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话时,她若有似无地看了看蓝鸿逸。
“教主深居简出,不曾示人,神子是他亲自点选由您担任,在他现世之前,夺神教一切凭您做主。”青龙厚实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等于把夺神教的控制权暂时交到她手中了啊!沈行风眉头一皱,疑心更重,要不是此事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她差点就以为掉入了某种阴谋诡计的漩涡中。
“深居简出怎么独独选中我?莫不是他有天眼神通妙算之能?”听他所答和自己所想相悖,沈行风又看了眼蓝鸿逸,难道教主真不是他而另有其人?谁这么傻,见都未见过,就把辛辛苦苦经营的势力交到她手?
“可以这么说。”青龙骄傲地昂起脖子。
真不要脸!不知道谦虚吗?沈行风再度看看和他并肩而坐的蓝鸿逸,眼光略有变化,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吗?
蓝鸿逸哪会猜不透她?低低笑出声,须臾,跟着解释:“那****走后,青龙便来了,公告天下,夺神教已奉你为神子,神侍院吴长老才带人悻悻退去,而我还要找六年前唆使神侍院叫我血祭的本家叔伯算账,便请青龙留下等候几日,与我一同来找你。”
“然后呢?”
“然后就一路找来……”
“我是说算账之后。”
“呵,当然是快刀斩乱麻,请家主把蓝家传给我,本公子以后就是蓝家主了。”蓝鸿逸淡雅地笑了笑,极尽全力抹掉话语中的杀伐血腥,六年前本不应该由他血祭,只是怕死的小人暗中勾结神侍院硬把人选定在他头上,当年年少无力反抗,谁知血祭不死,一直持续了六年之久,此等殊荣,他怎能不好好的还击回去?
这样啊,沈行风垂下双眸,似乎能感受到蓝鸿逸心中的寂寞痛楚,沈家现任的家主是沈泽渊,他当年是不是也和此时蓝鸿逸的心情一样,为了女儿血祭之事,化身为刃一举夺过沈家,惩治了那些眼红他得老爷子喜爱而暗中动手脚的亲属?不然,深谋远虑的老爷子怎会将沈家传给最不贪权谋势的沈泽渊呢?
若真如此,蓝鸿逸无罪,沈泽渊也无罪,追根究底罪孽深重的只是神侍院!
血祭!
不该存在!
神侍院,更不该存在!
“啪!”手中茶杯被捏的粉碎,茶水撒了满桌面,潺潺而流,湿了衣袖。
原来,她的恨十六年来不止没有消退,反而沉重到此等地步。
“风风?”蓝鸿逸没想到她的情绪这般激烈,急忙拉过她的手看有没有受伤,心中涌起了无比浓厚的疑惑,她身上还有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竟如此深深地伤害着她?
“没事,我要去先走一趟唐家,你……”沈行风看看手,完全没有刺伤,便站起身来。
“我和青龙与你同行。”蓝鸿逸跟着站起,转头对蓝瑟吩咐道:“你先回青森城找蓝礼他们,一切听蓝庭安排。”
“是,公子……家主。”蓝瑟应命。
沈行风看了看青龙:“这次要依仗夺神教了,青龙,麻烦你了。”
“神子之命,莫敢不从。”青龙神色一凛,恭敬的有些过分。
三个男子轻装上路,弃了马车,纵马狂奔,有在青森城蓝苍铎大寿上见过三人的高手,纷纷避让,奔走相告,不日,夺神教神子和大护法以及新任蓝家主现身坎水国的消息就已传的四处皆知,坎水国内人心惶惶,爱看热闹的赶紧收拾行装,趋之若鹜般齐齐将漂泊的目标定在了坎水国京都和流泉城。
而三骑却在京都附近折了个弯,朝东方疾行,人们又一番揣测,外加道听途说夺神教神子的婢女出手教训唐家子弟扬言九影公子要亲自拜访唐家,于是,风向急转,焦点瞬间改为唐家堡。
风和日丽,三骑停在山顶,俯瞰下面的一座灰色大城。
“果然有气势和沈家分庭抗礼。”沈行风吹着凉风,语气更是寒冷。
“别这么说,只要你神子向着哪边,对手绝不敢拿鸡蛋撞石头,你也听到了世人是如何传说的,震木国神兽都被你挥手赶跑了,神侍院对此也没辙,试问天下间有敢说己方实力强过神侍院的吗?”蓝鸿逸笑着调侃一句。
沈行风无奈,人怕出名猪怕壮,害的她这一路都不敢在人群中走过,跟躲猫猫似的尽走山路,也怪青龙和蓝鸿逸,这般出众夺目逸群绝伦,不管走到哪人们远远一看就能认出来,同样声名远播的三个人走在一起,想不轰动都不行。
“神侍院,哼,之前还一路关卡搜查来往行人企图找我,现在一个个收敛的跟缩壳乌龟似的,怕是早就听到风声来这里守株待兔了吧,唐家堡说不好已经暗中取得神侍院的支持,才敢图谋不轨欲夺沈家之位,正合我意,一网打尽。”一提神侍院,沈行风冷声哼道。
蓝鸿逸眼睛一眨,问道:“那么风风是打算向着沈家了?”
“你说呢?我姓什么?”沈行风瞥他一眼,道:“不用试探我,我沈行风三个字在这搁着,随你去猜随你去想,猜到什么再告诉我。”
“哈哈,爽快。”蓝鸿逸朗声一笑,满面光彩,眸光一柔,温声道:“那我可就猜了,听闻沈家主曾有过一个女儿,出生之时遮天蔽日满天乌云,炎炎夏日暴雨倾盆雷电交加……”
“你可以去写传记了。”沈行风打断他,她出生时只是刚好夏日降雨好不好?
蓝鸿逸闷笑两声,话语转而沉重:“此女婴命薄,成为神侍院的牺牲品,满月不到血祭了坎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