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有趣!
沈行风笑了,心神大定,看来这货吃了元空飞星一记,真的害怕了。
“蓝鸿逸,此时你还有何话要说?还不乖乖伏诛!”吴长老朝神兽拜了拜,起身站立,一指蓝鸿逸,杀意勃发。
神兽相当于国家的保护神,其余各国众人还不算太过激昂愤慨,可震木国本国之人却是个个眼冒凶光,气愤非常,若是因此引来什么天灾横祸,震木国上下恐怕无一幸免,人人自危,这种时候,自是摒弃皇室宗家之间的隔阂,一致兵刃相向直指蓝鸿逸,誓要杀死这个六年血祭不死的怪物,以平天怒!
烈日高高悬空,尽情挥洒着热量,地面上的温度异常酷烈,空气凝重,仿佛高山压顶,令人喘不过气来。
人们气势爆涨,各种功法的色彩包裹手中嗜血的兵刃,一个接一个站起身来,如一群想要分食猎物的狂狼。
天枢手指一晃,就要召出贪狼,沈行风却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这等境况下,她竟心情愉悦地笑出了声,拂开蓝鸿逸捧着她另一只皓腕的温热手掌,缓步走到最前面,仰首眯眼看着上方的血龙,然后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差点当场昏死过去的话。
“本公子在此,你还不速速退下,想要冒犯本公子的威严吗?”说着,她擎天般举起了左手,迎风挥舞了一下,似乎是在命令神兽赶紧滚开。
她,这是什么话!什么口气?
高涨的气势蓦地如泄了气的皮球,所有人再次被她整的齐齐傻眼,口吐白沫,抽搐不已,这小子,脑壳坏掉了不成,敢对神兽说出这种话来,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然而,岂有此理的还在后面。
“还不给我让开!”
眸光一冷,沉声一喝,沈行风体内两系功法悄悄改变,冰天功法的独特森寒气息凌空锁定上面的庞然大物,放出一道无形的势压。
就这样,在众人欲死的视线里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但见他们心中尊贵的神兽猛然向后退了数百米,硕大的龙头摆了摆,身躯抖动了两下,然后,掉头,转向,风卷残云,龙吼一声,不大会儿就消失的龙影不见……
呃!
天翻地覆!江河倒流!所有人想立刻死去的心生出来了!
“当啷。”
不知是谁的兵刃掉在了地上,众人齐齐一个寒颤回过神来,脖子僵硬着慢慢转动,目光呆滞地盯着那个黑衣少年,只觉得这个大陆玄幻了,颠覆了,乱套了,这是什么人啊,从哪蹦出来的妖怪?震木国引以为傲的神兽竟被她一语喝斥的跑掉了……
天璇眼睛好笑地眯成一条缝,猛然想起初次见面时她说过的那个强大敌人,心中顿时有些了悟。
蓝鸿逸显然也想到了,转而看向众人被吓到的模样,闷笑两声,可怜啊可怜,一场寿宴这群人的精神已经受到了有生以来无与伦比的巨大创伤,才多大点功夫,他们不是痴痴傻傻就是愣愣呆呆,外加瞠目结舌五雷轰顶,多少叱咤风云的人物,多少笑傲大陆的英豪,此时此刻,不过是一个被别人掌控情绪的庸人罢了。
“神兽不愿累及无辜,它现身于此想要证明,蓝鸿逸无罪!至于它是怎么受伤的,恐怕侍奉神兽的神侍院最是清楚不过,吴长老何不解释一下?或者再将神兽请回,来个三堂会审?”沈行风暗暗舒了口气,心中叫声侥幸,面上却云淡风轻,岿然不动。
一听这话,吴长老差点直接喷出一口浓血,气死老夫了,神兽怎么受的伤我怎么知道?还将神兽请回来,就为了让你再一挥手把它赶走吗?三堂会审个屁!你以为神兽是老夫想请就请的来的吗?可恶!可恶!你这小子到底给神兽下了什么药,它会如此听你的话?
见众人纷纷动容,隐有平静后狂热爆发的倾向,沈行风当机立断,退了半步,对蓝鸿逸低声道:“鸿逸兄,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先行一步。”
事态发展到眼下境地,没有足够的实力难以压下,纵然她身旁有天枢和天璇,再加上她本身修为不浅,可万一众人情绪激昂群起而攻之,她亦不能完好无损全身而退,蓝鸿逸则不然,众人已动摇对他的嫌疑,他又展露了深厚修为,依蓝苍铎方才的表现绝不会任由别人伤及无辜的蓝家子孙,这里毕竟是蓝家青森城,强龙不压地头蛇,神侍院不敢乱来。
而沈行风一个籍籍无名以假乱真又异光大放突然扬名的小卒,怕是没有一个不想除掉她的。
言尽于此,侧首招呼:“天枢天璇,我们走。”
“是,主人。”
三人明哲保身,悄然隐退。
蓝鸿逸心中有数,事件已经摆平,善后之事就由他来解决吧,因此也不拦阻任她离开,只是在她走过自己身边之际,塞给她一块玉牌,温声道:“一切小心,稍后我会去找你。”
“这个……”紧了紧手中巴掌大的东西,沈行风边走边问。
“定情信物。”身后传来蓝鸿逸笑意盈盈的话语。
很想反手扔给他,沈行风侧眸,余光恰好收到他诚挚不含绮念的明亮眸光,只好作罢无奈地收到怀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再也不管身后由她亲手导出的满城风雨。
行至城门口,沈行风看看横竖交错的街道,心情有些复杂。
“主人,不识得路?”天璇趣味地问。
十六年来没走过路,看你识不识得?之前一直跟着云慕由他带到青森城,今日又是随人潮进的内城,此刻外城人迹了无,要怎么走,恐怕还真得费心思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