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狼招招阴狠毒辣直取徐小乙要害之处,他的心里很清楚,再不尽快拿下徐小乙,待会他的同伴就来了,可他式式用尽全力,但对方就像一个不倒翁一样,每每看似快要中招之时却堪堪挡住。
徐小乙虽然每每处在危险的招式也能绝处逢生,但心底也是叫苦不迭,对面这个独眼汉子招式虽不成章法,却招招要命,还好徐小乙经历过多次战阵厮杀,战场上全都是杀人技法,对付这种招式有些经验,才刚好招架得住,若是援兵再不来,自己恐怕也要做这汉子的刀下之鬼了。
对攻几十招过去了,独眼狼看着对面那个汉子虽是苦苦招架可自己也没什么可乘之机,若是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只要一点时间,可自己现在差的就是时间,他仿佛听见对面这汉子同伴的脚步声已然来到了树下,他咬咬牙,拼了,独眼狼故意卖了一个很明显的破绽,他把左肩直接暴露在徐小乙的刀下,徐小乙见状眼睛一亮,挥刀直取独眼狼的左肩,没想到这独眼狼不仅不避,反而还欺身向前,徐小乙诧异的面对这一变故,当然诧异这个表情也是徐小乙这一生中最后一个表情了,就在他挥刀将独眼狼的左肩连同左手一起削掉的时候,独眼狼右手中的刀也插入了他的胸膛。
独眼狼没去管左肩上的伤口,此时他和徐小乙就像是相拥的情侣耳鬓磨腮,徐小乙的两只手无力的垂着,还在滴着血佩刀也掉在了地上,他软绵绵的倾倒在独眼狼身上,独眼狼的右手还握着插入徐小乙胸膛的屠刀,他轻轻的在徐小乙耳边说:“小子,你很不错,不过比起杀人你还是太嫩了!”
白山和徐四上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徐小乙倒在独眼狼身上,头靠在独眼狼的右肩,而独眼狼轻轻的歪着头在徐小乙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当然若是没有徐小乙胸膛前插的一把刀,和地上的一只断手,这一定是个很唯美的情景。
“小乙!”白山眼睛红了,作为秦国三大营之一的栎阳大营主将,手下管理着数十万将士,手下千夫长的名字他都记不住几个,更别提这调过来的一百普通士兵,但徐小乙不同,徐小乙是白山曾经副将唯一的儿子,当年在秦魏战场上,是徐小乙的父亲为白山挡了那要命的一箭,最后他死之前把自己的儿子徐小乙托付给了白山,白山把徐小乙特意的调出来就想让他在这次剿匪中多积点战功,好把他提拔上去,这样也算对得住他父亲了,只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很轻松的剿匪却把徐小乙葬送在了这里。
白山心里恨啊,以前他指挥的战役都是成千上万人,就这百十来个人的山贼,就这在他看来如同土鸡瓦狗的山贼,再次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哪怕优势在手也不要轻敌,再弱小的蚂蚁也能狠狠的咬你一口。
白山怒吼一声,冲上去飞起一脚,独眼狼看着白山的这一脚笑了,他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他现在已经无力躲避白山的这一击了,直到被白山一脚踢在木屋的墙壁下,他吐了几口鲜血还在继续笑着,“是不是很愤怒?看着自己好友死在自己面前是不是很无助?”
白山将徐小乙的尸体交给徐四,他从地上捡起徐小乙的佩刀,看着刀柄上面徐小乙三个字,他还记得这把刀是徐小乙成年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那会他高兴得上蹦下跳,白山轻轻的抚摸过刀背,他红红的眼睛平静的盯着木屋墙壁下的独眼狼。
独眼狼就像没看见白山的刀正对着自己一样,他轻轻的靠在木屋的墙壁上,眼神幽幽的看着乌黑的天空,左臂上的鲜血顺着木屋的墙壁流在地上,他都不管自顾自的笑说道:“你们知道吗?我这只眼睛是被我邻居家的小孩射瞎的,后来我就杀了他全家二十几口人,我清楚的记得他们死前的眼神,那种绝望而不甘的眼神。”
白山就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还在继续擦拭着那把刀,只有边上抱着尸体的徐四像见了鬼一样的看着靠着墙壁坐在木屋下的独眼狼。
白眼狼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是不是很残忍?可当初我一只眼睛被射瞎找他们赔偿的时候,他们打断了我的两条腿,我那老爹气不过去找他们家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回来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后来我老娘去报官,县衙的人却推三阻四,我老娘气得直接一头撞死在府衙的门上,后来我的腿好了,我偷偷的潜进我那邻居家去,我偷偷的在他们的后厨下了麻药,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我用绳子绑起来了,我就在他们的面前把他们儿子千刀万剐,对了,那会他们的眼神就像你现在这样,愤怒又无力。”
说着独眼狼哈哈的大笑起来,“你们知道吗?就为了要那十两银子的赔偿金,就十两,也就我那好邻居家一件绫罗绸缎的价格,十两,哈哈哈哈……”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把刀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而握着那一把刀的人正是白山,白山看着他已无声息的尸体,平静的说道:“一个人因为报仇而杀人,他可以称为汉子;一个人因为国人而杀人,他可以称为英雄;可当你只是因为杀人而杀人的时候,你就很可悲,因为你仅仅只是一把凶器而已!我这一生中杀的人成百上千,可我知道我为何杀人,拿着刀不是为了欺负弱小,更重要的是可以保护心中想保护的东西!”
白山缓缓的把刀抽出来后,再也没看独眼狼的尸体,和徐四一起把徐小乙的尸体慢慢的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