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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要随便嘲笑别人的疤,因为那时你没有经历过的伤。

在这个世上有很多平凡的人,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过着艰辛的生活。很多时候,不被上天眷顾的人,羡慕着别人的生活,无可奈何的过着自己的日子罢了,但却从不放弃生活的希望。难过的时候哭一哭,擦干眼泪继续前行。只是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多给他们一点温暖而已,就算不想,但也请不要伤害。

杨小玲说她的生活平凡得不能在平凡,长大之后的她常常在想要是没有小时候那些糟糕的经历,她会不会是一个虽然平凡到不起眼,但也乐观开朗的人。可惜没有如果,她改变不了自己的经历。

杨小玲八岁时她还在上山放牛羊,每天吆喝的一群牛羊跟在外公身后一起去上山。

她家住的地方是一个叫下坪村的小山村,00年左右的时候还是很落后的,交通堵塞,要去县城基本要来回两天,而且还得走路去;也没有电,那时候很多人家照明都是用的火把,因为没有信号,而且贫穷的原因,村里也没有电话之类的联系方式,所以除了村里那些个在外地打工的年轻人,村里人跟外界就是隔绝的状态。

放牛羊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在一起去,因为热闹,但是很少有小孩子,而杨小玲成了一个特例,她托着小小的身子跟在一群大人的身后,而每每在这种时候她就成了大人们使唤的对象。

他们就会说,“小玲,那边有牛离群了,你去把它们赶过来。”

“小玲,那边有羊在吃麦子,你快过去赶一下。”

“小玲,回家了,赶牛羊回家吧。”那些年,小玲也有调皮的时候,无聊时,她看着外公在上山睡着的时候,看着旁边的松脂,呵呵笑着在外公的背上涂鸦,一个人自娱自乐,而回到家后,就被外婆叨叨了。然后小玲再也不敢了,她就只能重新去寻找新鲜玩意。

她最开心的时候是在上山掏鸟蛋,回家煮着吃,或者是跟外公一起吃午餐,因为在那个时候她可以吃到一颗红糖。外公家是村里唯一开小卖部的,她偶尔可以吃到。那个时候生活条件特别艰苦,一颗糖对很多孩子来说是很珍贵的。

偶尔,村里的小孩放假了会跟着大人们一起来,她还记得那时候河水清澈见底,她们就脱光在水里玩耍,见到有人经过的时候,抱着衣服马不停蹄的躲在大石头后面。

那些年她就这样一边放着牛羊,一边羡慕着村里去读书的孩子,她看着他们每天开开心心的背着书包上学,也不用每天都跟在牛羊的后面跑。好羡慕啊,但是她第二天起来还是要跟一群大人去放牛羊。不过她也没有多想,那时候她活泼跳脱,每天起来吃完饭总会欢欢喜喜的跟着外公去放牛羊。

八岁那年在教书的叔叔送来了两个书包和一些纸笔,她想是不是可以跟村里的小伙伴一群去上学了呢。可惜到最后,她还是没能去成。家里人就只有爸妈两个人,她要是去上学了,家里就没人去放牛羊了;而且他们想要让她等弟弟一起去上学。

就这样,小玲又放了一年的牛羊。终于,到九岁那年她可以去上学了,好开心。

她每天都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不过可惜的是,第一天到学校的时候没见到老师,没办法就只能跟着村里的小伙伴回家。

翌日。大家欢欢喜喜来到了学校。

那时候,他们上的学校是在隔壁村里,学校里就只有一个老师,两个班级。很多孩子那时学个一两年、两三年就不读书了。要读的话就得去很远的学校,但是这样的学生很少。一方面,大家读书的意识少,另一方面,家里人供不起。

杨小玲在后来的读书生涯里永远也忘不了第一天上课的样子。

大家坐在从自己家搬来的桌子上,开开心心的。老师走进来,说:“今天是第一天上课,大家就写从一到一百,在从一百写到一,然后交来我改。”

小玲今年是第一年来的,身边坐着的是来学了一年的女孩。

看着小玲不写,她就知道她不会,“哎,我写好就帮你写啊。”

小玲看着她笑了笑,轻声道,“好。”

然后女孩写完自己的,就开始帮她写完交给她,“好了,你拿去给老师改吧。”

小玲笑道:“谢谢你啊。”然后拿着女孩帮忙写的作业拿去给老师改,她还记得还错了两个。

等大家写完,老师就宣布放学了。是的,那时候,差不多就吃午饭的时间。

很久以后都这样,每天早早的来,十二点左右就回家。每天老师会布置一个任务,有时会是几道算术题,有时会是背诵几个词语。完不成任务,老师就会拿尺子打手掌。

不过,大家回到村里基本上也不会回家去,聚在一起玩到吃晚饭的时间,才会各找各妈去。

那时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片林子,那里会有村民砍剩的树杆,他们就会把树枝拖到空地,然后在那里搭个简单的遮阳的小屋,大家就在里面玩耍。

冬天,河水结冰,小伙伴们不管手冻脸红,会在冰面上滑,有时也会凿开,拿着冰块当糖吃。白雪皑皑,大地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下,路上行人匆匆,冰天雪地,却也挡不住小孩子们爱玩的天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很多孩子就要休学了。而小玲也不知怎么办了,村里的那个老师就只教两个年级,就算要去旁边的村里读书也太远。

后来还是在教书的叔叔带她去了他们家,小玲从小就没出过家门半步,一下子要到远处的叔叔家去,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会想家,可是家里没有电话,回家也是走一天的路程,而且没有大人,可能会迷路,且不安全。

第一年开学的时候,迎来了第一个假期,小玲想家的心已经无法抑制。那天早上到学校上了两节课后就放学了。小玲没有回叔叔家。

在回去的交叉路口,小玲下定决心要自己一个人回家,“姐姐,你回去告诉叔叔他们我要回家了,你帮我把书包背回去吧。”

“好的。”叔叔家的小女儿并没有多问,也许是小孩子,并不懂太多。

小玲在很多年之后,依然还记得,那天天气不好,大雾弥漫,乌云密布,眼睛只能看得到眼前十厘米左右的范围,路上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村庄,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山里大树直入云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

一个人走在山间小路上,即使害怕,但想回家的心思打破了心里的害怕,小玲什么都不敢想,只想着早一点到家,专注在脚下的路,便忘记害怕。不过很多年后回忆起来时,会害怕的,怕那时候迷路了该如何,毕竟那条路家里人只带她走过一次,但就是这一次,她便记住了回家的路。

傍晚时分,村庄里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烟云,一缕缕青烟缭绕,让人模糊了视线,看不真切那让人温暖的家的样子。

“扣扣”敲响院子里的门,小玲的阿娘打开门的那一霎那就僵住了,心心念念的女儿一个人灰溜溜的站在门外,眼泪不听使唤的滚落在地。

“阿娘,我回来了。”那是小玲回家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还是家里人送她回了学校,不过后来她也没有做过一个人穿越深山回家的事情。

在叔叔家里待了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的日子里,小玲除了想家,没有太大的感觉。那时候,小玲见不到父母,也没有什么零花钱,每天早上吃了饭去上学,而因为学校离叔叔家比较远,午饭时间无法回去吃,所以她一般都是不吃午饭的,就这样熬着到下午放学才回去吃。叔叔在外地教书,放假了才会在家,而婶婶干农活,可能比较忙,放学回家后,小玲只能吃剩饭,冷了就倒热水在饭里泡着吃。

那时候,小玲会在上学的路上捡破烂,然后拿去店里换钱,有时最多会换到一两块钱,有时是几角钱。而秋收季节的时候,山沟里会有一种果子,可以拿果核去卖,小玲会在每天放学后拿着塑料袋去摘果子,然后拿回去洗掉果皮果肉,晒干果核后拿去卖,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可以赚到十块钱左右,够她花好久,也不用在中午的时候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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