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
次日,辰时。
白漓刚用完早饭,便有下人来报门外来了两人要见他。白漓会意微微点头,便命人去牵马儿,自己取了佩剑,赶往门口,似是知道来人是谁。
果然,一出门便见到昨日的少女与南宫熠二人。少女依旧将头发像男子一样束起,一身白底金线纹绣的清爽锦衣,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越发衬得其五官精致。身旁的南宫熠则依旧红衣似火,春山笑颜。
“公主,南宫城主。”白漓上前作辑微微颔首。原来这位少女便是常青帝轩辕绝的长女明月公主轩辕珑,也是轩辕绝最宠爱的公主。
本月十四日正是轩辕珑十八生辰,且今年刚好又碰巧遇轩辕绝登基十八年,两个“十八”让轩辕绝觉得甚是吉利,便宣告天下,要大办庆典,安国各地的要臣大家都纷纷进都城庆贺。
白漓与南宫熠便也是因此来到都城的。
“白漓,你说的那沼泽地在哪里?快带我们过去。”轩辕珑一见面便又急急询问。
“不急,我们先去趟安庆街。”白漓应道。
“安庆街?”轩辕珑似有疑惑,白漓还未回应,南宫熠便抢着应声。
“我猜白漓兄你昨日是在安庆街看见那东西的对不对?”说完得意地冲着轩辕珑一笑。
“嗯,有些东西没看清楚,再去确认一下。”白漓点点头回应。说罢,三人便骑马朝安庆街赶去。
刚到安庆街,就看到人们各种神神秘秘,不时有人小声嘀咕讨论着什么。
三人走了一会,便看到前面有人群围着在看什么热闹,站后头的人不断垫脚张望。待靠近才看清楚原来早有官差来了,有官差将人群隔离在外,三人施展轻功,跃过官差拦截的圈子走进了一所房子,有人欲要阻拦,待三人表明身份和来意便恭恭敬敬让开了路。
白漓走进牛棚认真仔细地检查,在牛的脖颈处竟发现了一处极细的割口,细细看这割口竟围了一圈。
因脖子动脉处被刀子隔开,脖子周围有大量干涸的血垢,若非有目的地检查,这细微的割口根本看不出来。
“啧啧啧,这割口之细,倒真的是生平未见。”南宫熠眉头皱了一下,一脸认真的感叹。
“白漓,你昨晚瞧见什么了?”轩辕珑似也被震惊到,望向白漓。
白漓想起昨日射向自己的那根细如头发丝的细线,脱口而出,“头发丝……”
“什么?”轩辕珑与南宫熠齐声惊异地看着白漓。
“那黑影用的是一根细如发丝的线,昨晚我就受过这个东西的攻击。”白漓解释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头牛不是死于脖子处的刀伤,而是这根丝线。”
轩辕珑与南宫熠眉头却皱得更厉害了,细如发丝的线是如何在一瞬间悄无声息地杀死一头牛的,何况那黑影内力看起来不如他们三人。
突然,轩辕珑似是想起什么了,对着两名少年说道,“对了,我记得昨晚那东西逃走的时候,好像就是先朝树上射出了什么东西,可惜那会白烟缭绕加上天黑,根本瞧不真切。”
白漓和南宫熠点点头同意,三人还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一阵乱糟糟地吵闹。
待三人赶到外面,却见一衣衫褴褛的老者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喊道,“幽冥地狱……罗刹道……十五年……庆典……庆典,没没有……不能有庆典……索命……下一个,下一个就是你。”
“来人——拿下,带走!”轩辕珑突然大喝一声。那带头的官差立马命人将那老者架住,准备带走。
白漓与南宫熠欲说什么,只听轩辕珑道,“走,荒原沼泽地。”语气不容分说。白漓与南宫熠互看一下对方,似是知道不论说什么也无益,便也不做声了。
三人作势准备要走,轩辕珑突然回过头对着那领头的官差道,“不许伤他分毫,若出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
那官差一凛,慌忙恭敬颔首道,“是,公主。”
待三人行至城外,白漓忽然开口道,“公主打算要怎么提问那老者?”
轩辕珑拉缰绳的动作微微一僵,“你又怎知道我要提问他?”
一旁的南宫熠笑道,“这不简单么,否则公主为何要抓他?”
轩辕珑白了南宫熠一眼,悠悠道,“他在公开场合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什么地狱,什么索命,竟还扯上庆典,唯恐天下不乱,难道我不该抓他么?我轩辕珑一不信鬼神说,二不容忍有人出言不逊,侮辱大安,侮辱我父王。”
“原本我也以为只是这样,可临走前公主却特意交待了那官差要护他周到。”白漓继而道。
“呵~是啊。大安谁人不知明月公主十三岁【三日破案】,将东陵地芳城富豪齐全的独子齐航斩杀一事。
齐全可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在东陵地怕也就仅次于【琳琅庄】花家了,虽说无官职,但在地方上也可是呼风唤雨的人,那齐航一直霸凌乡里,多少人敢怒不敢言,连地方官员都让着三分……
好巧不巧那次作妖碰到公主去东陵地,连带身边侍从十人成了刀下魂不算,尸体还在城门口挂了三天……公主的命令谁敢不从,刚刚那官差脸色都吓青了,哈哈——”南宫熠绘声绘色说道。
“哼!那齐航仗势强抢民女,害得那女子坠城而亡,惊动芳城,却妄想转嫁他人,逃脱惩罚。这样的人不该死么?身边之人一起作乱,也该死……要不是父王阻拦,他那父母家人纵容包庇,也该死……”轩辕珑应声道,她这段话说得平静,却将旁边的两位少年听得愣将了一下。
通过这几日相处,他们发现眼前的这位公主,行事果敢,且异常固执,自己认定的事情,从不留人情面,不容分说,这安国怕也只有常青帝轩辕绝能阻止了。
不待二人反应过来,轩辕珑早就一拉缰绳驾马疾驰而去。
待三人行至沼泽地,只见一片乌漆漆的泥淖黑潭,周围草木茂盛,阳光也只是稀稀落落地透进来,一到附近顿时让人觉得凉荫荫的,显得些许阴森……
“你说那东西就是从这用轻功飞到对岸的?”南宫熠一边问一边捡起岸边的一枝枯木轻轻往哪沼泽地上抛去。
白漓刚点点头“嗯”了一声,就见到那枯木枝没入那沼泽地消失不见了。
三人面面相觑,轩辕珑道,“这沼泽连轻飘飘的枯木都能吸入,那东西是如何过去的?昨日与之交手,可见其内力并不高。”
“即使内力再高,这片沼泽地那么大,跨过也需要中途借力,只要借力便会陷进去,除非……”南宫熠皱了皱眉。
“除非那人身子极为轻盈,比枯木还轻……”白漓接到。
“比枯木还轻?那怎么可能……”轩辕珑疑惑道,“难道我们就没办法过去了吗?”
“那也未必。”白漓环了一下四周应道。轩辕珑与南宫熠齐齐道,“你有什么办法?”
白漓转身弯腰拾了一些枯木枝,“借力!昨日回去之后我想了许久,或许可以一试……”南宫熠与轩辕珑看了一眼对方,立即明白白漓的意思。
便也赶紧弯腰去捡了一些大小差不多的枯树枝,而后三人用树藤将捡来的枯树枝排开绑在一起,一脚套起一个,又一人手执两杆粗长的木枝作为拐杖。
一边运功,一边借助手中树枝的支撑力,推动脚下似船筏一样的木鞋滑了过去。
到了对岸,却只见一片茂密的古木林,许是因为沼泽地阻隔的原因,这地鲜有人涉足,因而草木格外的茂密,比起对岸更显阴冷。
三人转了半天,除了草木和偶尔的小动物以及小昆虫竟什么也没有发现,却只见天越来越黑。
只听南宫熠道,“我们回去吧,这林子太大了,我们这样走上个三天三夜也未必会有什么发现,不然去找点直接可见的。”
轩辕珑自是明白南宫熠指的直接可见的是什么,稍稍思忖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有些许不甘,但还是同意了南宫熠的提议。三人于是原路快马加鞭赶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