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青青脸色一变,朝风煜安干笑几声,慢慢靠近狗子,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狗子吃痛地咬着唇,见青青还在一边笑着,也不敢喊痛。风煜安略一挑眉,转身离开了。青青一看他得意洋洋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就气得不得了,她瞪着狗子,一手插腰一手捏着他的耳朵。
“说,你以后来还敢乱说话吗?”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狗子忙不迭的求饶。青青松了手,拍拍自己的手心,满意地看着他。他苦着脸,捂着被她捏得生疼的耳朵,“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那么俊的公子要是看上了你,你以后就有福了。先不说你的长相,单是你整天抛头露面的,将来也不会有人娶你的。”
“不娶就不娶,我还不想嫁呢。”青青不以为然地仰着头。
“你现在才十二,当然这么说,等你到了十八岁还嫁不出去,看你怎么办。”
青青不禁笑了,她当初都二十五岁了,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结婚了,也不见老妈像他那么急了,还有六年时候,他就张罗着为她找人家了。她看了一眼小三和蚱蜢,这两年连他们都有心上人了,也难怪会为她着急,说书虽然比当乞丐好一点,却不是正经人家做的事。还好她不在乎,结了婚,她还要做一大堆家务,将来还有孩子来烦她,一想到她就觉得头疼,她才不要成亲呢。
“对了,那么公子是谁,看着好像有点面熟。”狗子这才想起来,一脸困惑地看着青青。
青青无奈地笑着,“三王爷。”
“他!”狗子沉下脸,正色看着青青,“你千万不要看上他,他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外,只会欺负你。”
“我都没说过看上他,都是你在瞎起哄。”
“说的也是,三王爷怎么会看上丑丫呢。”狗子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找打是不是!”青青变了脸色,扬手作势要打他。
他闪到一边,嘿嘿笑着,“打不着,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走吧走吧,再不走翠花又要念你了。”青青打趣地说着。
在他们的哄笑声中,狗子红着脸跑走了,青青一面笑着,一面吃着糖葫芦,他还说要成亲,明明还是个孩子。她走到桥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长得那么丑,又凶又不守规矩,肯定是没有人要了。嘴角荡起淡淡的愁,现在日子虽然过得还不错,可是过些年,等各位叔叔没了,他们又成了亲,世上岂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里又不像现代有养老保险、老人院什么的,她以后要怎么办……不过,一个十二岁的人考虑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她自嘲似地笑笑,看向天边的暮色,差不多也该回庙去了。
晚秋时节,天黑的比平常早,天气也渐渐转冷了,青青买了吃的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隔街买了点药材,南缺的腿最近疼的厉害,北夏特地嘱咐她回家的时候带点药回去。药店这样的地方,一般是不让乞丐进去了,其实她早就给他们准备了几身干净的衣服,还托人找了份工,但是他们死活不肯穿,她也没有办法,只好由得他们去。存了三年的钱,算几起也能买一间小房子,到时候大家一起住,他们不换也得换。
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她加快了脚步,望着屋内透出来的灯光,心生向往,庙里到处都通风,到了晚上火堆都生不了,下雨的时候就更难熬了,简直就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她打了一个寒颤,忍着身上的寒意,一定要在入冬前搬进新房子里,她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躺过暖烘烘的被窝,前些年在庙里过冬,身上只有一张破席和一床破被,被子又脏又臭里面还长虫子。她不敢抱怨,跟他们盖的麻袋相比,她算是幸运了。
她四下走着,渐渐放慢了脚步,略带困惑地看着陌生的街道,良久,她嘟起了嘴,异常无奈地承认,自己迷路了。这也不能怪她的,她一直在城东那边混,除非是狗子带她出去买东西,不然她估计会一直坐在桥下,直到说书的时间到,不认识路也没什么稀奇的。那家药铺又是她第一次去,去时的路还是问小三才知道的,现在天又黑了,路就更难找了。她四下看看,着急地跺脚,正好迎面走来一个抱着画卷的白衣书生,她迎了上去,拦住那人的去路。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城东怎么走?”她彬彬有礼地问道。
那人好像吓了一路,抬起头,见是一位十来岁的女子,不禁松了一口气,转头指着他身后的方向,“往那走。”
青青点点头,一时移不开步子,他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五官不似风煜安那般深邃,淡淡地,像秋风一样,轻柔地让人移不开目光。
“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她连连摆手,窘地说不出话来。
“那告辞了。”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回头,目光跟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忽然想起什么,她忘了问他名字了,如果下次再碰到,她一定要问清楚,顺便问问他有没有娶亲。她嘿嘿傻笑着,一阵冷风吹来,她这才想起要找回去的路,深吸一口气,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这样的公子怎么会看得上她。她沿着他来时的路,默默走了良久,前面还是漆黑一片,好像越走越僻静了,如果不是他指错了路,就是她在哪个地方走错了。她认定是后者,尽管她不是路痴,记路却是她的弱项,方向感更是差的要命。一个人走在安静的巷道,就算她自认无财无貌安全的很,也心生惧意。冷风了阵阵吹来,她的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忽然,从面闪出几个人来,她松了一口气,有人来了,她也就不怕了,或者还能再问一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