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看着贺千帆默默地走下台去,想说些什么,可是那黑色的背影令云轩张不开嘴,只得怔在原地。
就当贺千帆刚刚回到了座位之上时,九尾姑娘就绕着过道焦急的跑上了高台,拉着云轩的手关切的问:“怎么样?刚才有没有事?”云轩强颜欢笑:“没事,没什么大碍。哎,姐姐……”而此时云轩再回头发现一旁的鸾姑娘正在琴童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高台,于是把宝剑交在左手想伸右手相搀。不料琴童把手一甩,摊开了云轩的手,喊一声:“让开!”二人便径直走了。高台之上留着九尾姑娘在原地犯错一般低下了头去,直退到云轩身后。而云轩站在鸾姑娘和九尾姑娘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鸾姑娘从高台走下经过云轩站立的地方二人一错位之际,鸾姑娘用满是忧愁的眼神回眸看了云轩一眼,但马上便闭目离去。留下云轩和九尾姑娘尴尬的站在高台之上。
“怎么,你们二位是要给大家授课吗?”老半天没有说话的犼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云轩激灵一下,拉着已经木然的九尾姑娘回到了座位之上。
之后的课,犼并没有再让其他弟子上高台进行试炼,也没像一进来那样带着高八度的声音给大家讲课,语气稍微变得缓和下来。其实,犼还是能正常授课的,他给大家讲的一些实战时的心理调整技巧有好几条是云轩在白泽那里没有学到过的。不过,云轩的心思并不在这里,整堂课,云轩都在不停地转头观瞧:鸾姑娘和琴童两个人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不作声响;贺千帆端坐在座位上,肩膀上落着那只乌鸦,从头到尾一动也不动;白泽双手抱在胸前,不时地转动头部,似乎寻找着什么,显得很是急躁。
这节课显得十分的漫长,虽然犼讲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犼似乎过于紧张,直到休课之际犼似乎才把那镜子给想起来,手指一挥,魔镜便消失不见了。随后犼便第一个就走出了学堂,留下面面相觑的弟子们待了一会儿之后就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云轩站起身来,看着鸾姑娘缓缓走下阶梯,本想跟着鸾姑娘她们一起回去,可是,坐在后面的白泽狠狠地示意云轩留下,云轩没办法,只好走上前去向鸾姑娘打个招呼,想让蛮蛮陪着她先行回去。琴童看了一眼坐在原地没动的九尾姑娘,鼻子一哼,狠狠的说了一句:“不需要!小姐,我们走!”蛮蛮还不知道情况,在一旁关切的询问:“没事吧……我来帮你……”琴童伸手一把蛮蛮推倒在地,也不知哪里来的怒气,朝着蛮蛮大声喊道:“不要靠近我!走开!”蛮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坐在地上忍了半天终究没有忍住,泪水和哭声如同决堤一般宣泄出来。
虚弱的鸾姑娘看着琴童,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这样……”琴童哭了,捂着嘴巴,甩下众人跑出了门外。鸾姑娘叹着气,摇着头。想要安慰一下地上的蛮蛮,可是鸾姑娘就觉得眼前发晕,身体一软,不自主的滑了下去。此时,鸾姑娘身后默默地走过来贺千帆,伸手搀住了重心不稳的鸾姑娘。鸾姑娘虚弱的回头报以一个微笑,在贺千帆的搀扶下走出了学馆。门扉轻掩后,九尾姑娘走了过来,扶起了地上哭泣的蛮蛮,一边安慰他别哭一边帮他擦掉脸上的鼻涕的泪水。
云轩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鸾姑娘和九尾姑娘之间有一些摩擦,可是这种情况下,对于在人间人际交往能力本来就薄弱的云轩来讲一来并不知道该做什么,二来他也不好做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
许久,云轩转过身来,看着九尾,艰难的笑了一下,说了句:“对不起……我……”九尾姑娘立马摇了摇头,伸出手挡住了云轩的嘴巴,也艰难的笑了笑说道:“没事……会好的……”又看了看蛮蛮,“不要怪人家哦!她可能是觉得姐姐我和你在一起不太好,等你见了她就说你不喜欢我就行了!”蛮蛮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九尾姑娘,一边抽泣着一边抿着那委屈的小嘴说:“可是……我喜欢姐姐啊……那样说不是说谎吗……说谎的孩子不好……”九尾姑娘用手指刮了刮蛮蛮的鼻头说道:“我知道啊,这么说不是能让人家高兴嘛!你要是觉得这样做不好的话,你可以嘴上说一句‘不喜欢姐姐’的时候心里默默地说两遍‘我喜欢姐姐’不就抵消了吗!怎么样!这样大家就都开心了!”蛮蛮含着眼泪看着云轩问:“真的么……”云轩虽然知道这么教孩子学说谎不太好,但还是强颜欢笑的点点头。蛮蛮才一边擦着鼻涕眼泪一边点头说:“好吧……”
云轩把蛮蛮托付给了九尾姑娘,让他们先走一步。九尾拉着蛮蛮离开了学馆。
“白泽老师,你叫我留下来有什么事吗?”云轩问旁边一直没出声的白泽。
就见白泽叹了一口气,摘下了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具,缓缓地坐了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云轩:“那个穿黑衣服的是你的朋友?”
云轩点点头。
“离他远一点!”白泽抛出一句。
云轩十分诧异:“为什么?”
白泽做了一个深呼吸说道:“看见那只乌鸦了吗?”
云轩点点头。
“他是魔!”白泽很严肃的说。
“他?”云轩只知道那只乌鸦是贺千帆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鸟而已,“你怎么知道的?那只乌鸦什么来历?”
“他是太阳之神炎帝的第三个儿子,他叫炎居!”白泽顿了顿继续说道:“在神界,炎帝因为铁面无私所以掌管了刑法!就是因为有炎帝的英明决断和其制定的严明的法度,让原先一度混乱的神界有了良好的秩序!”
云轩印象中,炎帝就是书本上那位农神,可是他想不到在神界炎帝掌管的并不是什么农田水利,而是刑法。
“可以说,南方大帝炎帝对于神界的安定来讲功不可没!”白泽娓娓道来,“可是,炎帝的名望实在太大,后人想要超越他似乎有一定的难度,尤其是对于顶着炎帝光环的儿子来讲。炎帝的三公子炎居年轻的时候十分招炎帝的疼爱,而炎居也有一个自己的目标,那就是成为像炎帝那样的伟人,可是,现实中却屡屡受挫。终于,他为了使自己变得强大不惜铤而走险,使用了魔道之物,却因为自己定力不强,最终走火入魔。炎帝得知了这一情况后,大为吃惊,因为,炎居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会犯如此大错。可是面对触犯法度的亲人,炎帝也只能忍痛将自己最爱的儿子送进那关押重刑犯人的不周山监牢。而审判的那一天,炎帝在当场老泪纵横,他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在最后一刻脱胎换骨回归正途。可是,炎居在被带入审议厅的时候,突然魔性发作,面对着自己的父亲竟然狂吼道:‘我要撕碎你的魂魄!’炎帝再也经不住这种打击,昏倒在了现场。自那以后,炎帝做起事情来便喜怒无常的,祝融便担负了炎帝大量的工作,一直到现在。”
云轩听得十分震惊:“魔道之物影响既然如此恶劣,犼为什么还敢拿来在学堂使用呢?”
“魔道之物可以使一些意志不坚定的神走火入魔,所以,一直以来,学塾老师们已经达成共识,面对涉世未深的弟子们来讲,学堂之上禁止使用魔道之物。虽然如此,但是魔道之物并不像他名字那样可怕。在正确使用的前提下,魔道之物对人是有一定帮助作用的,就比如有些魔道之物在合理使用的情况下可以用来进行医疗方面的应用的。也可以说是以毒攻毒吧。而之所以叫它们‘魔道之物’是因为,起这样的名字,一般人就不会擅自使用了。所以说,要使用‘魔道之物’,现场必须要有合适的引导人,否则,不恰当得操作,只会让使用者走火入魔。”
云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刚才……你让我阻止他是因为……”
“没错,犼并没有做好引导,而是在一旁恶意的观瞧,所以,你的那位姐姐很危险。”白泽十分肯定的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肯定一点告诉我呢?怎么中途你不说话了?”云轩想起自己一开始打断鸾姑娘时的情景,白泽似乎中途有意在躲避什么。
“这个……”白泽脸上露出为难之意,“使用暗音术需要消耗很大的神力,因为除非近距离接触式传输,否则,既要躲避其他人的监听还要准确将声音送达你的耳朵中是非常难的。所以,以我的神力,虽然只隔了几排座位,可我也说不了几句话。再者,你刚才那样看我,万一让犼识破了我的伪装,岂不麻烦?”
“哦,是这样啊……”云轩听明白了。不过云轩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哎,那天蹴鞠大会上有人用暗音之术提醒过我注意蹴鞠球,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提醒我的那个人一定就离我不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