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李阳再也没见过叶风。她想,他是故意避开她的吧,这样也好。任谁也不想总是碰到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人。
她觉得自己忽然离开了从前的世界,来到一个新的世界。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梦中的一切事物和人也都和自己无关了。
下班回到家里,李阳吃了两颗安胎,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陈好正站在门口,“你看我带什么来了?”陈好笑着指了指手里的红酒,“这是我从我爸那里偷出来的,今天你有口福了。”
她说着走进了门,刚把酒放到茶几上,就看到了放在旁边的安胎药,“这是什么?”
陈好回头看着李阳,“说啊,这是什么?你怀孕了?”陈好看她不说话,忽然吼道,“叶风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不会让他知道。”
“你有毛病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还年轻,你带个孩子以后是个累赘你知道吗?”
“陈好,这是我的孩子。”她盯着陈好说,“我会好好带大他,我一个人可以的。”
陈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感到脸上温热一片,她抬手一摸,满脸泪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发现的时候,心里已经疼的有些麻木了。
李阳走上前给她擦她脸上的眼泪,“你哭什么?陈好——”
陈好一把拍开了她的手,转过身沉默不语。她记忆中的李阳,不论生活给予她的是什么,她总能慨而淡之。她的性格温和,有什么事总是喜欢自己埋在心里。别人总是觉得她淡然温雅,但是她知道那个温柔的表象下装着的是一颗坚韧的心。
大学的时候,她们在一个寝室,平时她嘻嘻哈哈的什么都满不在乎,李阳家庭情况不好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家境相对好很多,她父亲是政府高官,她从小花钱大手大脚,那天她用家里给的将近一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个新手机,十分兴奋的玩了好多天,原以为够用的钱结果到月底是没了,她饿着肚子不知道怎么办。
李阳发现之后把自己的饭给她吃,她还很嫌弃,都是吃一半倒一半。结果有天下午她发现李阳一个人坐在操场边上啃馒头,那时候,李阳的的脸粉嫩粉嫩的还透着光,李阳笑着对她说:“馒头很香,嚼着嚼着就甜了。”她一句话俘虏了她所有的良心。
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好像对什么都满在乎,其实她很珍惜情谊这种东西。从那天起,她就认了这个朋友,并且甘脑涂地。
李阳转身去倒了杯热水,听到陈好说了一句,“下周末是叶风和冀晓晓的结婚典礼。”她倒热水的双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李阳冷静下来,把一杯热水放到陈好面前,对她笑了笑,“你和冯杨还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要是早就知道叶风的事,他要是阻止一下,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别这么说,陈好,这件事跟别人没有关系,你不能怪冯杨。”
日历一页页的翻过,李阳的肚子一天天的变大。有一天工作的时候她不小心磕了下腿,肚子跟着疼了一下午,她辞了职,在家安心养胎。
陈好三不五时的来看她,隔三差五的带些吃的用的。
“我听说孕期吃些鱼虾燕窝对身体好,我都放在冰箱里了。”
李阳挺着微微显出的肚子,脸色微黄,“陈好,我真的没事,你忙你的,不用总是过来看我。”
陈好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是冯杨的电话,就挂掉了。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
陈好接了起来,“什么事?”
“你在哪儿?我去你们公司找你你不在。”
“我在李阳这里。”
冯杨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知道了。”
挂掉电话,陈好忽地伸手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李阳,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李阳笑笑说,“我知道。”
陈好回到家,冯杨正在她家楼下等她。
冯杨不明白陈好的想法,两人在车里吵了起来,“李阳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叶风要和冀晓晓结婚,你懂吗?”
陈好火了,“我懂啊,我怎么不懂,他们的婚礼我不去,你不用跟我说了。”
“我们以后难道都不跟叶风他们相处了吗?”
“李阳是我朋友,以后你跟他们怎么处都可以,不要带上我。”
冯杨揉了揉脑袋,他有些头疼,“陈好,李阳是你的朋友我知道,可是叶风不仅是我的朋友,他还是我的合作伙伴,不仅是我还有你也是。”
陈好笑了一声,“对啊,你们是朋友,一丘之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杨,你当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跟东旭的左刚在酒店都干了什么,哦对,还有你的好朋友。”
冯杨脑子一空,还来不及想什么,一把拉住陈好正要下车的胳膊,“你怎么知道的?”
陈好冷笑一声,“呵呵,左刚那个人渣以前在S市给我爸开车的。他手脚不干净,背着我爸爸收别人的贿赂,被我爸辞了。要不是我去东旭找他签合同,到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陈好抽了抽胳膊,没抽出来。
冯杨左手扯了扯衣领,头上冒出细汗,他忽然想起有一次他和叶风去跟左刚谈生意,是去了一次酒店,他也带着小姐进了包间,但是他后悔了,他现在得想个办法稳住陈好才行。
冯杨稳了稳情绪说,“陈好,那次我们只是谈业务,做个样子而已,没有上床。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你相信我。要是我跟除了你以外的人上过床,我就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陈好犹豫了一下,“这件事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冯杨,叶风和冀晓晓的婚礼我就不去了。”
冯杨松了口气,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