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珂!我的孩儿!”徐氏痛哭,跪坐在地上,眼中红光褪去。
院内众人也都脱离了徐氏的掌控,奇怪地互相看去,似是在疑惑自己在做什么。
云慕闲感到自己脸上一凉,抬手摸去,湿漉漉的。是青阳吧,纵然对青珂没有男女之情,也一直是拿他当兄长来尊敬的啊……
顾玺之抱住云慕闲,落在屋顶上,身体轻轻颤抖。云慕闲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酸酸的,很难受。她伸出手抱住顾玺之,肩上传来潮湿的感觉。
主神他……哭了?
云慕闲半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她魔神还从没有安慰过人,就只能拍拍顾玺之的背,轻声道,“好啦,我没事了……”
“咳咳,恭喜小闲闲,大人好感度涨到60啦!”
“云小白,你刚才干嘛去了?!我饶不了你!!”
“嘤嘤嘤,小闲闲,伦家也没有办法嘛……这又不是伦家规定的……”
正欲再说些什么,云慕闲忽然感到肩上一重,连忙晃了晃身上的人,“顾玺之!你没事儿吧?!”
“……没……事……”话落,那人再没有了动静。
“……”
慕然带着云慕闲二人回到了府邸,纵然青府乱成了一锅粥,青池也没有胆量拦人,三人顺利回到了府邸。
“他怎么样了?”云慕闲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如纸的人,心里如同被针扎了,细细密密的疼。
慕然摇了摇头,“如今,只能去找败朝老人了。”
“谁?”
“公子幼时的师父。”
黎明时分,二人将稍有意识的顾玺之扶上马车,在朝阳与晨露中上了路。
临走前,云慕闲派人给药老送了信。
将近傍晚时分,慕然停下了马车。云慕闲扶起虚弱的顾玺之,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前面是一片竹林,翠绿的竹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林边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偶尔有一两条小鱼游过,溪身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
“马车只能走到这里了。公子,我背着您进去吧。”慕然走到云慕闲二人身旁,欲要接过顾玺之。
“不……不必。”顾玺之浅浅一笑,风度依旧。
云慕闲闻言有些气愤,侧头看着顾玺之苍白的容颜,鬓角还有细密的汗珠,心中更加生气。“你逞什么强?就你这样,到天黑也走不完!”
顾玺之抿唇,笑的更加灿烂。“那……慕然,麻烦你了。”
慕然深色怪异的蹲下身子,背起顾玺之。
大约一刻钟后,三人到了一处院落前。院子是由木篱围成的,院中种着各色花草,更有一树桃花开的正盛。院子里只有一座大木屋,还有一间小凉亭,从院落的布局中,足以看出主人的高雅。
“是阿玺来了吗?”屋内传来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
“师父,是我。”顾玺之听到声音,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慕然将顾玺之放了下来,由云慕闲扶着。
紧接着,屋门被推开,一白发白衣的老人走了出来,在三人面前站定。注意到顾玺之的虚弱,他道,“你……哎,且随我进来吧。”败朝老人又看了看云慕闲,“你们二人就在亭中等候。”
“师父……”顾玺之拉紧云慕闲的手,欲言又止。
败朝老人气呼呼地瞪了顾玺之一眼,“放心,用不了多久!”
顾玺之这才松开云慕闲的手,被败朝老人扶了进去。进了屋内,败朝老人让顾玺之坐在椅子上,问道,“为何动用了你的能力?竟然还强行站了起来,你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
顾玺之垂眸,神色淡然,然而眸色若星辰般闪耀。“因为……她有危险。”
败朝老人一时间竟撒不出火来。“是外面那个姑娘吧,我看到她腰间的折扇了。”
“嗯。”
“也罢,我先替你恢复元气。你既然找到了命选之人,就赶紧娶回家,省得再我为你调理身体。”
“……她,好像并不喜欢我……”顾玺之这么说着,眸光一点点黯淡下来,仿若满天繁星一颗颗坠落,失去了光泽。
“竟还有不喜欢你的?可我看那姑娘对你的紧张,也不像对你没有情意啊……这样吧,你听我说,等我为你调理好身体,你就……”
二人在屋里窃窃私语,天色渐渐暗沉,当夕阳彻底隐入山间后,败朝老人推着顾玺之出了屋子。
“慕然,这可是我这里最后一把轮椅了,以后可千万别再来找我了。”败朝老人将顾玺之推给慕然,佯装生气道。
“那就再多做几把,送过来啊。”云慕闲说完,几人齐齐看向她,尤其是败朝老人,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云慕闲烧红了脸,道,“我只是想,顾玺之这么不安分,说不定某天他又出了事,慕然顾不上带轮椅呢。”
“哈哈,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啊,以后恐怕就用不上我这个老头子了!”
“为何?”
“因为你……”
“师父!”顾玺之连忙喝止败朝老人。
“不让我知道就算了,谁稀罕似的。”云慕闲撇撇嘴,气呼呼地走回亭子。
“呦呦呦,这么快就把人惹急了,顾二公子努力啊。”败朝老人拍拍顾玺之的肩,幸灾乐祸地走开了。“小青阳,今夜就留在这儿吧,尝尝老夫的手艺!”
在和顾玺之的密谈中,败朝老人套出了云慕闲的名字。
夜色渐浓,凉亭内挂上了灯,慕然和云慕闲正在帮败朝老人端菜。顾玺之坐在桌边,拍开一罐酒,给自己倒满。
“哎呦!我的桃花酿!你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拿的!”败朝老人看清顾玺之手中的罐子后,心疼的要命。
顾玺之笑得灿烂,眉眼温润依旧,“师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哼。”败朝老人冷哼一声,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小子在报仇呢。
“公子……你……”慕然有些担心,他自幼跟在顾玺之身边,从未见过他饮酒。
“就喝一点,不会有事的。”顾玺之笑着示意慕然不必担心,拉过放好菜的云慕闲坐在身边。
“干嘛!”云慕闲凶狠地瞪着顾玺之。
“哈,青四儿是真生气了?连叔公也不叫了?”
“叔公?你算哪门子叔公,不过大上我一岁而已,哪儿来的脸面让我喊你叔公?”云慕闲挣开顾玺之的手,说完话后就扭过头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不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