看完报纸唯一有意义的信息,陆尧便有些怪异的想法。无论是魔漆人还是战争离他都是很远的,但是即将到手的财富却是实打实的。国难财虽然令人不齿,但是商人吃的却是很欢,他不相信拥有庞大地下产业的酒馆老板没有小动作。倒是无论是卷钱跑路,还是助纣为虐,都是自己能够操控的。哎,伟大的商人,第一步总是那么的相似,忽悠人的手艺总是得炉火纯青。
不能再耽误了,不然赶不到酒馆了。这次陆尧是从郊外的酿酒庄园里运酒到黑酒馆,满满一车的精致小麦啤酒真是让人着迷。回到车上,啤酒,回去一定得整一杯原酿的,一定不要掺水,掺水就失去啤酒的美味了。
马车走在都城青砖路面上,陆尧有一丝的迷茫,一个月过的很快,他依稀能记得前面街角的那块青砖,是他邋遢的摔在上面打滚的终点。富商趾高气扬,平民盲从附和,已经被自己甩在后面的城市卫队。每次想到这里,陆尧内心还是十分得意的。
前方喧闹的人群,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陆尧看了一眼便能猜到,估计又是哪一个倒霉的乞丐,希望能有下一个善良的特丽莎。赶着马车,他打算从那边稍微绕一下,避免人群给自己马匹带来的麻烦。
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叫吸引陆尧的注意,仿佛要吃完饭再去上厕所一般的脸色出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麻木的深情的好似陷入泥沼的车辙,无助的思绪把沉默的氛围放大到无限。
发生了什么,陆尧在他心中出现了极其不妙的感受,似乎那群人围住的就是恐惧。把马车停靠在一旁,陆尧翻身而下,三两步跑到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边缘,把手搭到旁边人的肩膀上,“这里发生了什么,嘿,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啊。”
漠然的转身,脸色很难看,眼中对生活希望的光芒消失了。
“你自己看吧,我得先回去了。”
“嘿,让一下,说的就是你,让一下。”
艰难扒开人群,出现在陆尧眼中的东西很奇怪。似新生的竹笋,尖尖的顶角,没有任何纹理,暗黑色的颜色,似乎没有一丝光线能反弹出来。
“坏东西。”
一声略显幼稚的声音从陆尧的对面传来,在人们还没有丝毫反应的情况下,他将手中的石头扔向了黑色竹笋。
哔咕一声,好似深潭丢石一般,石头穿透而过,摔在了陆尧的跟前,表面泛着淡淡的黑气。原本被打出窟窿的黑色竹笋,窟窿在慢慢的愈合,散落在周围的暗黑色碎片,在蠕动了一会便钻入青石砖的缝隙中,不久一株比方才的那株小上一个型号的黑色竹笋冲破青砖,直直的指向天空。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原本麻木的人群一哄而散。真就是慌不择路,陆尧随手扶起一个刚刚被人撞击而倒的男人。示意他慢点走,刚才的一摔丝毫没有影响他想跑路的心情。“小伙子,你也快跑吧,那,那是魔漆种子,已经扎根了。这座城已经待不了了。”
没等陆尧接着问下去,那人便不再言语,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妻儿、金钱和食物。得知这个消息,并不能让人早已做好准备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踏实。懊恼是现场每个逃走之人的情绪,仅仅是因为自己刚刚怎得发呆了一会。一座城就有一座城的贵族与富商,阶级的特权被城市统治者当作蛋糕分给这座城市的每一个有钱人。这也造成了,一个本来极有权势的人离开自己专属的城市,便沦为平民,失去庇护的财富就是烫手的山芋,要么谄媚,要么灭亡。对于少数能继续风光的人来说,真是幸运女神在微笑。离开这座城市能去哪里呢,男人很迷茫,反正不能在停留,留在这里就是个死。魔漆人是王国每一个家庭用来吓唬不听话小孩子的鬼故事,它出现过的城市存活人数,十不足一。而侥幸躲过一难的人,大多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患有精神失常。
当吓人的鬼故事变成身边随时会要命的现实时,恐慌这种情绪,将不再分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