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宫,南荣雨泽问道:“你这宦官眼生的紧,虽说我是才来了几天的,你旁边的人我也便都认得齐全了,这位宦官怎的从未见过。这宦官生的极其漂亮,若为女子,那必定是绝色呢。”
“新人,昨儿个才被发配到我殿内。笨手笨脚的,做些个事情都做不好,我昨儿个吃醉了酒,这也糊涂,怎的不知就睡在一张床上了,今儿将他带出来,跟着我,免得在宫内这也做不好那也办不成的,比成天受罚的强,若是说错了什么,不知避讳一些禁忌,这可是掉脑袋的。再者说,如今已是被去了势的,若是再外放出宫,叫这孩子今后怎的做人。”又看着青浦说:“往后你便跟着我好好学习。”
青浦想到:这厮将我说的忒无用了些。但在他身边又能修炼的快,且暂时不能走,如今我已是实体,自是跟人差不过的,便按照人的规矩来吧。
青浦作揖道:是。
牧云直又道:“听说是还有别家的贵胄子弟也来听学。平常见我的人少,我自是不能暴露身份的,我会同学宗老师说的,说我与青浦是你带的人,前来一同学习东西。莫要让别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若是让别人知晓我的身份,必是有好些人前来交结,我向来是不想同那些人在一块同流的,若是有了些交际,便会像家中做官可以拿主意的人说我,往后必是要相互来往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怕是要盖上党鹏的帽子,届时,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那去了穆如府我该如何唤你?”南荣雨泽问着。
“你且想想看,唤我什么好听些。”牧云直说着。
南荣雨泽想了一下,说道:“基格,就叫你基格吧。在我们古老的羽族话语里,基格是快乐的意思。”
“那便就它了吧,基格。”牧云直又看着青浦说:“在外头你便唤我基格吧,不要同别人说我是七皇子牧云直。”
青浦点头。
众人向穆如府去,刚到穆如府的门口,见的穆如娟儿与尓朱风华在外头候着,牧云直便说了自己以后为基格的事情。又是见了学宗的老师,也将此事说了一番。发现这学宗的教书老师竟是之前的刺史万俟勍子。
牧云直,南荣雨泽同青浦这几日在此听学便就住在这儿了。就在分房的时候,穆如娟儿对青浦道:“那边是我们奴的房子,你便睡那里吧。”
青浦问道:“可是一群男人住着一个大房子。”
“对。”
牧云直听到这话便立马道:“怎可给他那样的房子住。”
穆如娟儿便疑问这说:“他不是穿着宫内宦官的衣服吗?不然跟你睡?”
南荣雨泽便笑出声来着说:“郡主还真真儿是说对了,昨夜两人就在一张床上。”
穆如娟儿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牧云直。你怎的最近好着口?”
牧云直便解释着说:“昨夜同雨泽酒吃的多了,迷糊了些。虽说是一张床,并没有做任何辱了清白的事。我是想说,人虽说是奴,是宦官,你们且想,被去了势的人同一群正常男人在一块睡,心里可是多苦。”牧云直想到,如今也只有自己晓得这是名女子了,虽说是魅,倒也是只女魅。
“你这说的也是不无道理,且说是宫中来的,自然同他是们不一样。罢了,你就睡在西厢房后面的院子里吧,等下会有人领去。”穆如娟儿对着青浦说道。
众人刚分配好屋舍,一小厮传话,说是千代予正过来了,他听说大家都来了此处,于是特来感谢,众人先是进了东厢房,坐在圆桌旁,门开了,千代予正走了进来,作揖弯腰,道:“承蒙各位公子的恩情,受此一拜。”
南荣雨泽便过去将人赶忙扶了起来,道:“这般客气作甚。”
千代予正又继续道:“穆如郡主允了我在此听学,甚是感激。家父为三省六部里头管着工程营造的千代逑叱。我已书信给了父亲,父亲知我在此求学,十分欢喜。这也是各位的功劳,我竟想不到我有如此天大的造化,能在这穆如府听万俟先生讲书,这一切都是各位公子小姐赐予我的。”
穆如娟儿道:“都已认识这样多天,你如此生分作甚。我还未问你,为何平陵圣信要那般对你。”
“我原是在街上走着,腰间挂着一块玉,他便看着好看,同我要,我不给。那次之后他便在遇见我纠缠我问我要,之后便遇见了各位。”千代予正说着。
“没给?”牧云直问道。
“没。”
“虽说你身体无力,但精神上也是条汉子,我已托人去打听了,不然怎会留你在我府中听学,不屈于恶势力,也算是条汉子,这般,你拜我为大姐,大姐我以后在这天启领你像螃蟹一般,横着走,我看谁敢多言半句。”穆如娟儿自夸的还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牧云直便又道:“你可还记得你欠着我什么。”
千代予正道:“自然记得,初次见公子的一顿饭钱。”然又看着众人:“这位是南荣兄,想必就是羽族来的世子吧,这位是尔朱少爷。”又看向牧云直和青浦问道:“还不知两位的姓名,是哪家贵胄的公子。”
牧云直道:“我是同南荣世子一道的,旁边这位叫青浦,是宦官,伺候世子来的。”
千代予正作揖:“原也是羽族来的。”
“我乏了,明儿早还要起早,睡吧。都睡觉吧。”牧云直说罢,众人散去。
深夜的风是凉的,牧云直打开窗子,呼吸着外头的气息,闭着眼睛感受着。再一睁眼,一张大脸映入牧云直的眼睛,两人的脸靠的极近,牧云直睁开眼睛吓得直向后倒去。
牧云直喊道:“大半夜你不睡觉且在这里作甚?是专门来吓我?”牧云直从地上起来。青浦从窗子钻了进来,牧云直道:“为何你要从窗子外头爬进来?”
青浦一脸嫌弃,道:“你这人,无趣的很。我睡不着,便想来摸索这个地方,谁知,走着走着就到这院子里来了。见你在窗子那头,想着过来找你。谁知,你被吓成这般模样。竟这般无用。”
牧云直站起来反驳道:“你不是魅吗,你应是会术法的吧。”
“像我这种修炼成实体的魅很少,一般都是虚体的魅族。你也知道,九州大陆共六族,人,河洛,鲛人,羽人,夸父还有我们魅族。我们需要极强的精神力量才能凝聚。越高级的魅会的法术便越高级。像我这种还是可以的,有的魅便天生是荒神的努力,由荒神掌控。总之,太复杂。我也是说不清的。就像是有人信奉夸父,草原上的是信奉盘跶天神。总之,是说不清的。”青浦说着。
牧云直便继续回道:“九州六族我是知道的,传闻魅不是很凶残,怎的到了你这就是这般模样。”
“魅是可以凝聚成任何形态的,罢了。我们在九州大陆各地都有,只要是有智慧,有精神。一丝一丝也可以凝聚。像是怨念也是可以的。”
牧云直打了个哈欠,说道:“我都已经乏了,你不困吗?”
“我们修炼成实体,也是要睡觉的,不过较少罢了。算了,我走了,你睡吧,真是无趣。”青浦说完便没了身影。
“你这女人,不。又不是人,怎的知晓我们人的苦楚。”牧云直说完便关窗躺床睡去了。
鸡鸣了,狗吠声打破了一切的宁静。穆如娟儿领着尓朱风华与千代予正的房间,二话不说,一脚将门踹开。牧云直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直骂道:“怎的,我就睡个觉,为何你们都这般吓我,看来终有一天会被吓出病。”
“你还在睡,卯时了,鸡寅时都叫了,你还在睡。今儿个是万俟勍子第一天讲课,你莫要迟到了。”穆如娟儿见牧云又上了床,又叫道:“基格像是还有一个名字吧,我想且想下,像是还有一个叫什么。”
话还未完,牧云直便坐了起来,道:“你这女人,烦人的紧。你同他们几个都叫起来了吗?”
“世子起的早,在看书。不过那宫里来的宦官倒是任性自由,竟还未醒。不得了。现在宫人都是那样伺候主子的嘛?”穆如娟儿这样说着。
牧云直听到了青浦,便立马清醒:“昨夜他问了我一些问题,我便给他解惑,睡得晚些。故起的晚吧。”
“罢了,等下一起去偏殿进早饭吧。”穆如娟儿说完便走了。
牧云直在后面嘟囔:“以前有一个小弟就不得了,能翻了整个天启城,现如今又多收了一个,三个人硬是走出了十三个人的气势,这女人,真是愈发的猖狂。”说完之后便起来洗漱。
收拾完之后便找了青浦,这货还在睡,看的牧云直呆了好一会儿,这睡姿,真是难看的紧。口水从床上流到了地上。牧云直用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戳着道:“进早饭了,你快些起来。你现如今是宦官,本就是要伺候人起居的,如今你倒好,像是要人伺候你一般。”
青浦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嗯。
就这样,两人又磨蹭了一个时辰,才打理好。两人向偏殿走去,青浦看见桌上的饭,便直接坐到了穆如娟儿的旁边,吃了起来。众人一惊,穆如娟儿道:“你这宦官,连奴隶都能同主人坐在一起进食了吗?宫里的规矩是何时改的。我怎的就不知道。”
牧云直便立马说道:“南荣世子允的。说是可以在一起。”青浦道:“我不可以吗?”
“既然世子允了,那便行了。基格,你坐那儿。”穆如娟儿说道。
千代予正喝了一口稀饭道:“听说七皇子也会来此听课,我不曾见过,我知晓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等下若是见了七皇子,请指示于我,我好行礼作揖。”
说完这话,牧云直差点噎住道:“传闻七皇子向来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不喜拘礼。你还是省省吧。免得惹他不高兴了,若是他不高兴了,后果便是极其严重的。他们都是知道的。”
“罢了,七皇子身份尊贵,向来不会同我这等小人物有所话语的。”说完便掏出了钱给了牧云直,道:“基格公子,赔你的钱。”
牧云直的身份千代予正还不知晓,于是在千代予正的眼中,这便是跟着南荣雨泽来的羽人,牧云直这般想着。
饭毕,众人去了穆如府的阁香苑中,众人这才看到,来听学的竟有十几人,且都是官宦子弟的人家。两三人一堆,说这话。几人随处找了位子坐下,听几人道:“这七皇子怎的还不来,听说向来顽劣,会捉弄人的很。”
旁边的那人又道:“我们且要小心,七皇子神秘的很,都没人见过他的真是样貌。”一人转过头来道:“这不是穆如郡主嘛,见过郡主。”随后众人便都作揖道:“见过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