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鹅黄色的纱帐,扔在她身上,不顾男女有别,“披上它,跟我走!”转身,只听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有被惊吓的哭泣,反而很镇定地说,“我好了!”
鹅黄色的纱帐被樱莎改制成一件纱衣,重重叠叠,里五层,外五层,露出两条白皙的玉手,只是右手两条长长的红色伤痕,明显是在挣扎时南风叶留下的。“你,走吧!”
“走?你就这样让我回去吗?再说是你把我带来的,你得送我回去。”撅着小嘴哪有刚才被南风叶侵犯时的慌乱与狼狈。
脱下外袍,裹在樱莎身上,“闭上眼睛!”人一转,就回到了悠逸宫。
“我走了!”这个家伙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和话语。
“你就这样走了?”
“姑娘,在下还要回去复命。或者,姑娘想要我道歉之后了断在这里?”
“不是的,我,我,今天,谢谢你!”支支吾吾的她拉紧披在她身上的他的外袍。
回头,怔怔地看着她,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谢谢”两个字。自从跟了南风叶之后,听到的都是别人在他背后的指责声。有一会的感动,从胸前摸了个笛子交给她,“就凭姑娘这三个字,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如若以后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就吹一下这个笛子,在下随吹随到。”
笨蛋樱莎好奇地摸着这个笛子,笛子上工整地刻着两个楷体字“追风”。塞到嘴边,吹了一下,“呜……”
“姑娘,在下在你面前呢!”追风好笑地提醒,发出有史以来第一次由衷的笑。
“冰山男,你笑了耶!”
就这样,樱莎认识了追风。樱莎无聊时会呼唤追风来悠逸宫。两人开始了恋情。
前生是缘,今生是情,来生是义。
适逢春季,云野坡多茂密树林且又多山洞,是历来战争的绝佳地带。
晚尘尾随南风凌逸的军队来到边关驻扎在云野坡。她打扮成将士的模样混在军营中。
云蔓国和雪凌国第一战,云蔓国主帅亦非凡跨黑海主动出击,败,退守云蔓国边境蔓藤罗。
夜里,帐篷外突然起了大火,场面一片混乱,扑火的扑火,救人的救人,主帐内消失了南风凌逸。
“滴答,滴答……”三生洞内水滴声连续不断。
南风凌逸头枕在三生石上,火折子扑哧声吵醒了他。他想起身,可全身不能动弹,面前堆着一堆火柴燃烧得正旺,透过火心看到坐在对面的人。
一身紧束黑衣装外罩一件黑色锦袍没有任何条纹来辨别来人身份。黑发金眸,剑眉俊脸,肤白得透水若荔枝肉,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味。
烟味呛入鼻腔和嘴,“咳咳……”眼泪快夺眶而出,欲开口,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沙哑的“呀呀”声。
“我给你服了催命断魂散,你很快就会上西天……啧啧,不要用这这种忿恨的眼光看着我。要怪也要怪你身为南风锦的爱子。”看了看南风凌逸的嘴型,“哦,对了,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其实呢,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叫边晓童。你还记不记得你受的那一箭就是拜我所赐。哏,要不是那个不男不女老跟在你身边,我早就杀了你,替我死去的亲人报仇了。呵呵呵……”双目忽而睁大忽而眯成月牙状,危险的气息带着诡异气息糜烂扩散在整个三生洞。
南风凌逸蹙眉,眼中燃起两簇小火苗,欲挣扎,身体除了颤抖还是挺直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色靴子离他越来越近,银亮的刀尖拖在地上划出刺眼的火花。
举起的刀在落下的那刻被一道火红的鞭子抽卷飞往洞壁深深埋入岩缝中。
电石火光之际,晓童使出夺魂霹雳掌击向晚尘,晚尘挥出左手中的火龙边鞭无情地抽打在晓童的手上,右手迎接他的掌风。几招之后,晚尘制服了晓童。但看,晓童眼里充斥着嗜血的杀光,身体被火龙鞭紧紧箍住。蝶镖扣住他的脖颈,“解药!”
嘴角漾开妖冶的笑痕,“听说你很厉害,我想你有听过催命断魂散吧。这种毒可是要用上好的天山雪莲花才能解,而这天山雪莲长期生长在云蔓国阴寒的雪地山里。恐怕没等你救好他你就先葬命了……嗝……
晚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红色的丹丸趁晓童讲话时送进他嘴里。“你会下毒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一个时辰后,你的腹部会绞痛如千万蚂蚁撕咬般难忍,半个时辰内没有解药,你会化成一滩淤血。怎么样,一命换一命,你交还是不交?”
“不交!即使付出生命!”好强硬的口气。
“好啊,呵呵呵……”狂笑,她像地狱的魔鬼,蓝瞳蜕变成狼的血瞳,“那么,我就先杀了你!”蝶镖毫不客气地刺进他的肉里。
跌倒在血泊中晓童不住地抽搐,嘴里喃喃地喊着:“哥哥……”
一句“哥哥”唤醒了晚尘小时和星琦的记忆,摘下他的半脸面具,血色褪尽,有些后悔,蹲下点了他的动脉穴,右手在他的颈上伤口处划了个好看的弧度,蓝紫色的光芒凝聚,将所有他流失的血重新融合进他的身体,伤口逐渐愈合,结巴,蜕皮,皮肤完整无损。前几天晚尘偷偷潜进轩辕诀的书房窥到的古书上的幻术,还没来得及带走,就被开门的声音吓得躲回暗处。轩辕诀似留意到了,将书封印了起来。
恍然间,南风凌逸因毒发作早就晕了过去。记得自己曾今用自己的血救过他一命,相信自己的血可以抑制他的毒蔓延至肺腑。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将手凑到他冰凉的唇边,怪异地血自动流进他咽喉。“逸,你要等我!我一定会为你寻到雪莲花。”
扶起他,离开了三生洞。
三生石上赫然写着: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夜风轻轻拂动帐篷的门帘,惊动了在案几上看兵书的亦非凡。
“非凡,夜深了,把披风披上吧!”……“非凡,不要太过操劳,早点安歇吧!”……“非凡……”洛儿的手搭在非凡的右肩上,暖暖的。
他伸手想握住右肩上的那只暖手,却发现冰冰凉,空空如也。“洛儿,洛儿……”
有多久没有她的陪伴了?犹记得当初与她灵禅寺相识到后来的相知,他们在佛前立下三生三世的盟约。不料,一道圣旨将他们永远隔离。水洛儿怀着他的孩子嫁给了当朝赫赫有名的俊美王爷云飞扬。为了掩盖自己非处子之身且怀有身孕的洛儿故意让云飞扬醉酒宠幸,以至于躲过了云飞扬和众人的耳目。民间歌颂着:云飞扬如何疼惜自己妻子的佳话。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在亦非凡看来完全是为了掩盖他有龙阳之癖好。云飞扬娶水洛儿并不是因为她美得不似人间尤物,而是借此困住他。原来云飞扬爱的人是满腹才情,俊逸若仙的亦非凡。云飞扬爱屋及屋,睹人思人。这是他后来才知道。云飞扬胸怀天下,志向高远,为夺得帝位,无辜葬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他的孩子,现在是生还是死?
“哥哥,哥哥,不要走,不要……”噩梦中的晓童抓着晚尘的手,捏痛了晚尘,抽开,朝他的脸挥去一巴掌。
“醒了?”
“哇!好痛!刚刚谁打我脸的?”捂着脸,吼着质问。
“边晓童,你现在是寄人篱下,你有什么资格朝我大呼小叫。你刚刚那巴掌是我赐给你的。还有既然醒了就带路找雪莲花去。”攫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拖。
“放手,我会走!”星琦这才发现自己在南风凌逸驻扎的帐篷里。
天山为云蔓国圣山,耸立在蔓藤罗的东北部紧挨着蔓藤罗。边晓童和晚尘跨过黑海来到蔓藤罗。
“跨过这座山就是天山了,只不过这山上驻扎着云蔓国主帅亦非凡的军队,恐怕这雪莲花是很难到手啰!”
“你,信不信,本公子再给你一颗红玉血毒丸,让你痛不欲生。”晚尘看着晓童得意洋洋的样儿就来火,更多的是担忧逸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只有两天时间。云蔓国的军队随时会进攻,雪凌国没有主帅该如何是好。想到这两眼熠熠生光,脸上换了一种表情。
切,又不是去战斗!想不到这个变态男还挺怜惜那个南风凌逸的。真搞不懂这两个人,哎……
行至半山腰,“嘭……”抬头,是烟花的响声。
“这白天也放烟花么?欸,是不是很浪漫啊!你说我们两个……”一副闲情志趣的浪荡样。
揪住他的衣领,“闭嘴!是不是暗中做记号引敌军来的?这是云蔓国发现敌人的警报。你会不知?陷我于绝境,这很好玩是不是?真不知道你还喜欢玩刺激这招。你可别忘了你身上的毒还未完全解。”
“什么人!”
松开他的衣领奔向隐秘的丛林,落在后面的晓童吐吐舌头,耸耸肩。
咚咚的战鼓响彻诸天,抖战的月亮在繁星中显得格外肃杀,冷森森的剑光四处游走,飘忽来飘忽去。海面被一艘艘挂有雪凌旗帜的战船掀起层层巨浪。
帐外一士兵掀开帐门,“报!主帅,将军黑海附近发现有雪凌国来袭的船只!”打断了正在谋略中的亦非凡和几位将军的谈话。
“传令下去,铁骑军迎战。”云蔓国军队分为御林军,铁骑军,禁卫军。御林军为皇家率领,铁骑军由主帅率领,禁卫军由兵部率领。
整齐的军队按颜色分成青蓝紫卫,青卫左手拿矛右手拿盾冲锋,蓝卫背上背着数支箭,左手拿弓骑射主攻,紫卫擅长骑术和战术主要善后,应对战场的变化。
“蓝卫,放箭!”一身银色铠甲外披一件红色的披风在月光下十分夺目。年华易逝,亦非凡不减当年风华,战场上英气杀人。
青卫立即排好两排,将盾挡在前方,蓝卫齐刷刷地朝黑海不远处的雪凌国船只放箭。
箭百发百中,但听船上士兵中箭落水的陆续声。
“放火翎箭!”箭射中雪凌国旗帜,伴着东北风,熊熊烈火将船只烧成灰烬。
马蹄扬起滚滚的尘沙在薄暗中恍如层层厚厚的纱衣,战士们手执胜利的号角返回营帐,举杯同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云野坡帐内,“殿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萧副将率两百个水下黑骑士完好无损地成功潜入云蔓国铁骑营。”雪凌国军队分为皇家军,黑骑军,暗影军。军队分布不清晰,骑射,战术,攻术,防术,水性习兵个个精通,战场上随机应变,是历来云蔓国和轩辕国及其他小国忌惮的地方。
而对于刚涉入战斗的南风凌逸,其战风令人匪夷所思。又遭昨夜刺客重创卧病在床。难免会使云蔓国放松警惕。
云蔓国蔓藤罗“边晓童,你是故意的!”
“嘘,你好吵!”
“我们现在被关在敌营,你还有心思睡,给我起来!”晚尘踢着躺在地上的晓童。双手和左脚被铁链铐住,右脚还是可以行动的。还好云蔓国刑法不严酷,要是轩辕国铁链从琵琶骨穿入,那该有多痛啊!
“边……”边字还未出口,引来外面的士兵。
一士兵猥琐的目光贪婪地在晚尘身上游走,手不自觉地在晚尘脸上摩挲来回,“哟,这妞长得还满标致的嘛!”
晓童纳闷了,“我说这位小爷,你都不会区分男女的啊!”晚尘这家伙很是欠扁,破坏他复仇计划,但是自己也不会看着他被欺负,好歹他也救了自己一命。
那士兵干脆在晚尘胸前一摸,嗯?男的!羞红了眼。
另一士兵看到两个极品男,火热的身体难耐,燃烧着男性强大的欲望,“妈的,管你男的还女的,哥们儿男女通吃。来,给我上。”
晓童的额头都沁出薄薄的细汗,手背手心都冒冷汗了,都可以这样的啊!
压抑很久的晚尘终于爆发怒火,“慢,我说大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先上谁的问题?熟话说:好的东西要留起来慢慢用,在下自认为没有人比得上,我看大哥还是先品尝一下他吧。”凑到那个士兵耳边:“轮的好玩!”瞄了一下晓童,嘴角邪恶地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晓童没好气地剜了一下晚尘,两眼一翻,气得口吐白沫。
三四个士兵三下五除二把晓童的衣衫除尽,露出结实白嫩的臂膀,把他压在身下。帐内春光无限。
哎,某人天生小受的料。某假男叹息。
不巧,亦非凡进帐看到的是三四个男的压在一男的身上。从来厌恶男男爱的亦非凡恼火地令人将那些军内****的人拉出去杖毙。
撑起身子,铁链在他身上留下了道道於青血痕,上身衣服已经被扒得精光。还好,下身亵裤还在。双目怒瞪晚尘,胸中还未平息的怒火随之语欲出,双颊涨得绯红,完全不顾形象,没有锁铁链的手指着晚尘发颤:“你,你,你也是故意的。”
晚尘抖着身子,一副得意又不关我事的表情,“你自找的!”不是没被怎么样吗!活像个小女人!
“好!”胸口一窒,一口血喷涌而出。
见势不妙,晚尘用幻术挣开铁链的禁锢,一颗药丸入腹。原来是体内毒药发作了。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亦非凡见晚尘武功高深莫测,“广纳贤才”四个字冒出脑子。只要他肯归降云蔓国,本相不会介意他是何许人。眼神示意身边的将士将晓童扶到榻上。
榻上的他由刚才气得惨白的脸恢复了常色,而手里死死攥着一块布。费了很大的劲才抽出布。杏目圆睁,这,这是七岁那年荆烽坡野炊时递给星琦擦汗的绣有梅花的手帕。他,他真是星琦。脑海突然蹦出一句话:那个潜伏在暗香阁的杀手边晓童其实就是谢府当年遗失的谢星琦。她以为南风笑那晚在清氲楼是有意设计才说边晓童是谢星琦,想误导她的方向,让她和轩辕诀有嫌隙。从晓童屡次对逸痛下杀手,还喊着为她报仇……这一切是真的!天哪,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