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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ICU

我醒了,但我一时还无法分辨,我在哪个世界醒了,我是在阴间还是在阳界,是现在还是未来?

空气是淡紫色的,黎明的丁香,傍晚的夜合梅,淡雅,凝重。我扭动一下身子,身体在,胳膊在腿在脑袋在,有重量。我的心落下来,叹了口气。有什么东西摸索过来,暖乎乎的,握了一下我的手臂,又松开了。我吸了一口凉气,想叫,没叫出声来。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墙壁,淡紫色的灯光,是蓝色和淡粉结合了的那种紫,薄薄的,蜻蜓翅膀似的。我的旁边有很多的仪器,此起彼伏地闪着光,用很多的线跟我的身体连在一起。我睡在一个类似箱子的床上,像婴儿的睡床,或者就像一口没上盖的棺材。我确认,我活着。但是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经过了一个轮回。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眼前的这个世界绝对不是过去的那个世界,它的味道,它的色彩,已经不是我认知的模样。我的生命重新开始了。

我听到旁边的另一声叹息。她说,鸟叫呢,画眉,燕子,鸟叫呢。我侧过脸来,微微抬起头,看到了刘一朵,她睡在另一张床上。这是我活过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心里涌上暖流。

这时护士过来了,看我们仪器上的数字,往腋下塞温度计,一丝凉意钻到我的腋下,我感知了活着的冷暖。我努力着对护士笑一下,护士说,不要说话,体征一切正常,天亮了,你们的家属在门外等候,接你们出ICU。

我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叫ICU的地方,墙上没有窗户,哪来的鸟叫呢?我让心静下来仔细听,哦,原来是仪器在叫,用不同的数字图像声音报告着我们的体征,长长短短的,很悦耳。我伸出一只手,和刘一朵伸出来的手,在两床之间相握。进手术室时,我对她怀着同情的心情,没想到我和她一个样。我说,鸟叫呢,我们还活着。

接下来大概是天亮了,护士把我和刘一朵推到门口,交给了各自的家属。我看到了我的丈夫。久别重逢,只隔了一夜,我们久别重逢。我觉得他也不是过去的他了,他脸上的肌肉那么柔软,表情那么慈祥,我觉得他那么亲,如果不是身体插满了管子,我会伸出双臂。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拥抱了,我们甚至就要离婚了。而此时我们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谁也不敢看谁。他还换了一件衣服,是我去年出国时给他买的一件巴宝莉,因为这件衬衣还生了一肚子的气。他嫌我花一个月的工资买虚荣,我说钱花给狗狗也不会对人叫。不欢而散后,一个人待一个房间生气。我怕他把这件衣服扔垃圾桶,隔着门缝向客厅里瞄,我发现他正穿上那件衬衣对着镜子看呢,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喜悦。

怕眼泪流出来我闭着眼睛,听得推床嘚嘚嘚地响着。旁边刘一朵的丈夫说,大夫说手术很成功,这哈好了,这哈好了。

我和刘一朵在一个病房。几何把我抱起来放在病房的床上,沉入他双臂的那一瞬,我觉得他的身体跟过去也不一样了,仿佛谁在他的身体上赋予了情感,他的骨骼和血肉气息是那么有人情味儿。我傻了吧唧地想,病了也挺好的。

我看到了阳光,淡橘色的,液体似的,涂在我的身上。我看清楚了自己,我的胸部被纱布层层裹住,患侧的胳膊和身子紧紧绑在一起,像一只粽子,上面还压着两个沙袋。乳房像一只包子,把里边的馅儿掏出去之后,皮瓣和胸腔要黏合,要有一定的外力,那就是纱布和沙袋。这是后来听护士说的。

麻药过去后,我开始疼痛,呕吐,护士过来换液体把床碰了一下,我即刻昏厥过去。我听到几何的声音很遥远,他在指责护士,声嘶力竭。最深的疼痛像风一样,一下子就把人掀起来,在空中溃散,命若游丝。我一只手伸向空中想抓住什么,落空以后,心想,要是能死就好了。我只能侧着身子躺着,躺一会儿就想换姿势,但是一动身子就疼死过去。几何不断地找大夫找护士,他低声下气的,一脸的讨好、巴结,他知道,我的命拴在他们的身上。一个护士姑娘给我装止痛泵,她说,你忍着点儿,上止痛药影响刀口愈合。七床比你重多了,她一声都不吭。七床是刘一朵。果然我没有听到对床的任何声息,倒是她的家属靠在墙根睡觉打呼噜,山响。

再睁开眼睛时,又是一个黑夜。后来的无数个夜晚,半夜醒来,我总是要问自己,这是真的吗?手术前一晚上,我用手机拍了我的双乳。现在存在我手机里的乳房已经成了艺术品,永远没有办法在现实中再现了。

我的半个身子麻得没了知觉,我想翻个身。看到几何坐着一个板凳,头杵在我脚底下睡着了。我想用手摸摸他,够不着。我就用脚在他的脸上蹭了蹭。他突然就蹦起来,大叫一声。可能看见我还睁着眼睛,他舒了口气。

我转过脸看我的对床,昏暗的灯光下,迷彩服男人正跪在床边,手里端着碗,给媳妇喂吃的。媳妇一张嘴,他就跟着张一下嘴,还低声央求着,再吃一口,就一口。碗里可能是牛奶或者米粥,是人间烟火的香味,传到了我的鼻子里。我饿了。我竟然饿了,嗅到粮食的味道之前,我还是想死的。我说,我饿了。

几何说,活了活了,想吃东西就活了。好像之前我是死的。几何笨手笨脚地从保温盒里舀鸡汤,碰倒水杯,掉了筷子,用勺子把鸡汤喂进我嘴里。几何咂吧着嘴,仿佛他吃了香油辣水的好东西。果然吃了东西后身体里的血热乎了,我的眼珠子转动起来。我看到迷彩服男人靠在墙边,哧溜哧溜地吃老婆剩下的饭。天就亮了。

护士过来量血压测血糖,拆了尿管和身上的各种夹子管子。这是第三天,可能我们危险期过了。护士要求下床活动。由于刀口很长,必须把筋腱抻开,不然以后胳膊就抬不起来了。我们被扶起来,哆哆嗦嗦地下地,挪到走廊上活动。走廊上已经有很多的病人,都是一个姿势,纱布裹着身子和胳膊,吊着引流袋。碰面的时候,站下来,彼此点点头,无语,惺惺相惜。这让人想起渣滓洞里放风的江姐和孙明霞,用眼神互相鼓励。还有些女人是正在化疗的,露着光头,嘴里吃着什么,还呵呵笑着。我想不通,这些女人怎么还能吃得下东西,还能笑。人的承受能力是无限大的,只要命在,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想来她们刚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是头撞墙的,现在她们也笑了,该吃吃该喝喝。她们退而求其次,只要活着不要太难受就行了。

接下来是换药。我先进的治疗室。坐着,一层层揭下绷带,暴露出来的将是一个万劫不复的真相,我闭上了眼睛。比手术时还要害怕啊,比碰见鬼还要害怕啊,全身发抖。大夫说,不要紧张,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想抱着大夫痛哭,此时她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闭着眼睛躺下来,清洗刀口。根据大夫的动作幅度,刀口有半尺长。大夫戴着塑胶手套的手,一寸一寸挤刀口的瘀血,又是短暂的昏厥。蒙眬中大夫又把我裹起来。下了床我睁开眼,骨架要散了,抖得迈不动腿,头上的房顶在旋转。我又有了死的想法。我挪动着出治疗室,刘一朵进治疗室,看着我脸色煞白,她悄悄对我说,你看了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包扎好的胸部,摇摇头,眼泪涌出来。

我站在治疗室门外,疼痛再次袭来,我靠在几何的身上,气若游丝。迷彩服男人围着我们打转,很焦急,对着我说,深呼吸深呼吸,然后他自己深呼吸,气息直喷到我的脸上。见我闭上眼睛,赶紧把手里的水杯递过来让我喝口水。几何如履薄冰地护着我,不用看我就知道他皱了眉头,挡开那个人的手,拒绝他添乱。等我缓过一口气,迷彩服男人扒在门缝上,看大夫给他老婆换药。突然我听到长号一声——

啊,阿么留阿么留,你们阿么给切了?啊,你们阿么给切了?接着是水杯摔在地下的声音。

护士们跑过来试图给他解释,可是他号起来。你们没说切奶子啊,就是你,他指着蒙大夫的鼻子,你说做什么改良根治手术,手术完了就好了,就从根儿上治好了,阿么把奶子给切了?啊——

他号啕的声音太高了,动静太大了,病房里的人都出来了,围过来。

我的天哪,我咋给家里的两个娃交代哩,切了奶子还阿么做女人哩,还阿么做娘哩。你们是啥驴日的大夫哩,奶子有病就切奶子哩?那心脏有病就切心脏哩?那脖子有病就切脖子哩?脑袋有病就切脑袋哩?你们阿么不把你们的切掉哩?

我听到,女人们,可怜的女人们,被割了乳房的可怜女人们,一个,两个,一片,大放悲声。

迷彩服男人被女人们的哭声吓呆了。护士长连推带拥地要他进排扰室,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我示意几何扶刘一朵回病房,我伸出一只手拉迷彩服男人,他看了我一眼,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抹掉了眼泪,站起来,扶我一起回病房。

两个男人用四只手先后把我和刘一朵放倒在床上。我们的上半身不能有一点儿受力,只能侧着身子躺着,手术的这一边垫着棉被,稍不对劲就会疼死。把两个女人安顿好,男人们舒了口气。迷彩服蹲在地上,靠着墙,啜泣。

我问男人叫什么名字,刘一朵说叫赵保住。

我说赵保住,所有得这个病的人,基本都得切除乳房,切掉病源,是为了保命。你说命重要还是乳房重要?你要配合医生,也不能加重刘一朵的心理负担。

赵保住本来是蹲在墙角的,听了我的话站了起来。他看着我的胸部说,那你……

我说,我也是,刚才走廊里的那些女人们都是。

哦,他若有所思地背着手在地上走了两遭,马上释怀了,脸上明亮了。人就是这样,如果遭难的只有自己,那是万分痛苦,如果大家一起受难,心情就好多了。

那切了病就好了?

这么说吧,比如你种洋芋,其中有一株得了环腐病,你把这一株拔了,别的洋芋感染的机会就会减小。同时还要整个地打农药,防止复发。这就是后面的化疗。

赵保住听懂了,他转头对着自己的媳妇说,切了好,切了好,没有奶子了上面就不可能再长那个孽障东西了。他颠颠地去打开水,给他的女人热敷。

只有我和刘一朵在的时候,我问,你看了吗?

刘一朵说,看了,跟我想象的一样。没有多可怕。跟我们小时候没发育的时候一样,只是,只是刀口有点儿丑。我不怕难看,哪怕两个都切了,只要让我活着,看着我的两个娃长大就行了。

这个女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可是有一股能量直接传递给了我,我的恐惧似乎轻了一些。

刘一朵说,下次换药你就看,盯着看,你早晚也得看。我母亲说,你怕黑夜就盯着黑夜看,黑暗就没有了,你怕鬼就盯着有鬼的地方看,鬼就没有了。

刘一朵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点儿南方口音,发音部位在舌尖上。初次见到他们夫妻时我以为是父女。两个南辕北辙的人,看上去真的不般配。

这次换药的是个男大夫,手指冰凉。清理完伤口后,他对闭着眼睛咬着牙的我说,你看看,蒙大夫的手术做得多漂亮。

不知怎么我就睁开了眼。我看到,胸前趴着一条蛇。我惊恐地喊了一声,呕吐物直喷到医生的身上。

我被推回病房,死了一半。我没有力气去死,就绝食。几何找来主治大夫,就是神仙来了我也咬定不睁眼不张嘴。我的液体里加入能量和蛋白,大夫说,每位患者都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慢慢来。几何和大夫说话的口气讨好到肉麻。我从来没见过几何这么谦卑,他可能忘记自己是个天才了。

到了半夜我开始发烧,我听到护士长在训斥几何。几何本来就手笨,他的小脑发育不好,掌握平衡差,给我喂饭我不配合,他喂不进我嘴里,都洒在了床上。因为着急,他咻咻地喘气,在家里吵完架又没占着上风时他就这样喘气。他捏我的小腿,抠我的脚心,但他嘴上不舍得说一句体己的话。后来我感觉到他不在我身边了,我动了动脚,没触到他毛茸茸的脑袋。我有点儿心慌,我可能被放弃了,我叹了口气。赵保住过来了,双手托起我的后背,让我改变了一点儿睡姿。拧了热毛巾,敷在我的胳膊上。我睁开眼,刘一朵坐在我的旁边,一只手迟迟疑疑地伸过来,笑。她真会笑,笑得真好看。

她的笑让我的眼泪涌出眼眶。

刘一朵说,你长得真好看。站在旁边的男人赶忙附和着说,就是,你长得真好看。

我对赵保住说,你找了个好媳妇,长得比我好看。

赵保住脸红了,支吾着说,嗯,就是会说个普通话嘛。他的话把我惹笑了。

刘一朵说,大夫说了,你一点儿都不严重,很快就会好的。我比较麻烦,发现得太晚了。但是只要活一天,我都是高兴的,我能看着我的两个娃一天天长大。只要太阳出来,我就要睁开眼睛,能看到天是蓝的树叶是绿的,多好啊。

是啊,天是蓝的,树叶是绿的,就这么一点儿小小的要求。

又是一个早晨,太阳光斜射在我的身上,像一层橘粉。太阳升起了,太阳照常升起,我不知道,这一天是谁给我的。

几何从外面进来,手里提了很多东西。他端着八宝粥说,我做的,你信不信?从网上学的。他还从包里拉出我的衣服,一件件抖开,有连衣裙,还有礼服、高跟鞋。最后拿出来的是两个文胸,一个银灰色,一个湖绿色。他说,好一些了就穿上,里边塞上一些东西,根本看不出来。赵保住也凑热闹说,塞个馒头合适。大家傻笑起来。

我和刘一朵喝着八宝粥,夸着几何的手艺。粮食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变成营养,滋养身体。身体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能量转换,容纳生命。

我自言自语地说,我的那只乳房放在哪儿了?

赵保住的耳朵真灵,他把别在耳根上的一支香烟在桌子上蹾了蹾说,肯定和我媳妇的在一搭里哩,你们俩是同时切的奶子嘛。

几何瞪了一眼赵保住。他凑近我,很小的声音对我说,管它放在哪儿呢,你以前乳房也不好看,我根本不喜欢。

在我听来,几何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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