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虽说,四大家族都有家中子弟在修仙门派修行。
不过,那些修仙门派和北境三大超级宗门比起来,或许连小巫都算不上。
北境的修行门派即使分三六九等。
可其实,无论是在百姓眼里,还是在北境修士眼里,只有两种:一种是三大宗门,另一种就是其他宗门。
至于原因,恐怕就要归咎于三大宗门那强盗般的执掌手段了。
呵,合全境之力,肥三大宗门!
故,天上书院那件事情,真得也就不了了之了。
……
婚礼如期而至。
天公作美,那天,碧空万里、风和日丽!
那场景,
是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那宾客,
是一个欢声笑语、济济一堂;
喜庆的氛围,弥漫了大半个流云城!
红伞下的余夕,仙气十足;
客人称赞不已,却又各个扼腕叹息,无福一见红盖头下的绝美容颜。
拜天地、宴宾客,
一天下来,热闹非凡,美好至极。
江千流在今天,这个自己前半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没有展现出丁点的纨绔架势。
尽管……
这些他很多都不认识的宾客、还有一直看不起自己的亲戚,
让他打心底里觉得些许吵闹。
在晚宴之后,江千流没有急着去婚房,而是找到大哥。
大哥在道衍宗修行繁忙,上一次他昏倒家里都没联系上,昨天夜里大哥连夜赶来的。
两人站立左右。
“千流,大哥很高兴,你找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归宿。”
江锋二十七岁的年纪,身材甚是魁伟,身穿灰色的道衍宗布袍,棱角分明的脸上,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间,威势自然流露。
在英气勃勃的大哥面前,江千流则显得甚是儒雅随和。
但,不动则已,一举一行之间,千流哥哥那虚假的儒雅,就破碎了一地。
兄弟俩之间手足之情,情比金坚。
但江锋是个不善言谈的人,从小天姿出众,毅力也让人为之动容。
江锋两岁引灵入体,仅五年之内便走完了常人十年之功,突破蕴灵十层,迈入御灵境。
这在北境的修行门派的入门选拔中,也属于上等之姿。
加入道衍宗之后,两三年修为提升一层,比寻常弟子快了一倍有余。从外门弟子一步步走到真传,为当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现在修为更是御灵境九层,离化灵境不远了。
江千流颇为随意,他用一种吊儿郎当地口气:“切,那娘们,有什么好的!”
“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江锋无言以对,“大哥知道你心性不坏,这么多年做的恶事,也是难为自己了。”
江千流:“……”
“修行上的事情,放开一点。”江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坚定地向江千流做了一个保证,“只要哥哥在,就不会让我们家受欺负。”
“我会保护你们的,让你们有尊严的活着!”
眼圈有点泛红,江千流罕见地乖巧嗯了一声。
突然,他想到那个小丹宗的严秃驴,流云恶少弱弱打探:“大哥,你认识小丹宗的严夏吗?他被我给废了。他说曾和你切磋过修行,是你的朋友吗?我怕!”
江锋眉头一皱。
“小丹宗?”
“……”
见哥哥沉思不语,江千流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说大疯子,该不会真的很严重吧?”
江锋挠了挠头:“没听说过这个宗门啊?难道是给我宗灵兽供应丹药的那个小门派?可……又没交过手?”
“……”
……
挨了江千流一脚的江锋,不再耽搁小弟的宝贵春宵,匆匆告别。
虽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但江千流毫不犹豫地将闹洞房这样的事情给抹去了。
先不说,他没什么知己朋友。
更重要的是,江千流也不想余夕的美貌被其他人看去,他可没有这么大方。
酸酸的味道,
最令人讨厌了。
缓步走进被红烛照亮的喜庆小世界,江千流轻轻在余夕的身旁坐下,微微一笑,仔细打量着一袭红衣、还遮着盖头的新娘子。
“千流哥哥,你来了。”
婉转莺啼中,难掩娇羞与怯意,甚是扣人心弦。
江千流轻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捏住红布一角,在一下掀开之前,突然佯装不悦道:“娘子好生无趣,还不快快改口称夫君!”
脸色发烫的余夕,缄口不语。
她哪里吃得了这个纨绔子弟练就十几年的哄人功夫,此刻,未过一招,便败下阵来。
江千流缓缓褪去那一层遮羞红布,一个盛装打扮的新娘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呼吸陡然一滞!
青丝松绾,双环紧结,
百合鬓前轻点,
铅华淡淡妆成。
这是天上,谁家的仙子,竟生得如此动人?
余夕的双目触碰到江千流那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她凤眼半弯,朱唇轻启:“夫君!”
“这才对嘛!娘子,来,我们喝合卺酒。”
江千流倒下两杯酒,一杯递给余夕:“谢谢夕儿,见到你很高兴!”
含情脉脉之间,夫妻两人一饮而尽。
许是今夜的这杯酒,被施加了特殊的魔力,仅是一杯,江千流便觉得回味绵长,想要立刻睡他一觉。
而余夕也是一杯即醉,娇颜酡红。
“千流哥哥,接下来干什么?”
“娘没有跟你说吗?”
余夕低下了头,想起了那晚似水的月光,娇羞之色更甚,正欲与君共眠,就听江千流嘲弄起她。
“当然是结发了!”
“……”
只见江千流从一旁拿起一把剪刀,剪下了自己和娘子的一缕青丝,紧紧系在了一起,压在红枕之下。
接下来,正事才真正地要拉开序幕。
半喜半嗔呼不出,
如痴如醉拥难将。
江千流正欲再进一步深刻体验一下新婚之夜的精髓所在。
却出现了意外!
他发现怀里的娘子,双手乍然从他的后背放了下来,停顿一秒后,果决地挣开了怀抱,往身后的床上倒去。
“你怎么了?”
余夕没有回应,而是用手狠狠按着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那个脑海里的魔鬼,又出现了!
江千流吓坏了。
他先是慌乱了一会,然后小心伸出有力地手想要搂住痛苦不堪的夕儿,给予她安慰,与她一同分担苦楚。
但,手还没有触碰到余夕,身后却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呵斥。
“蝼蚁,住手!”
江千流顷刻间转身望去,只见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陌生中年男子。他年纪和爹相仿,身着紫色的宽松华美服饰,衣带飘飘。
陌生人悬浮于半空之中,冷眼盯着江千流。
此人气宇轩昂,第一眼的感觉确实是仙风道骨,让人如沐春风,不过……这个人的眼神里,横贯古今的杀气和欲将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决心,表露无疑。
江千流有一种错觉。
一旦自己轻举妄动,那么他虚度的近二十年前半生,就会成为今生永恒的回忆。
从这人的身上,江千流也没有感受道丝毫灵气,与夕儿一样。
难道……
仇家寻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