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事情的发展与他们料想的不同，没等张巡上门请罪，第二天午后梅落尘主动来到仵作房，与往日一样站在一旁，认真学习如何做事。
张巡观察苏木的表情，看来昨天那件事他还不知道，那么说来看来那件事应该还没传进殷老前辈耳中。
“你说，这怎么回事？难道小丫头回去没跟她师父说？”张巡小声问季清。
季清也拿不准，清晨他特意绕到顾青衣的医馆门前，顾青衣瞥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或许他确实不知道昨天的事，想到这里季清有些惭愧。
“你还是道歉吧。”
张巡摸不着头脑，“跟谁？”
“她。”
季清指向梅落尘。
“啊？这哪行？我是前辈，怎么可能在一个晚辈面前落了面子？！”
季清摇摇头不回答他，上前去指导梅落尘用刀，并且叮嘱她要留心学习。
张巡倚着门纠结。
说是如此，天黑梅落尘离开之前，张巡还是扭捏地站在小姑娘面前，对她拐弯抹角吟了几句酸诗。
梅落尘初听没听出端倪，后来在心中再读一遍，才发现这诗每句第一个字连起来读谐音是：吾知错了。
“前辈这是在向我道歉吗？”路上，梅落尘喜滋滋的想，没想到前辈的态度挺端正的，她也不能太端着。
……
第二日，她带了辛苦做的发糕来当午饭，推门而入时，她见到一个附近的娃娃正巧来给家人送饭，因为好奇她多看了几眼，问：“你做了什么，好香啊。”
“我给哥哥带了枣糕。”
小娃娃把扣着的碗掀开一角，一股浓郁的香甜气息传来，梅落尘直咽口水，这家娘子手艺真好，看着她也想吃。
眼睛咕噜噜转，她想到一个办法：“这样吧，我们交换一下，我把我的鸡蛋给你换一块枣糕怎么样？”
小娃娃嘴一瘪，头摇的像拨浪鼓，看着梅落尘说：“不行，我不换。”
梅落尘一愣：“为什么？”她观察过，住在这一片的人家都穷，通常几个月不见油腥，怎么会不馋鸡蛋？
“你师父是坏人，我娘说不能给坏人好脸色。哥哥也告诉我你们坏透了，和城中地痞勾结、平时卖假药那些事，都是你们做的。”
“你胡说！不准骂我师父！”又一次听到这种造谣，梅落尘板起脸，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左手臂垮篮子，她的右手下意识从裤腿中抽出青梅，小娃娃听到她严厉的话被吓哭了，看到刀后更害怕了。
看到他哇哇大哭的样子，梅落尘不是滋味，后悔对他发火，便取出篮中的鸡蛋放进他碗里，小娃娃脸上挂着眼泪，看着圆滚滚的鸡蛋破涕为笑。
总是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梅落尘索性断绝了和这些人交好的想法，其他人相约做什么，她总是离群。
……
见她又一日早早回来，顾青衣问：“听说今天仵作房的学徒都去学编竹席了，你怎么没去？”
梅落尘默默说：“她们不带我玩。”
顾青衣：“为什么？”
“他们说师父你是坏人。”
顾青衣微微一怔，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她碗里：“不用管他们，吃口兔肉冷静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