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绾绾看着被退回来的钱，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从来不喜欢欠别人，可是钱给过去对方不收这就不好办了。
杜思明看到刚才有个男人提着食物进了对面病房，隐约还能听见他们说的话。他现在有了五成把握，对面那人是陶绾绾，结合刚才护士叫她的时候，杜思明听到了一个绾字，再加上那个女孩的声音，跟他记忆里牵挂了几年的音色重合，五成把握，不排除会有声音相似的两个人，剩下五成，他要自己去确认。
现在说不清他是什么心情，只感觉度日如年，像是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对面那个男人走了，他和她是什么关系？
李为东首先查了顾婷婷小姨（唐某）和她姨父（张某）的电话，发现信息里给出的两个号码都打不通，再调查到张某其实是有一辆面包车的，车牌号也一并显示在了上面。
根据监控，几个月前这辆车驶离了小区，各个道路口也拍到过这辆车，经过了哪些区域，光是找这辆车的踪迹就耗费了两个小时，李为东聚集了几个警员一起查找，却在一个村拗口，发现这辆车消失了。
很显然，张某经过的那个区域并没有监控，再往后查找，也没发现有那辆面包车的踪迹。
而那个村拗口，并没有靠近案发地点，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小王，有没有查旅客登记信息？”李为东给另一个警员打电话询问。
“李sir，没有发现相关信息。”
路面监控找不到人，又没有住旅店，这两个人会去哪里？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杜思明饭后被逼着喝了一大碗骨头汤，腻得他心口发麻，沈婉再拿甜点给他的时候，他断然拒绝了，不过想到了一个主意。
“妈，你这甜点估计也吃不完，我和爸现在都没心思吃，你这做了不是浪费了？”
沈婉不以为然，“吃不完我可以拿回去啊，家里又不是没有冰箱。”说着又往嘴里塞了口蛋糕。
“这玩意女孩喜欢吃，我看对面那人老是一个人躺在那里，不如把你做的分些给她尝尝？”杜思明状似漫不经心。
沈婉一听这话觉得不大对，怎么像是他们吃剩的不要的，硬塞给那个女孩，有些不太礼貌。
杜敬之撇眼看了看儿子，他知道杜思明之前那些小动作，只是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态度转变这么大，先是漠不关心，再到现在特意提起去送甜点，当下也按捺不问。
沈婉看了看桌上那些点心，隔了夜的的确不会比新鲜的好吃，这一大一小估计也不会碰，她如果拿回去第二天可能也不会吃了，儿子的建议似乎也不错。
再看对面病房，除了看到过两个男人来看她，都没见过她父母来过。
杜思明瞧着他说的话他妈是听进去了的，也不着急催促，只闭目养神，再仔细听着旁边的动静。
沈婉起身拿了两个蛋糕出去，等到走近了，才发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像是睡熟了，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这样睡着估计要等到明天才会起了，这两个蛋糕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最终还是决定把蛋糕放在了床头柜上，不经意间瞟了一眼上面放着的药，标签上除了用量，还有陶绾绾三个字。
除了觉得这名字有意思以外，也没有多余的想法了，不想叫醒她转身就回去了。
沈婉当下说话声都稍稍放低了一些，“她睡着了。”
杜思明没有说话，只翻出手机查看新闻。
陶绾绾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一种很浓郁又很特别的甜香。
睁眼一看就看到两个蛋糕摆在自己面前，又环顾了一下周围，并没发现其他人的影子，她睡了会有了点精神，当即就坐了起来。
视线移向对面病房，刚好撞上沈婉正在往这边看过来，手上正削着一个苹果。
“小陶，阿姨做的蛋糕你尝尝好不好吃。”沈婉看着她笑得几分和蔼。
陶绾绾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杜思明说过，他妈妈做甜点的手艺很是高超，现在一看到成品，果然说得不假。
感谢对方的善意，陶绾绾回以一笑，“谢谢阿姨！”
“不客气。”沈婉手上动作不停，很快把苹果削完了递给杜思明。
此刻杜思明心跳得厉害，根本无法自我控制。
“妈，你刚才叫她什么？”杜思明故意压低了声音问。
沈婉想也没想，又拿出一个苹果削起来，“小陶啊，对面那姑娘姓陶，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杜思明此时大脑明显不够用了，问的问题也有些白痴起来。
沈婉看他一眼，“怎么知道的，除了看到的你说我还能怎么知道？刚才我过去的时候看到她的药上写了。”
杜思明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看手机，连手机拿反了都没注意。
“哦，全名叫什么？”
沈婉这才听出来有点不对劲，再联想到他提议送蛋糕这件事，奇怪地瞥他一眼，“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杜思明清了清嗓门，“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沈婉好奇杜思明的态度，却没再多想，“好像是叫陶绾绾吧。”
杜思明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口，怔怔看着手机屏幕，一句话也没说。
沈婉不知道他怎么了，看他神色反常，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思明，你是不是伤口又痛了？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妈，我没事，我想睡会。”杜思明此刻没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随即扯了被子躺了下去。
沈婉松了口气，也不再打扰他。
一旁杜敬之将儿子的表现看在眼里，内心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杜思明闭着眼睛，心里却有一只兽在咆哮着，撕扯着，他想立刻跑过去质问她，为什么断了所有联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让他找不到她，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想她？
在他半夜醒来的时候眼前都是她的身影，杜思明以为时间久了一定会忘记，却没想到这道影子竟是纠缠了他四年，无数个日日夜夜。
她比他想象中狠心，而他做不到，或许比她好的女人比比皆是，但是最令他难忘的就只有这么一个。
挨着这样近的距离，却如梦幻泡影触摸不及。
杜思明到现在都想不通他到底错哪了，现在人就在他对面，他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