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乘马车拐进一个偏僻的弄堂胡同里,沿着青石板的古街,进入书生所住的地方,曾经书生的父亲贵为知县,那歌母一家舔着脸来巴结他们,要不是看着当时父辈是多年至交好友,所以才屈尊和赛歌家定下娃娃亲,结为亲家。
而如今,因为父亲朝中靠山被扳倒下台,父亲也受到政敌打压,官越做越小,最后还被找了一个吹毛求呲的理由,被罢免了官职,父亲因受不了这种落差的打击,一蹶不振,没几年最后郁郁而终。
如今家道中落,老房子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只是裂痕已爬上了雕花的门窗,雕花的门窗已不再鲜亮,鲜亮的明堂已织上了蛛网。
书生来到堂屋正厅,端起木桌上的茶杯准备消消气,可是一打开盖子,刚递到嘴边,却发现没有水。气的直接将茶杯狠狠地扔到地上。
“咔嚓”
茶杯四分五裂。
母亲听见声响急忙来到堂屋里,看见最疼爱的小儿子一脸怒容。
“怎么啦,杨儿,谁欺负你了,让你生那么大的气,来跟娘说说。”
“还能有谁,当年求着来咱们家来定娃娃亲,欲结百为亲家。而如今,咱们家道中落,我去他们家里去娶亲,她母亲居然已经把她许配给其它人,这种羞辱,这口气,我咽不下。”
杨母听完,也是愤恨不已,但是现在家里只剩下她和两个儿子,孤儿寡母的,要如何才能出这口气呢。
“弟,你今天不是去娶弟妹了吗?我特地给衙门里告了一天的假,来给弟你祝贺呀,”未进门,哥哥的便已有声音传了进来。
哥哥走进门,左看看,右悄悄,没有瞅见弟妹,便疑惑的问道:“弟,怎么家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呢。”
书生听见,心中刚刚平静的怒火又一下子被点燃了起来。将头撇到一边不再说话。
养母则将刚刚小儿子去娶亲发生的的事情告诉了大儿子。
大儿子长的身材偏瘦,嘴上留着八字胡,说起话来眼睛直转悠,一副精明的样子。
受父亲仍然在朝为官的好友的余荫庇佑,在濮阳县的县衙里面谋得师爷一职。
一听自家兄弟受到了屈辱,便开口问道:“弟弟想如何出这口闷气呢”。
“我想请哥哥帮忙找人将姚圣那家伙狠狠地揍一顿。替我出一口恶气。我还想非娶赛歌姑娘不可,到时候,将她娶进门,狠狠地羞辱她”。
“仅仅只是揍一顿那怎么够呢,我这有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为你出一口恶气,也可以将赛歌取回家。”
说完,便凑到弟弟的耳旁开始说起自己的谋划。书生听得眉头一皱,最后担心的说道:“这可行吗?”
“放心吧,弟弟,一切包在我身上”。哥哥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二天
县城坊市外,春和景明,风光秀丽。
坊市里,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摆摊的小贩,兜售一些瓜果蔬菜。
远处过来一辆马车,车上挂着着雪白珠子的帘子,车前有一健妇持缰而坐。
车前挑着一对精致的贝壳风铃,随着车轮的滚动,颠簸着车子,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马车经过一个卖肉的小摊,突然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两个娇俏可爱的丫鬟。
这个摊位前,竖着一个招牌,上写着“野生猪肉,肉质鲜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两文钱一斤,你买不了吃亏,开不了上当”。
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姚圣,闻到一阵幽香,突然醒了过来。
往前一看,睡意顿消,只见前面马车内,走出三道倩影。
两边的可爱的丫鬟,身穿素衣,一眼就知道是中间绯衣妇人的丫鬟。两个丫鬟清淡的脸儿未施妆粉,清雅稚嫩。
姚圣马上坐直了身子,这三人还真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喂,小哥,你怎么在集市上睡觉,不怕肉卖不出去么?”
“我这猪肉,是我在山上打猎的野生猪肉,口感好,价格实惠,不怕没人买”。
“哦,是这样呀,这野猪肉,看起来确实卖相不错,正好我也要采购一些家用物品,这样,小哥,你持此帖,便可进入府上,然后送半头猪肉到府上”。
说完起身,让身边的丫鬟留下名贴,便离开去其它店铺里面了。
姚圣打开门贴一看,是一个禅香木的门牌,上面写着“清风山庄”。
这是大生意,也没细想,便收拾好摊子,准备打烊送肉,结束今天的营生。
姚圣驾着车,一匹瘦骨嶙峋的骡子,驮着半头猪头。
姚圣心里有盘算,那日的少妇,穿着车驾都是豪门做派,这次去清风山庄,建立长期生意,说不定以后就不用再去坊市摆摊了呢。
真好眼前有一个打鱼的老翁,背着一娄鱼走过。
姚圣摆了摆手,十分客气,笑着问道:“劳驾,这位卖鱼大爷,问一下清风山庄怎么走?”
卖鱼的一听这四个字,丢下鱼篓,噌的一下就逃了,只留下一路飞尘,一点也看不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
姚圣举着的手还没有放下来,尴尬的顺便将手放到眼前,遮阳远眺。
“真是个怪老头。”
想到一会找不到,免不了还得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便下来将那一娄鱼绑在骡子后面。
骑在骡子上,姚圣越想越不对,这卖鱼的老翁一听清风山庄的名字,怎么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跑路也有劲了,阿不,是怎么这么害怕?
不一会,就找到了清风山庄的位置。
此处多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群,豪门府邸参差错落,雕栏画栋古雅宜人,小窗珠帘暗敛清幽。
那些楼阁亭院临水而建,门户开在街道一边,临水一边的多是后院门窗。
果然是大户人家呀,什么时代都是有钱人的人生才叫人生,像自己这种,哪怕是穿越重生了,还是一个穷人,看来,投胎是一个技术活呀。
姚圣先找了一家客栈,把骡子栓在一个客栈门口,给了些看护费,才慢慢地往里走去。
刚走到一个巷子门口,跳出两个五大三粗的公差,将他扣住胳膊。
“哎吆,疼,疼,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要报官了!”
一个公差冷哼一声,道:“报官?我们就是官,说!你鬼鬼索索,探头探脑,想要做什么?”
姚圣侧着脑袋一看,果然是两个青衣衙皂,马上笑着说道:“误会,误会了,小民是受邀而来,为此间的主人送半头猪肉的。两位官差大哥若是不信,可以看看名帖,就在小民的怀里。”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使了眼色,另一个从他怀里摸出一个木帖来,上写着“清风山庄”。
两个人的眼神,顿时警惕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问道:“是清风山庄的主人家请的你?”
“正是。”
话音刚落,官差就变了脸,喝道:“清风山庄刚刚发生命案,男主人惨死家中,在所食用的猪肉里面发现了砒霜,我看这厮有重大嫌疑,给我拿下。”
姚圣死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我只是过来送一下肉,怎么就变成嫌疑犯了。
怎么直接定性到杀人了,“冤枉啊!”
“叫什么叫,等查明了真相,若是冤枉了你,自然会放你走。”
姚圣心底暗道,就你们这些鸟人,不拿老子销案,谁信?
跟他们回去之后,少不了要受一番皮肉之苦,屈打成招什么的可不新鲜,这在穿越前的电视新闻里,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
他眼转一转,不哭不闹不喊,挤眉弄眼地赔笑道:“两位大哥,我在家里,多有些积蓄。若是行个方便,小民必有重报。”
这话果然比什么都有用,两个人很有默契,看来不是第一次收贿赂了。
“你带他去取,我在这守着。”
姚圣长舒一口气,只要他们肯收钱,就暂时安全了。
不然这不明不白地被砍了,可一点都不稀奇,此间乃是灵宠国,素来以吏治腐败闻名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