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门之后的山洞里,云轩看着眼前的贺千帆意欲杀害蛮蛮,终于忍无可忍,愤怒的使出了最后的绝技,“万象归一”。
“倏……”
一道白光闪过,云轩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再也使不出任何神术。
“可以了。”只听身后一个浑厚的声音断喝道,“赶紧收手吧。”
云轩强挣扎着回头望去,就在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位须髯皆白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支枯木拐杖,眼眉不怒自威,正是伏羲。
“老爷爷,贺千帆要杀蛮蛮……快救救蛮蛮,求你了!”云轩涕泗滂沱的求道。
“他没事的。好孩子,我刚才在路上一直看着你,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孩子,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伏羲对云轩说道。
“老爷子……”贺千帆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你在昆仑山下捡到了半块玄珠,出于私心,你拿着那半块玄珠用以提升你自己的神术。只是,玄珠并不是谁都可以使用的,别人强行用其提升自己的神术只会反噬自己的心智。你也应该感受过了吧。所以,你又乔装改扮,将那半块玄珠托付给凤交付与我。”
伏羲往前走了一步,将云轩护在身后,接着说道:
“可是,当你去往‘迷经阁’的禁书区隐约查到玄珠的真实术像是给予生命的时候,你后悔了,因为你有一个最心爱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玄珠可能会让她起死回生。所以你又去了原先找到玄珠的昆仑山脚下,没想到又找到了半块玄珠。
这也怪玄狐啊,他也不曾想到他那天无意中碰到相柳后一番交手劈碎了相柳扔出来的物件就是玄珠,所以,那一两天的时间,谁也不曾发现得了被遗弃的玄珠。
玄珠有了,虽然只有半块。但是,你有感觉到了一些异常,这半块玄珠的神力似乎在不断减弱,虽然很微妙。于是你又来到‘迷经阁’寻找答案,可是却不得结果。想来想去,你想找白泽的帮忙。
白泽很惊讶吧,耿直的白泽一见你私藏了玄珠马上替你着急起来,一边骂着你昏了头一边劝你赶紧把这玄珠交给天帝。你自然是不会乐意的,但是碍于当时情景,只好答应。只是你已经不能允许白泽知道你有玄珠的事了,所以,你乔装跑到颛顼那里,把小蜂和白泽交往的事透漏了出去。颛顼很生气。而此时正好犼听了相柳的话去找玄珠,结果求到了颛顼那里。于是颛顼正好想到借刀杀人,便派犼帮他解决掉白泽。
你那时应该是突然后悔了吧,玄珠虽然侵蚀了你的心智,但是你应该还是想到了白泽是你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朋友,于是你急忙给白泽通风报信,谎称是自己在给白泽占卜时发现有人要来陷害白泽的,白泽这才得以逃过一劫。你是一个多愁善感重情重义的人啊,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用着小帆这孩子的皮相,试图让一对兄弟反目,这样还是你吗?”伏羲步步逼近贺千帆。
“什么?他……难道不是贺千帆吗?”云轩不敢相信。
“够了!云轩!你难道不想救你的小书僮吗?快啊,发动你的‘万象归一’啊!”说完,那贺千帆举起手中的匕首照着蛮蛮的心脏部位狠狠地插去。
“咚!”
伏羲拐杖在地上一戳,白光炸裂,周围的一切迅速笼罩在一片光芒之中。随着光芒的散去,周围的一切开始清晰起来。和刚才不同,四周是很开阔的一个山洞,开阔而幽暗的山洞里,突兀的站着一棵桃树。桃树前站立一人,怀中抱着一颗水晶球,地上倒着现出水獭元神的蛮蛮,而站立的那人并不是贺千帆。
眼前是一个身着橙色披风的男子,就见他长发披肩,紧闭双目,颈上围有一圈水晶球珠,手中拄着一根橙色榉木手杖。是夫诸。
云轩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根本不敢相信。
“老爷子,你要是来迟一步我就成功了。”夫诸冷冷的说道。
“可我来的正是时候。”
“那孩子差点就使出了‘万象归一’啊,你还那么看好那个孩子吗?”夫诸冷冷的问。
“嚯嚯嚯嚯……为了自己的朋友,适当的鲁莽难道不是值得嘉奖的吗?”伏羲拄着那枯木拐杖笑了笑说道。
“呵呵……”夫诸苦笑一声,摇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夫诸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云轩歪坐在地上,无法相信的追问着。
“就在进这扇门的时候,你就已经中了夫诸设在门上的迷幻术。所以你刚才才看到了贺千帆意图杀害蛮蛮的场景。”伏羲说。
“可是……为什么?”
“看到他手里的那水晶了吗,那是玄狐的水晶吧。‘纯净的水晶可以盛装逝者的灵魂,如果用来转生死者的话它就相当于再生者的心脏……’,夫诸应该是在‘迷经阁’的众多藏书中找到了这句话吧。招魂仪式还没来得及做吧?不过,想来也没有必要了吧,只要云轩这孩子发动了‘万象归一’应该就够了。他这么做是想让他身后桃树下安眠的爱人重新苏醒过来。唉……夫诸啊,我当初是不忍看你独自消沉才告知你那‘迷经阁’的所在,目的是为了转移你的痛苦,没成想反倒害了你……”
“害我?哼哼……老爷子,这可是我自己选的路。”夫诸依然冷冷的回道。
“可是……为什么?刚才为什么你要用贺千帆的面容来骗我?”云轩依然摇着头问。
“那是因为,这孩子的皮相是夫诸最痛恨的吧。夫诸啊,你在告知白泽会遭人陷害之后疯了一般的冲到昆仑山下,狠狠地责备自己不应该丧失理智到出卖自己的朋友。于是你试图扔掉那半块玄珠。只是,那被你扔出去的玄珠落在一块枯骨之上,竟然化作了人形,你应该不会忘记那张脸吧,那曾经在你小的时候将你的家人残忍杀害的黑龙。所以你一定要用小帆的皮相来做此事。”
“什么?”云轩不敢相信,“你说……贺千帆是……黑龙?”
“没错!”夫诸咬着牙齿说道,“别人可能未曾得见,可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张脸,那张丑恶的嘴脸,黑龙……所以我才想趁着黑龙刚刚化作人形未得圆满之际用我的手杖击碎他的头颅!可惜,我的冰杖虽然顺着眼球击穿了他的头颅,但是不知为何在我走后那尸体竟然又化作瞎了一只眼睛的少年!应该是玄珠的效力吧。不过,好在我及时拿走了剩下的玄珠,所以事后那小子虽然得成人型,但是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事。呵呵呵……”
“所以……那天噬心镜里会出现鹿,不是冰鹿,而是战火里的鹿?!可是,为……为什么千帆……黑龙怎么会复活?”
“那是因为,黑龙是烛阴尊者的儿子,所以,那块黑龙的骨头才会吸收得了烛阴尊者神器玄珠的神力化作人形。”
“而你却把剩下的半块玄珠做了那黑龙的眼睛!老爷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蠢事吗?”夫诸激动起来。
云轩想着想着突然激动起来:“所以……千帆才去栽赃玄狐大叔的吗?”
“不,那孩子不会做这种事的,是我让那孩子去指认的。”伏羲说。
“为什么?”云轩不解。
“既然各怀鬼胎,何不顺水推舟。”
“哼哼……”夫诸笑了,“你就不怕他多嘴吗?万一那魔头多说几个字,玄狐可就不是去审议厅坐一坐那么简单了。”
“我只是信任那个孩子而已。而且我也相信玄狐的能力。”伏羲淡淡的说。
“就像信任我一样吗?所以这也是你看好那个人类少年的原因吗?”夫诸哂笑道。
“我不会看错人的,孩子。”伏羲眼中露出一丝温情。
夫诸不说话,只是笑着摇头。
“嚯嚯嚯……所以啊,夫诸你看到那个孩子后应该是明白了,或许只有烛阴尊者的神术才可以使用烛阴尊者的神器,玄珠。所以,夫诸你就把玄珠藏在蹴鞠之中,在蹴鞠大会上试验了一番。果然没错,那垂死的孩子因为‘万象归一’的使用成功储存了玄珠,使得玄珠得以保存下来。”
“你的意思是……夫诸……是老师……他试图杀掉蛮蛮?”
“也不完全是,夫诸只是拿那孩子作了一个工具,我想那时候的夫诸并没有想过要杀害谁,他只是想要一个盛纳玄珠的容器而已。当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熏迷了自己的心窍的时候,别人的生命就如同脚边的石子一般无足轻重。”
“老……师……”云轩无助的摇头,“什么容器,为什么要选中蛮蛮?”
“那是因为你啊。”伏羲叹口气,看着满眼无辜的云轩说道:“玄珠被相柳带下昆仑山之后途中被玄狐劈作两半,可那被劈作两半的玄珠因此开始神力外泄。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夫诸还是察觉到了,那外泄的神力如果不加以储存很有可能就引发什么事端,而要想把玄珠里面的神力进行转移除非烛阴尊者的神术,‘万象归一’便是烛阴尊者用以转移神力的神术,而在这里只有你会使用还不成熟的‘万象归一’。”
云轩呆呆的坐在地上,言语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