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就这样向山下走去,雨迹知道她有问题要问,特意放慢了脚步。
安语笑将耳朵凑近:“怎么回事,是般若吗?”
“不是。”
“白跑一趟了。”
“也不算,你有进展。”这幅场景,雨迹一看便知,再加上某人红红肿肿的嘴唇,让人遐想。
“是啊。”
接下来,一路无话。
安语笑静静的看着视线中越来越小的破屋,唇角绽出一丝微笑,昨天,抛开杂念的话,还是挺快乐的,不是吗?
什么时候到的山下她不清楚了,自己醒来已经在医院了,雨迹守护在旁边,桌边放着一束百合花,应该是柳晔然或是赵星凡送的吧。
“你醒了。”
“嗯,一直没睡,休息会吧。”
“语笑,我想落雪了。”雨迹平淡的吐出这句话,什么情绪都没有。
“嗯,我也想。”雨迹,你终于看开了。
“我去帮你买点吃的。”雨迹说完就出了病房,纯白色的高级病房里,就只有安语笑一人了。
看着桌上的白百合,她有点想笑,现在的她,不适合这种花了,但每次看到白百合,都会让她想到曾经的自己。
柳晔然,无意中,你还是无法摆脱沧甜的阴影,亦或许你根本不想。
“语笑,起来吃点东西,待会出去走走吧。”雨迹端着手上刚买的食物坐到她的床边。
“雨迹,你说落雪走了般若会怎么样?”
“反正不能跟着去就对了。”般若,不会这么想不开。
“其实很难说。”
“落雪不会允许。”
“算了,不说他们了,走吧,我带你出去走走。”雨迹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嗯。”
a市医院的绿化还是不错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阳光没有那么刺眼。
安语笑二人坐在长椅上,什么都没有说,就静静的坐着,各怀心事。
忽然,一条松狮狗跑到安语笑脚边,晃晃尾巴,欢乐地向安语笑身上跳。
“八戒!”安语笑一把抱起狗,眼中的惊愕难以言表。
“小姐,对不起。”一男子走上前道歉:“请把它还给我。”
“萧没事的。”萧野,谢谢,原来八戒在你这啊。
“语笑,把狗还给人家吧。”雨迹开口说道。
“先生,我很喜欢这条狗,能不能把它卖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对不起,这个办不到。”沧家破产后,他曾去看过,在草堆里找到被露水淋湿瑟瑟发抖的八戒,就把它带回去了,一直养到今天,这也是他唯一能为沧甜做的了。
“没事,是我未婚妻唐突了,先生,能否告知尊姓大名,我是安琪儿国际,雨迹。”
“我叫萧野。”
“希望有机会能和萧氏合作。”雨迹向萧野伸出手,安语笑在一旁抚摸着八戒。
“嗯。”萧野看了一眼安语笑说:“您未婚妻和八戒很投缘,我刚养它的时候都不理我,东西也不怎么吃,像现在这样撒娇真的很少见。”
“萧野,谢谢。”安语笑没有抬头,淡淡的说。
“额谢我什么?”
“没什么,雨迹,我们回去吧。”安语笑起身,将八戒放在萧野的怀里,头都不回的向前走去:八戒,活着就好!
萧野怀中的八戒还在不住的挣扎,雨迹微微点了一下头,追着安语笑回病房。
这一幕看在叶轻歌眼中,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安语笑情绪这么失控,这么不舍的样子,她认识萧氏少爷吗?太多疑惑,得去调查,叶轻歌把手上的玫瑰花丢进垃圾桶,离开了医院。
病房。
“语笑,你喜欢,我们可以把八戒带回来。”雨迹没说错,她想要的话有的是办法从萧野那把八戒带回来。
“凭什么?他养了八戒这么多年,是我欠他的。”
“他喜欢你?”
“是吧,应该只是有好感。”
“不要回来也好,现在的你,没有弱点。”有了八戒,那将会是一个弱点,即使它只是一条狗。
叶轻歌回到公司,理了一下思绪。如果没记错,那个男的,是萧氏的少爷。
他和宋安怡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他自己以前都不认识安语笑,跟安琪儿都搭不上边,宋安怡又怎么会认识?
这安语笑又处处针对宋安怡,为了什么?
尽管安语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但叶轻歌不会那么天真自作多情的认为自己魅力无边。今天,又因为一条狗愁眉不展,安语笑又怎么会认识萧氏的少爷?
看来,这一切都得从萧野入手了。说做就做,叶轻歌立马动身,前往萧氏。
“叶总,欢迎啊。”
“萧老板。”
“不知,今日叶总来有何贵干?”
“我找您儿子。”
“小野?他今天出去了,过会回来,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大事没有,小事一桩。”
这时,萧野带着八戒开门进来:“爸,你有客人啊。”
“小野,回来的正好,叶总是来找你的。”
“找我?”不怪萧野怀疑,他和叶轻歌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找他能有什么事。
“你好,有时间出去走走吗?”
“嗯,走吧。”
“萧少爷,你认识安语笑吗?”一针见血,叶轻歌从来不是拖沓之人。
“算是吧,今天认识的。”怎么今天刚认识个人就有上门打听消息的。
“老实说,我对安语笑有兴趣,今天在你面前她却这么失控,很难不让我怀疑你们之间有什么过去,我怎么能不关注一下呢?”叶轻歌瞎掰的功夫越来越强了。
“我和她没关系,是八戒跑到她身边我才追过去的,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抱歉,我没兴趣参与。”叶轻歌是很有实力,叶氏也确实比萧氏强太多,但萧野都无意,也高攀不起,老爸怎么想是他的事。
“八戒?”叶轻歌低下身子,摸了摸八戒的头:“这条狗养了很多年吧?”
“我也不知道,我只养了它四年多。”
“它以前的主人是?”
“你也认识的,沧甜。”即使眼前的人换做柳晔然,萧野依然会毫不避讳,可能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这些年了才会一直念念不忘,沧甜的死,无形之中也带给萧野不少的改变。
八戒的主人是阿甜!
它看到安语笑会兴奋的跑过去,安语笑看到它又会那么的怀念,这一切。
阿甜没死,他知道,这几年来他也想法设法的找过了,就是没有她的踪影,如果,那么这一切都解释通了。
安语笑,很可能就是沧甜!
“萧少爷,我有事,先告辞了。”
“那我送你。”这人前后变化还真大,自己也没说什么,怎么他一下子这么兴奋?
雨迹还要处理公司的事,第二天就去公司了,现在病房也只剩下安语笑自己了。
八戒,活着就好。昨天再次见到八戒,勾出了她不少的回忆,病房没人,正适合她自己在这回忆往昔。
“当当。”
“请进。”
“哈喽,抱歉才来看你。”叶轻歌走进来,把手上的玫瑰花插在花瓶里。
花瓶里原有柳晔然送的百合,现在多了红玫瑰,一红一白,其实不那么好看,但却有一种强大的视觉冲击。
“自己来的啊?你可爱的未婚妻怎么不来看看我呢?”
“我们见面,她来做什么电灯泡。”
“这句话让宋小姐听见还不哭死啊。”
“我不介意。”叶轻歌目光灼灼的盯着安语笑,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轻歌,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不是躲都躲不急吗?
“没什么,阿语笑,在法国的生活怎么样?”
“轻歌,我觉得你应该问问我在a市的生活怎么样。”
叶轻歌根本没听安语笑再说什么,只顾说自己的:“过得挺辛苦的吧?”
“都没差”
不容她拒绝,叶轻歌一把扯过她的手,用力握住。
“啊疼,你干嘛?”
安语笑想要耍开他的手,叶轻歌顺势整个身体都跪坐在床上,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阿甜,是你吗?”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
尽管心里翻江倒海,但安语笑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叶总,你抱着我叫另一个女孩的名字,不太地道吧?”
“哎,阿甜,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会来找你吗?一直以来,知道你没死就只有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语笑一把推开他:“你要找的人不是我。”
“我手上有你的DNA.”怕她不懂又补充道:“4年前的那份。”
四年前,她诈死,他帮忙,柳晔然手上的DNA是动过手脚的,而真实的那份,一直都在他手上。
“我是安语笑,安琪儿的总裁。”她在一次解释自己的身份,不只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阿甜,我并没有强求你什么?你连八戒都认都怀念,为什么会无视我无视的这么彻底?”有些悲哀吧,即使四年前她对他下药,即使他白忙一场,即使她不辞而别,再次见面,他还是无怨无悔。
其实这一生,有这样一个男人对你始终如一,不容易。
“轻歌对不起。”这句道歉,迟了四年。
“欢迎回来。”叶轻歌再度张开双臂,安语笑笑了笑,大方的回身拥抱他。
当天晚上,叶轻歌回到家,宋安怡意外的来到他的房间,而且还是刚刚沐浴完。
“轻歌,我在等你。”宋安怡二十六七岁了,处处都透着成熟的诱惑,尤其是现在刚刚洗过澡,身上只有一条毛巾。
“安怡,算是色诱吗?”今天他很开心,但因为让他开心的人,所以他对宋安怡更是提不起劲。一般来说,他从不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但宋安怡一直是个例外,他从来没碰过。
“那你会接受我吗?”如果有一个孩子,他们的婚礼就不能拖下去了,这招是旧了点,但也的确管用,另一方面还是有些悲哀的,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需要色诱自己未婚夫借种才能得到婚礼,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安怡,你是我未婚妻,不要自降身价。”
“我自降身价你都不肯,可见我在你心中真的没什么分量,轻歌,如果你今天不打算要我,能不能陪我聊聊?”
叶轻歌在自己的衣柜中拿出一件外套:“穿上吧。”
宋安怡侧身坐在他的床头:“上次这么聊天,好多年了吧?”
小时候宋安怡其实并不属于这种熟女型的女强人,也很单纯,家族事业还没有打算让她插手,十二三岁,整天跟着叶轻歌屁股后面晃。
叶轻歌比她大几岁,那个时候就已经玩女人了,有一次,她和弟弟跟在叶轻歌身后,叶轻歌怀里还搂着一个比他都大的女人,当时叶轻歌长得也很高了,还记得当时怀里那个女人胸部很大,一直往叶轻歌怀里蹭。
宋安怡问叶轻歌:“轻歌,叶伯母说要给我们订婚,你知道吗?”
叶轻歌当时很叛逆,富家阔少,总是不喜欢被人摆布:“哦,听说了。”
“那你不应该在和她在一起了,你将来的妻子是我。”宋安怡手指那个女人。
还记得当时叶轻歌扫了一眼宋安怡:“你?”叶轻歌拍拍怀里女人的脸,对她说:“安怡,我喜欢成熟知性又强大的女人,你是吗?”
当时叶轻歌说完就搂着那个女人走了,一点都不知道他不经意叛逆说出的话给宋安怡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也就是从那天起,宋安怡开始主动要求学习公司管理,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状态。
叶轻歌看了一眼陷入回忆中的宋安怡,笑着说:“我们太忙了,哪有什么时间聊天。”
“轻歌,我不想像个泼妇一样跟你吵,我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作为一个未婚妻,没有哪个女人能够不在意自己爱的男人在外夜夜笙歌。”
叶轻歌刚想说话,但看见宋安怡眼中隐约闪动的泪光又把话压了回去,换言说:“安怡,婚礼的事我会考虑,你先回房吧。”
不得不说,他心软了,他的青梅竹马,好像不像电视电影里的那么美好。
宋安怡刚回到房间,就从窗帘后闪出一个人影。
“这招怎么样?在他房间这么久,生米该煮成熟饭了吧?”是一个男子,黑色利落的短发,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却显得十分纤细,五官精致的同时也显得英气逼人。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宋安怡不悦的开口,将叶轻歌的西装往床上一扔。
“姐,你都脱成这样了还不得手?那就只能说明他不行了。”男子毫不避嫌的往宋安怡床上一扑,调笑道。
“你以为哪个男人都像你一样啊?”
“食色性也。”
“安泽,我走到今天到底为什么啊?”今天的宋安怡显得有些脆弱,有些伤感。
宋安泽也敛去了脸上的戏谑,一本正经问道:“姐,你就那么爱叶轻歌吗?非他不可。”
“爱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习惯这种东西,戒掉会不习惯。”曾经她也单单纯纯的爱过,幻想他是她的王子,亦或许那只是崇拜。
是他的一句戏言改变她整个一生,恰恰让他们渐行渐远,非他不可吗?其实也不是,她已经强迫自己按他期望的发展,就不会再试着为另一个人付出,她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姐,我会帮你。”血浓于水,他以前惹了不少风流债,都是宋安怡帮他解决的,宋安怡的变化,可能叶轻歌无视,但他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