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芳情绪不高,说道:“以前他话太多,他爸爸收拾他几次,现在倒好,正好翻个个儿。“
陈帅听了,看看小凯,小凯正在低头啃着鸡肉,连一点声音都没处。他说道:“话太多?我还以为小凯一直都这样呢。“
陆有芳摇摇头:“哪里是。小凯小时候特皮,老是和同学比吃比穿比花钱。老师打电话又说过几次,说他上课管不住自己,老爱和同学说话。我和他爸爸起初没在意,可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他爸爸火了,狠狠揍了他几次,也没什么改变。“
陈帅稀奇地想:这真的是说小凯?他问道:“那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凯变了呢?”
陆有芳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啊。不过老师打电话告诉我,说小凯情绪不对,我才发现他确实安静多了,不跟我扯天扯地的了……”
陈帅又偷偷看了一眼小凯,发现小凯虽然低头吃着东西,但是明显在直着耳朵听妈妈的讲话。
小凯虽然罕言寡语,反应迟钝,但似乎很有自己的想法。
陈帅闭上了嘴巴。他又偷眼看了一下小凯,发现小凯似乎也有在偷眼打量他的嫌疑。陈帅心里十分急躁,他不想在小凯面前随意打听小凯的生活,但是他认为,肯定有什么不对了。
陈帅也吃不下饭了,他给自己倒了半玻璃杯白酒,又给小凯倒了一杯红酒。这酒名义上是酒,实际上大半是饮料,很适合酒量浅的人。小凯放下手里啃的鸡腿,十分感激地看了陈帅一眼。
陈帅说道:“喝吧。喝醉了下午干脆不上课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陈帅认为,小凯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但是,在陆有芳和吴友德身边,就连陈帅都感到“放松”是一件极不可能的事。这两个人就像两座活动期的休眠火山,虽然还没有崩溃,但是不祥的硝烟和时不时迸发的火星,以及不时爆发的震动,都预兆着这两座火山可不是吃素的,你永远不能预计它们会在什么时刻突然爆发,给自己和所有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跟他们在一起生活,是一种慢性的,无可奈何的折磨。看着小凯狼吞虎咽,津津有味的样子,陈帅心想,小凯也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了?
陈帅心里不禁又揪了起来。他看着在一边无精打采地吃饭的陆有芳,又一次问道:“阿姨,班主任喊过你到学校吗?”
陆有芳叹口气,显然又勾动了更多烦恼,说道:“喊了。唉,不去不行,在电话里跟我吵得跟吃了炸药似的。没见过这么缠人的班主任,一点都不负责。小凯作业没做,她非让我到学校去管一管。我都告诉她了,我身体不好,在医院里,她还要我抽空到学校去。把我气得够呛。你不是刚刚也见过他班主任了吗?四十多岁的,挺厉害的女人。上次吵架,吵得我透不过气来。”
陈帅困惑了,他说道:“阿姨,你没问问小凯,他为什么不做作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