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瓮的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等着瞧,事情会比你想象得更差得远。”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帅的老爸对着那人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等他回过神,只见眼前车水马龙,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回单位的大门前了。阿东一看他回来了,脸色也不正,赶紧主动给他打开电动门。陈帅的老爸连招呼也不打,闷头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这一路上,有点精神恍惚。
坐回办公室,他先想起外甥,陆伟现在已经安置在自己家了。不过还没对亲朋好友说起陆伟的事,妻子虽然反对,但是还是很配合自己的。
他又想起儿子陈帅,陈帅是他背后最大的支持者。一向叛逆顽皮的儿子,这次十分懂事,处处给老爸撑腰帮忙。不过,自从儿子到C城之后,这两天没跟他通电话了。陈帅的老爸用办公电话拨了儿子的号码。
陈帅正在火车上往家赶,接到老爸的电话,先问陆伟的情况,老爸告诉他,陆伟已经回家了。陈帅半晌没有说话,沉默了大约两分钟,还是老爸提起话头,因为陈帅的老爸想起了一些人,也就是陆伟在C城的那些亲戚。想起这些人,陈帅老爸就觉得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实在难以说明,在这场突然来临的灾祸面前,妹妹家的困难,和这些亲戚的态度,哪个让他伤心得更厉害一点。
陈帅的老爸问儿子,陆有福的情况最近如何。陈帅告诉老爸,陆有福进医院了,医生诊断,他可能患有痴呆症早期。陈帅的老爸没有对此表示太多的惊讶,陆有福即使没诊断出有痴呆症,那副样子,也和天生白痴没什么两样。
老爸问道:“陆有福的症状很严重吗?能不能自己照顾自己?”陈帅说道:“我看危险。他总是忘记很多事。我只好把他送到他妹妹家里去。”老爸问道:“他才四十多岁,就这么容易忘事了?”陈帅说道:“是啊。而且都是一些很重要的事。”老爸说道:“很重要的事?”陈帅决定先不给老爸说那么多,就在电话里说道:“老爸,晚上我就到家了。到时候咱们细说。”老爸听了,就先挂了电话。
那边陈帅放下手机,跟三个朋友商量:“咱们怎么办呢?那个王勤发的事,如果跟我爸说了,我爸一定会急疯,我妈也会吓死。”
苏婉儿玩着手里的扑克牌,低着头说道:“这个事儿,早晚要给你爸爸说啊。”
陈帅迷茫地说道:“要是给我爸爸说了,那不就等于彻底判了陆伟的死刑了吗?再说,陆伟家出事,跟我还是有点关系的。”
陈帅自私地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图省钱图方便住在姑妈家里就好了,随便找个什么有网线的宾馆房间住上几宿,以后发生什么,都跟自己不相干了。
下班后,陈帅的老爸把儿子的事告诉妻子,其实陈帅的老妈早知道儿子晚上就要回来的消息,她打电话比老公更勤快一点,所以对儿子的动向了解更清楚。妻子本来请假在家照顾陆伟,处理家务,听了老公的话之后,伤心起来,说道:“为了你妹妹家的事,儿子学也不上了,家里又添了病号。我实在不想让帅帅跟陆伟呆在一起。虽然说没什么传染性,可是我……我心里真的害怕啊。再说如果小伟的病就这样的话,咱们两个还好说,伺候着就伺候着,可是我儿子以后可怎么办呢?你要想清楚,难道你想让帅帅一辈子伺候这样一个病号?你是不是想毁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