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问道:“她一个老人家,怎么对C市的古迹了解得那么多呢?”
老板说道:“了解这些,又不是什么好事。唉,听老太太说,都是她那个死鬼儿子,难得回家一次,回家了就只是坐着让父母伺候——那时候老头还活着。自己什么活都不干,老头骂他,他就说自己在外头长了见识,让老爹别管他。唉!真够作孽的。”
陈帅拉拉舅舅的衣服,舅舅点点头。两人都有一点预感。陈帅又问道:“公安局没说,她儿子是为什么事失踪的?”
老板说道:“似乎是牵扯到一场集体械斗,可能是分赃不均导致内讧。可是公安局经过身份鉴别,最后不知道怎么的怀疑到老太太头上。不然的话,那小子还成了无主尸体了。真够作孽的。”
舅舅问道:“那人没给他母亲说他到底在干什么吗?”
老板说道:“没有吧。从来没听老太太提过她儿子在干什么。不过,我家跟老太太本来是邻居啊,当年都在一个村子,住对门的。那时候这小县城规模很小,我们村就在城郊远一点的地方。当然现在我全家都挪进县城了,盖了自己楼房,开了个小店还能维持生活。可是她呢,儿子不争气,到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乡下,你说怎么得了?其实她那个儿子,我小时候跟他一起上学,跟我只错两岁。我记得,小时候他挺老实一个人,在班里老被女生欺负。没想到长大了是个不入流的混混。我十六岁就自己进城打工,认识我媳妇。听说那小子,我进城之后他也不上学了,也到外面打工去了。先是到处打游戏,上网吧,跟人赌博,后来就再也不回家了。最后一次回家,好歹呆了半个月,没想到这一走,这小子就再也没回来了。老头没多久也就离世了。多半是伤心死的。真是作孽啊。”
听着这段家庭惨事,陈帅和舅舅的心里,都极不舒服。
陈帅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什么东西,还需要再问清楚。他问道:“老板,那老太太现在在哪儿?”
老板本来在整理柜台,听到陈帅这么热心,有点困惑地看了陈帅一眼,不过料想这么一个孤寡老人被人盯上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就说道:“当然还是守着她在乡下的破房子了。现在谁家喊她,她都死活不走。怎么了?难道你们还想跑到她家里去听她讲故事吗?我看算了吧。现在啊,老太太得了痴呆症,越来越糊涂了,连刚做的事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刚才我给你们说的这些,都是三四年前,刚出事的时候她告诉我的。现在不行。她连儿子已经死了都不知道。唉。真是作孽啊。”
陈帅越听心里越是感觉不舒服。舅舅说道:“行了。外甥,咱们不能在外面逛游得太久。那几个人现在总该睡醒了吧。回去吧。”
告辞了老板,甥舅两人回到医院,到病房一看,化验结果已经让齐鹏给取出来了。齐鹏说道:“我就说吗,没什么事。你非要让每个人都挨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