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淡笑着摇头,她从来没想过可怜他。
“那为什么,我不信所谓一见钟情的爱情。”
“也许真的是一见钟情呢。”青青咬了一下唇,暗暗叹了一口气,“就是一见钟情,第一眼看到,我就爱上了。那个人,他不是你。”
他抿着唇,握着杯子的手用尽了力,“他是谁?”
“他是在生命最后几天将我推开的人,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跟他共渡最后的时光。不要再推开我了,我不想再遗憾一次。”
“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他不满地说,声音中带着委屈。他心痛了。
“不是替身,”她微笑着,轻轻抱着他的身体,“你就是他。”
她一直是这样让他觉得奇怪的女人,明明他不是她口中的那个人,她仍说是,但是很奇怪,她说是他就真的信了。他大概是真的病糊涂了才会相信她说的话,才会让她靠近,才会爱上这个女人。
半年时间可以很长。青青带玉平回父母家吃饭后,两人算是正式在一起,玉平辞了工作,安心治病,青青负责照顾他。他想要尽量活得久一点,跟她在一起。青青知道他的心意,对他更加体贴,就算他发脾气也默默忍下来,她知道时光短暂,一旦失去就真的找不回了。
“没有没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未了的心愿?”青青微笑着问,想要趁他精神好的时候,多到外面走走。
“没有,”他握着她的手摇摇头,他想做的都做完了,“你呢?”
青青想了想,郑重地看着他,“想要跟你结婚,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愿意。”
他欣喜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只要她觉得幸福,他做什么都愿意。
婚礼很简单,没有众多的宾客,也没有热闹的酒宴。这是属于两个人的婚礼,他们在守护最后的幸福。
“我没想过我会那么早结婚。”他笑着说。
“是不是后悔了?”青青瞪着他,露出凶巴巴的样子。
“是后悔了,”他深深看着她,“后悔没有早一点去隔壁借个盐什么的,如果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是呀。”她怅然地说,微笑地看着他,如果早一点认识,一切就不一样了。她会喜欢他吗,她顶多照顾一下旁边喝醉的邻居,然后回到家上顾自己上网。以前,她一直是对身边的事漠不关心的人。
结婚后,玉平的病情好转了一阵子,很快又恶化了。青青知道结局,却暗暗希望能和他多相处一阵子。离半年还有一个多月,他的病情加重了,她心疼地看着他,切切实实感受到面临离开时的痛。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他痛恨自己不能给她带去幸福,却带去了无尽的痛,如果她没有遇到他,一定会过得更快乐,但是遇到了,他会耗尽最后一秒跟她在一起。
“不要担心,有你在我很幸福,没有我在你要更幸福。”
他微微笑着,平静地看着她。青青点点头。她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跟她说的话。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他怎么会那么早离开。从前感受过的悲痛与愕然重新回顾了一次,她盯着那张遗照,哭了好几天,仍然接受不了他离开的事实。她以为她会和他一起离开。一个月,没有他,也没有他们,她一个人要怎么过。孤单与痛苦压在她身上,她看书,看电影,玩线上游戏,想转移自己的视线。但是忘不了就是忘不了,她想要和玉平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在悲伤中关了一个月,她在一天半夜忽然惊醒了。她和煜平的缘早就断了,如果不是两人想在一起的愿望,根本不会有这半年的相逢。不管她多么不愿意,她还是要接受早定的事实。她落寞地想了半天,开始为回去做准备。家人看到她情绪好起来,不由放下心。离别前的那一晚,她特地回家,送去一大堆东西,这一去她不会再回来,不能再为父母做什么了。
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明天就要离开了,她会以什么方式走呢,好像最多的穿越是车祸,她应该去路上找车撞吗,还是随便找个坑跳下去,如果能整个身体都穿越就好了,她比丑丫漂亮好多。她想着,过了十二点才沉沉睡去。她以为玉舒舒说的半年是分秒不差的半年,她不知道时空间也有时差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呆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这是煜平的房间,她得到这座宅子后,住进了煜平住过的屋子。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如果也过了半年,不知他们会怎么样。她真想再见一次玉舒舒,多问一点她以后的事。
“青青,你醒了!”
从门口传来欣喜的声音,她正在感慨自己的警觉性变低了,煜安已经到了她面前。他拿着药,脸上脏兮兮的,好像是烟灰。
“你这是怎么了,他们呢?”
他的脸沉了下来,“他们走了。你昏了六天,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
“青青,别听他胡说,”世琮拿着药,快步走到她床前,摸摸她的额头,“你终于醒了,一定是我的药起了效果,我请得可是江南最好的大夫。”
“胡说,明明是御医开得药让青青醒过来的。”
“宫里的太医没多少真本事,哪里比得上江南盛名远播的大夫。”
“沽名钓誉之徒,哪里比得上宫中德高望重的太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着,青青摸摸开始疼的头,忽然发现眼前多了一碗。
“北叔叔配得药,我亲手煎的,喝吧。”青山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