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湖旁。
“什么人呀,到底跑哪去了?不接受也就算了,至少听我说好也好吧?就这样跑掉,要我怎么找嘛?这里又这么大……”
夏果一个人在不断地碎碎念着,只希望能有人经过然后告诉她黑羽墅到底在哪就好了。
怪不得廖樱学姐会那么倒霉了,原来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那是不是应该听学长的,让Duke学长来帮帮自己呢?可是,自己又已经拒绝学长的好意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吧?
于是,她只能选择在整个硕大的学院里溜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但是知道的,只有找不到黑羽墅了。
戏剧社。
“嘿,墅,那个金厦派来的小丫头还没放弃呀?”
佐野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却是以慵懒的姿态倚靠在墙边,不时望向窗外。
因为戏剧社的休息室在学校最顶层,所以能够很清晰地鸟瞰整座圣玛丽艺术学院……包括所有人的动向。
黑羽墅连眉眼都没有抬起,依然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抹布来擦着自己的小提琴。
“啧啧啧,真可怜呢,那女孩子,看起来挺虔诚的嘛,比之前那个大美女好多了,也没架子,只可惜你不懂得去怜香惜玉。”
佐野泉依然在一旁说着无关紧要的风凉话。
“你今天是皮一直在痒了对吧?”
又这样。
佐野泉无奈地耸耸肩,却继续“监视”着窗外……
此刻,夏果已是大汗淋漓。
现在是盛夏,空气总是流动着闷闷的因子,让人的胸口也感到一丝烦躁。
“同学,我想问一下,黑羽墅同学在哪里?”
“我不知道。”
老天……已经是第N个人这样回答她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
天旋地暗的感觉很突然地向她席卷而来,让她还来不及去扶住周围有支撑感的东西,铺天盖地的黑暗瞬间汹涌……夏果失去了所有知觉。
“喂!墅!出事了!”
医务室。
病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得仿佛一张没有任何墨迹的宣纸,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喂喂,她会不会死啊?怎么睡这么久?”
“墅,完了完了,要是她真的有事的话怎么办?”
“金厦那边不会来向我们问罪吧?早知道就不躲起来了!”
“都吊了三瓶点滴还不醒来?一个正常人会因中暑睡那么久吗!”
黑羽墅不知道给了一直在吵闹的佐野泉多少个白眼,可是却已经懒得再对他说什么了。
“喂,不是我说,她都那么诚恳了,不如你就答应金厦的要求吧?不就一个采访吗?你以前又不是没接受过,就当赔罪啦,不然也太对不起她了吧……墅,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想急死我呀!”
“吵死了。”
佐野泉怔住。
因为,并不是黑羽墅,而是……
一直躺在床上的夏果。
“哇!同学,你终于醒啦!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夏果直起身子,有些无奈地看着佐野泉一副让她和黑羽墅都无语的样子,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还好吗?”
黑羽墅直接省略掉佐野泉,淡淡地问,声音让人感到无比陌生,但都是他一如既往的习惯。
“嗯,”夏果点头,不由伸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只是刚醒,头还有点昏昏的。”
“没事了?”
“没事啦,我本来也有点低血糖,再加上今天天我太累而已。”
“你确定?”
“嗯。”
看到对方郑重地点头,黑羽墅马上看向一旁的佐野泉:“喂,听到了?她说没事,你可以不用大惊小怪了吧?”
夏果的眼角微微抽搐……
还以为他刚才是关心她什么呢,原来,只是为了不让佐野泉大惊小怪,不过也是啦……他又不是和自己很熟,干嘛需要那么多的关心呢?还不都是为了不让自己招惹上那么多麻烦而已嘛。
“墅,你真的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耶!”
佐野泉闷闷地瞪着他。
可是黑羽墅却又和往常一样冷冷地启口:“是怜你?还是惜她?”
这算什么变态的玩笑嘛……
夏果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黑羽墅,难道是因为跟佐野泉呆久了就会这样?哪有以一个这么冷酷的人的性格会说出这种话呀?
“要是你会怜我的话还会天天揍我么……”
佐野泉撇过脸去小声嘟囔。
很不巧,却被夏果听到了。
扑哧……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也因此,终于明白了之前佐野泉会说黑羽墅冷血,原来也都是自己惹的祸呀!
黑羽墅黑着脸扭过头去,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知道他和佐野泉说话都有“怪癖”的女孩。
虽然她的脸色还苍白着,可是笑容却是无比灿烂,眼睛已经弯成月牙状,嘴唇咧开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着一口皓齿。
十几秒后。
她还在笑着,清朗得仿佛铃铛般的声音,却突然让黑羽墅觉得……
他似乎听到了天籁的声音,学音乐总是对声音有所敏感的,但是这种声音,仿佛会触动到他心脏里的某一处。
“喂,笑够没?”
是佐野泉打断了那笑声。
“对不起、对不起,”夏果急忙道歉,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收敛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你们……”
面对着两个大男生直直地盯着自己,夏果不由咽了口唾沫下肚,然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感情……真好。”
黑羽墅的脸当场由黑转红,瞥了眼佐野泉后,再由红转绿。
再好的电脑效果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夏果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只能微微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们,只是望着躺在白色被套上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