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等一下!”
书生浑浑噩噩,一步三回头,无限留恋的看向花轿离去方向,却对独孤一叶的呼叫闻之不理。
“喂,就你!”快走几步,拉住书生袖子,“叫你等一下!”
“兄台有何贵干?”书生不留痕迹绕开独孤一叶的手,中规中矩行礼。
独孤一叶扑哧笑了,自己穿男装,挽男子发髻,却从未束胸,改变自己的声音,领口也没有遮住自己光滑的脖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这书生是真呆还是太精明了考虑别人感受故意的?
索性,独孤一叶也不否认,直接开门见山:“兄台是否擅长管制乐器?比如笛子,萧一类。”目光瞟了瞟书生腰间小心翼翼包裹着的乐器。
书生也干脆,取下腰间之物,打开,是一柄普通的竹笛,笛身泛黄,显然有些老旧。书生爱惜的抚摸着笛身,如对待情人般柔情似水,回忆似的说到:“吾名安竹君。这竹笛是恩师所授。恩师生前最喜欢这柄竹笛,竹君的乐艺也是恩师所授。”
独孤一叶满意的点点头,心下感叹:这样的男子,对于恩师遗留的普通的乐器都会如此爱惜,对于自己心爱的女子不知会如何宠爱了!
“我姓叶,你可以直呼‘叶子’。我正需要一些乐师,不知安兄愿意尝试一下吗?”
安竹君想想,同意道:“我想先去看看。不知叶兄需要乐师做什么?”
“哦,揽月阁知道吗?就是以前的漪红楼?”说着仔细观察安竹君的神情。
却见安竹君面色平静,似乎对青楼并不先一般文人大夫一样反感,也不像附庸风雅的贵公子一样趋之若鹜,淡淡回答“听说过。”
独孤一叶终于对此人人品放心了,“是这样的,揽月阁在准备一台演出,需要一些新乐师,所以我就找上你了。”
“揽月阁以前不也有乐师吗?”
“是这样的,我现在算是揽月阁的新主人,想让揽月阁以后以纯演出为主。纯演出就想到了组合一个乐队,管弦乐器合奏,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注入,让观众享受到一场视听盛宴。”
独孤一叶说的激情澎湃,安竹君静静听着,对乐队有几分好奇,奇道:“叶兄也会乐器?”
“当然会,不会怎么组织乐队。”
安竹君露出狡黠笑意:“这样吧,若是叶兄的曲艺让竹君诚服,竹君就留下。”反之,就不用说了。
“一言为定!”独孤一叶一点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很快就到了揽月阁,独孤一叶在众人的见证下,借用安竹君的宝贝竹笛,一曲《太湖春》,尽现太湖春光美,驱散萦绕安竹君心头的阴霾,当即同意留下。不少女子见揽月阁来了一个清俊乐师,心下春心萌动。但仍有女子不屑,冷眼旁观。
当见到等在天一楼给自己送“赎金”来的言风亭时,独孤一叶终于想起在哪听过言家了……自己不正好把言家四公子关押起来了吗?
“叶姑娘,这位是言家大公子,来接四公子回去。”掌柜面色还算镇定,心里却在纠结:这位新老板,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是这么烧得啊!一烧就烧到本地家族巨头上了,以后不知还会掀起什么狂风巨浪。自己这把老骨头经不经得起折腾啊!
“言大少爷,这位就是我们的新老板,叶老板。”
言风亭好笑的打量几天前刚见过面的女子,热情打招呼:“叶姑娘,想不到这么快就改行了……”不做花魁改当老板了……
独孤一叶在言风亭对面正襟危坐,撇嘴:“我觉得当老鸨比当花魁有意思,所以刚把漪红楼买下,并改名揽月阁了。”
“哦,莫非那晚《月光》的表演者正是叶姑娘?”言风亭惊奇地打量独孤一叶的身形,不说不觉得,谁也不会把那么唯美梦幻的舞蹈同嬉笑无常的独孤一叶联系起来,但这么一提醒,越看越觉得独孤一叶的身形与那“月无心”十分相似!眼中精光四溢,叶子真是个宝藏啊,总有挖不完的惊喜等着你去发掘!
“是月无心。”不管言风亭怎么想,简单回答。你认为我低调用假身份也好,认为我不会跳舞就是别人也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想去吧!
独孤一叶优雅地端起茶杯,微微呵气,品一口。内心腹诽:其实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苦涩的清茶!不过作为高人就得有高人的姿态,而品茶是最好的表演道具!要是换成葡萄酒什么的会更完美……哀怨的目光看向在自己下位自得坐下的北野穆狂……我想念你的酒!
北野穆狂出生草原,向来只习惯喝酥油茶,奶酒,葡萄酒之类,对中原地区的绿茶敬谢不敏,索性看都不看一眼。目中不着痕迹地打量一身风流气息,举止不凡的言家大少爷,感觉言风亭似乎对自己的所有物有兴趣,鼻子冷冷一哼,想得美!
言风亭感觉到那即使被在场所有人故意忽视也散发出迫人气势,容人不得不重视的男子想自己射来敌意的目光,不由有些警惕。
“不知这位兄台是?”试探性地问向北野穆狂。
北野穆狂鄙视至极以朝天的鼻孔回答,干脆闭眼假寐。
独孤一叶不知道两男人之间的暗流汹涌,只知道自己暗示加渴望的目光被北野穆狂无视了,不由没好气地开口:“收保护费的!”
言风亭目瞪口呆,这姑娘这么豪放,收保护费的都能一起同流合污?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