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向对着听得目瞪口呆的水水，冷冷笑了。
“女人一旦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一个男人，就会变得盲目和愚蠢，任何事都愿为他去做，任何牺牲也都甘之如饴。”她恨恨地道，“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二皇子的碰触吗？你知道那老色鬼有多变态多恶心吗？可为了凤天麟，我甘愿糟蹋自己的身子，千方百计博得那老色鬼欢心，只为了替凤天麟打探到他要的消息……我为他牺牲了这么多，绝不容许他爱上别的女人！”
水水环抱住自己的双臂，极力想压抑住胸中那欲裂的尖锐疼痛。不管她如何强作漠不在乎，宠姬这样孤注一掷，不惜一切的爱情确实震骇住她了。
而最教她难受的是，她不知道会再遇到几个像宠姬这样的女人，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和痛苦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我不相信为了男人牺牲，才是爱的表现！”她叹气，再深深吐气，凄凄冷冷地笑了，“可我倒要谢谢你让我看清了凤天麟这个人，一个会利用女人的男人，绝对不值得我浪费一丝二毫的心力；不过你既然甘之如饴，我也无话可说，至于这个人情你该找凤天麟讨去，和我说是没用的，爱不爱人的控制权在他自己手上，不在我身上，而且可以告诉你我不爱她，我爱的只有傲天而已。”
水水转身想要走开，可看到宠姬怅然若失的模样，不禁又回过头来，幽幽道：“女人总是为男人争，为男人牺牲，为男人心碎，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为什么你不试着多爱自己一些？多珍惜自已一些？”
宠姬心中一阵剧烈抽痛，狂喊道：“你懂什么？就因为他把你捧在手掌心中哄，所以你完全不能明白我们这种做尽一切只求他回首眷顾的心情！”她落泪咬牙道，“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就因为他没求我，没利用我，没骗我，一切全是我自愿去做，所以我才更不甘心。他以为我要的是荣华富贵，他也满足了我在物质上的任何需求，所以他对我没有丝毫愧疚之意，没有任何感动之情；我甚至不敢让他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因为他绝不让一个对他动情的女人为他做事，他说动了情的女人最容易误事。”
宠姬阴狠狠地望向水水，凄厉笑道：“你若没出现，我还可以掩饰得很好，可你一出现，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今日我会走到这一步，全是你逼我的！日后我若做出什么事，你和凤天麟可别怪我，毕竟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
宠姬抹泪，转身离去前冷冰冰地丢下了一句话……
“到那地步我也顾不得凤天麟了……我宁可毁了他，也绝不让你得到他！”
感觉到宠姬话中那种玉石俱焚般的怨恨和狠毒，水水只觉一股寒意从背脊传遍全身。
日阳当空高照，烈焰灿灿，她却觉得好冷，好冷，像那坛被她埋在软泥中的酒，陷入了不见天日的地底里去了。
“傲天你在那里？我好怕，好怕！为什么活在仇恨中是这么的痛苦！”水水颜面，她从来不知道恨一个人可以恨的这么痛苦，比起宠姬来，她的爱好像渺小了好多好多……
暮霭微起，一座玉石砌成的五丈高台沐浴在血红色的夕阳之中。
高台上，一个雕着九凤图腾的青玉铜鼎中焚着檀香，烟雾镣绕中，只见鼎上的凤凰展翅欲飞。
“皇上，各地义军捷报频传，咱们已拿下了淮水一带十四州县，更了不起的是义风旗庞玉衡将军在两日前攻下了凤城，等于已直逼凤磷王朝的大门了。”石不离兴奋的声音在高台上回荡着，“现在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各地义军五旗会合，就可以直捣凤磷王朝，推翻太后的政权，皇上的雄图霸业指日可待了！”
身穿玉带朱履的凤天麟坐在紫檀椅上，额畔散落的两络发丝随风飘扬，益发显得俊美飘逸，光彩夺人。
“咱们现在手中握有的义军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万兵马。”凤天麟修长的手指轻叩座椅扶把，神色肃穆而沉吟，“而太后手中握有禁卫军百万兵马，我们若在此时直攻凤磷王朝，无异是以卵击石，打草惊蛇。咱们要以百姓和义军的性命为重，不可以贪功躁进，让义军做无谓的牺牲。”
“太后那只老狐狸，手握军权死都不肯放手，对皇上您又防得紧。否则光凭二皇子那个荒淫好色的皇子，咱们早拿下凤磷王朝，夺得江山了！”石不离笑道，“只是太后千防万防，怎么也不会料到这几年来各地起义抗暴的民军，全是皇上在暗中指挥统领……若不是二皇子从中作梗，跟妖氏一族的人勾结，凤磷王朝早已经是主子的了……”一阵如荷清香，随着暮风，轻轻逸散在空气之中。凤天麟眼中掠过一抹若有所思地警觉神色，他摇摇手，打断了荆不弃的话。
“水水，这高台上风这么大，你躲着偷听我们的谈话，万一染了风寒，朕可是会心疼的呢！”凤天麟懒懒笑着扬起声，神色间又换上了那副轻诡邪佻的模样。“你不如出来窝在朕怀中，既可以取暖又可以听我们说话，岂不是光明正大得多？”
他话音方落，一道轻柔织美的身影从玉柱后缓缓走了出来，阵阵淡香，随着她轻盈细碎的步履飘散在晚风之中。
石不离见到水水出现，骇了一大跳，手握剑柄，脸上浮现了杀机。
“水水不愧是学舞的，脚步轻盈无声，连不离这样的武功高手都没发现你上了九凤台。”凤天麟望着水水震惊惨白却益发娇美荏弱的容颜轻笑道，“只是你偷听了我的秘密，教我如何处置你才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