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夏果。”
他问得坚定无比,可是夏果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最终,依然是藤峰瑾再一次帮她回答了。
“她当时并没什么大碍,就只有手上一些细微的擦伤罢了。”
“真的吗?”安凉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夏果,语气却逐渐变得急促,且冰凉,“你当时没事?所以……你有跟去医院,对不对?你也有知道我们任何人的伤势对不对?你也知道,小绫她……”
“我、我……我……”
记忆一瞬间被召唤。
对于五年前在医院的场景清晰无比。
她也拼命想要忘记的!可是……
那个女孩子快不行了!快点通知其他医生过来手术!
绫!我会医好你的!绫……你不要有事!
藤峰医生,你快点去换衣服,准备进去做抢救手术了。
瑾……瑾……
绫!我在这里!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瑾……凉呢?他……在哪里……
绫学姐!
夏……小果?你……没事……
绫,你一定要挺过来!一定要!
照顾好夏小果,瑾,答应我,还有……凉,他……
“回答我!夏果!”
安凉突然一把攥紧她的肩膀,他此时此刻已经无法再等待。
夏果被他着急的模样吓得愣住,黑羽墅赶紧向前劝阻。
“凉,你别激动,我知道你现在……”
“安凉,我不是说过,以后别来打听绫的事吗?”藤峰瑾忽然冷冷地插话,他的目光和当时一样疯狂地泛出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安凉看向藤峰瑾,始终保持着他的坚定。
而且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双手明显地感触到夏果瘦小的肩头倏地抖了一下。
“你不配。”
这三个字,似乎是从他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不管你把她藏在哪里,我也要找到她。”
听他把话说完,藤峰瑾再一次被他激怒了。
“安凉!你打算再伤害她一次吗!”下一秒,他就已经拽起安凉的衣领,夏果也被他们突然的举动给推到一旁,幸好黑羽墅及时地把她扶住才避免了摔倒。
“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小绫!那次只是意外!”
安凉也没有让对方讨便宜地甩开藤峰瑾的手,愤怒地吼道。
“凉,藤峰瑾,你们住手,别这样。”
不想看他们真的要动手打起来的场面,黑羽墅赶紧劝阻。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了……
“你还敢这么说!你很有理是不是!”
砰!
藤峰瑾的拳头已经落到安凉的脸上。
然而安凉趔趄地站稳后,同样还击他,就像他不愿舍弃的感情,并吼道:“那你凭什么说我不能找她!五年前你就应该很清楚……她选择的是我!”
“她选择你可是你没有珍惜她!”
“我什么时候没有珍惜她?你根本就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还是我不知道!”
“你知道她在哪里却把她藏起来吗!”
“我当初就不该轻易让她跟你走!如果可以,我当初就应该把她藏起来!”
“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你就是这样伤害你的未婚妻吗!”
像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并且一拳接一拳,久久没有消停。
黑羽墅没有办法劝解,而夏果的眼眶,早已经通红。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
“住手啊你们!不要再打了!”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已经冲向前去打算用身体来阻挡他们。
“夏果!”黑羽墅惊呼一声,赶紧也冲过去阻拦。
拳头纷纷砸落和愤怒的嘶吼终于停息下来。
夏果跌坐在地上,彷徨无助地由黑羽墅抱紧和安慰,可是即使如此,她的泪水却仿佛决堤的海水,止不住地弥漫了整张脸庞。
“没事了,夏果,没事了。”
黑羽墅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却不得不蹙起眉,她居然还在颤抖着。
安凉和藤峰瑾似乎很累很累。
只能疲倦地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嘴边溢出的血渍都顾不上去擦。
“别这样了……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了,不是吗……”
夏果勉强地在黑羽墅的搀扶下站起来,对他们说。
她看向依然攥紧拳头的藤峰瑾,无奈地说:“藤峰医生,五年前那个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你出绫学姐的感情绝对不比学长的浅,可是,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而且你也是知道事实的,你明明都很清楚,那些所谓的伤害……”
“那些所谓的伤害,已经成为永恒,我知道,现在就算想挽回什么,也不可能了,呵!”
藤峰瑾突然接过她的话,却扬起一个冷笑,然后看向了安凉。
他的话里有话。
夏果明白。
黑羽墅和安凉同样听得懂。
只是现在,他们只等她来回答。
“我知道,已经不可能挽回了……”夏果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安凉,终于,她咬了咬唇,知道事到如今,也是不可能再隐瞒下去了。
“夏果,小绫她……在哪里?”
安凉再一次攥住她的肩头,即使气喘吁吁,但依然问得很急促。
“学长,对不起,之前骗了你……”夏果看着他已经被打出淤青和红肿的脸庞,心里有千百个不忍,但是他的目光还在等待着、期盼着、坚守着,她也只能感到万分抱歉。
半晌。
安凉逐渐松开她瘦弱的肩头。
没有看向此刻再次泪流汹涌的夏果,也没有看一旁惊愕至极的黑羽墅和对自己有敌意且冷漠的藤峰瑾。
他只是一个人。
拖着陪伴他寂寞五年,孤独五年的影子。
离开了中心医院。
夏果刚刚依然酝酿了很久,但是,她很直白地跟他说了出了他日日夜夜思念的那个人……
她说……
绫学姐……
她已经死了……
五年前的车祸里……
她在手术抢救的过程中就已经死了!
原来……
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小绫,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廖樱头一次看到安凉有这样的失误……
明明是周末,但是他也说好在下午三点准时地要召开一个会议。
人员都已经议论纷纷,可是无论廖樱怎么打他的手机,他都不接。
会议只好取消,各个来参与的人员都不禁感到有些生气和疑惑,因为安凉从不会这样草率地对待工作。
廖樱只能跟所有人赔礼道歉,然后收拾会议室里,她准备好的资料。
“安凉呢?”
一个并不陌生且冷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廖樱赶紧转过身去,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个浅躬:“安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