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鹏说道:“老姚,这怎么说呢?没见过这么折腾人的。”
舅舅扶着一边拐杖,沉着脸说道:“我估计他应该是把药粉撒进了咱们喝的水里并且融化了。幸亏饮水机里水容量大,分散了一部分药量,不然咱们还够睡上一阵子的。”
陈帅咬了咬嘴唇,他也同意舅舅的说法。陆伟必定是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把药粉撒进了饮水机的水桶里。
可是……
陈帅忍不住说道:“舅舅,有一个问题,我始终考虑不清楚。”
舅舅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有什么考虑不清楚的?就他以前一直以来的那个做派,不是他下药,还能有谁?这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又带个病号。既不可能跟人结仇,也没值得有人惦记钱物的价值。你那些药,放的地方连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有心,谁能办得那么干脆利索?”
陈帅摸摸头皮,说道:“舅舅,我不是说我们冤枉陆伟,我是觉得有些地方,即使是陆伟干的,也解释不清楚啊。”
齐鹏叹了一口气,显然不耐烦听陈帅的解释。
但是陈帅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情绪,逼迫着他非把某些东西摆清楚不可。他说道:“舅舅,齐叔,我也觉得,应该是陆伟干的事。可是你们想想,在车上那一次,确实我们都太大意了,把陆伟和药品都落在车上,他当时有充分时间撒药。可是到了L市这里以后,他基本上没落过单啊。”
舅舅和齐鹏两人互相看了一下,竭力回忆着到达C市以来的情况。几个人喝的水,一天要换好几次。舅舅的腿受了伤,行动不便,根本不出门活动,基本都在屋里坐着,等于是看守着陆伟。
在这个过程里,陆伟需要找药品,需要找机会把药片慢慢融化,或者磨成药粉,需要避过耳目,准确而迅速地把药粉撒进水里……
在一切繁忙之外,陆伟还必须时刻准备好回到床上继续装睡眠。
他能得到的时间实在太短。
陈帅提出的理由确实成立。但是,如果投药的不是陆伟,换成其他人,那么就更不合理了。
舅舅问道:“帅帅,到底怎么回事?你既然肯定投下安眠药的人是陆伟,为什么还处处替陆伟开脱?这完全没必要。”
陈帅急忙说道:“舅舅,我没替陆伟开脱的意思。”
舅舅还想问下去,那边齐鹏说道:“算了算了,我听出来小陈的意思了。他就是说,陆伟这药,投得太奇怪。”
陈帅默然低头。他就是想不通这中间关键性的关节。
舅舅说道:“太奇怪?”
齐鹏比划着给舅舅解释:“老姚,小陈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找不出别人下药的理由,可是如果药是那个小孩下的,那难度可就太高了。你外甥是对他下毒的方式感到奇怪。”
舅舅哼了一声,说道:“我早就感觉他那个人都不对劲。”
齐鹏跟舅舅显然不在一个思路上,他其实也不在乎陆伟是怎么下药的。齐鹏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