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东打了通电话，叫了几个警员过来清理现场，完了后把嫌疑人带回警局。
雨已经停了，地上的血竟是被雨水冲刷了干净。
陶绾绾浑浑噩噩回到车上，甚至忘了坐在副驾驶位置，开了车门就坐在了第二排，脑子里不停闪现刚才那副画面，那个女人的头就那样被生生砍断……
张镭坐在她旁边，自然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惊惶，脸色苍白还出着冷汗，大概真是被吓坏了。他一个法医倒是无所谓，人体什么样他都见过，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只想靠着她再近一些，无声提醒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陶绾绾此刻显然没有心情管身边人如何，捂着脸靠着车后座。
“小陶，你没事吧？”李为东看后视镜里小丫头明显有些不对劲。
陶绾绾像是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到，全身抖了抖，张镭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
“没什么。”陶绾绾深吸了口气拿开手，两眼看着窗外。
李为东大概猜到了原因，下一秒便转移了话题，“小陶，我看你能力挺强的，干脆我向上级请示一下，破格让你留在警局，再成立个办案小组，以后和我一起侦查案子，你觉得如何？”
陶绾绾自然听得出李为东在开玩笑，当下没同意也没反对，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窗外。
李为东自讨没趣，咳了声也转过头不说话了。
“那你给我什么待遇？条件好的话我倒可以考虑一下。”陶绾绾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李为东听她还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当下也松了口气。
“没问题，八百万年薪，专车司机来回接送，这待遇，全警局就你一个人有。”
“你快拉倒。”
两人说完都笑了起来，冲散了刚才的阴沉氛围。
一行人一路颠簸回了警局。
男人的腿伤简单包扎了一下，和老妇坐在一处，李为东和另外一名警员坐在对面，身后陶绾绾也坐在椅子上，想听听他们是什么说法。
一老一少坐了半天也没开口。
李为东率先开了个头，“金露姚，29岁，甘洛县居民，一年前无故失踪，警方调查无果。”
老妇抬眼看了看李为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李为东有些不耐烦。
陶绾绾将椅子移到了李为东旁边，看着面前两个人，“她是你们从人贩子手里花了八万买来的。”
眼前男人盯着她咬牙切齿，像是也想在她身上砍两刀。
陶绾绾装作没看到，气定神闲，又继续说，“她一直都在想办法逃跑，一次次被你们抓回来，你们为了让她乖乖听话，三天两头就要打她一次，我说的对不对？”
没等他回话，陶绾绾又继续说下去，“那个疯妇也是被你们买回来的，只可惜她生不了孩子，你们就决定再从人贩子手里买一个，金露姚被你们关了一年，生了孩子，只可惜是个畸形儿，你看不下去，将她分尸，再交给唐某送去城里扔掉，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杀人要留下证据让警察抓到？”陶绾绾疑惑看着面前男人，想听他的解释。
男人盯着她笑得诡异，“她该死，我花了那么多钱，她居然生了个怪物出来，至于证据么……”
陶绾绾盯了他半晌，见他说不出话来了，心里霎时明朗了，“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也不过是个赌徒。”
他不把尸体埋在荒野，故意留下证据，考验警察会不会抓到他，顺便想让唐某当他的替死鬼，如果没有她在，这个案子没可能进展这么顺利，毕竟枉死的人每天都有，警察也不是每个案子都能抓到真凶，况且那个小山村，穷乡僻壤，连人都没几个，要想找到目击证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男人脸上写满不甘，愤恨，却没有后悔，似乎并不觉得杀害一个人是多么大的罪责。
陶绾绾察觉身旁一道视线，转过头去看，果然看到李为东那张哀怨的脸。
“台词都让你说完了，我说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