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上班。”尽管在当全职太太的几个月里,何可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意见,但假期一结束,她就马上表态了。
舒服的倚着靠背的莫亦流将报纸向下挪动五公分,路出晶亮的眼睛,一秒钟后,报纸回归原位。
“喂!不要无视我的话!”何可将报纸抽走,尽管她知道那不是他们之间交谈的阻碍。
“你觉得我会说什么?”莫亦流淡然的问。
“不同意?”何可下意识的说。
“知道还问。”莫亦流抢回他的报纸,今天的股市不太乐观啊,照这样看来,近期可能会有大变动,他要不要未雨绸缪一下?
“喂!你听我说啦,”知道归知道,何可是希望听到莫亦流体恤她的话,才问的呀,“我是认真问你的。”
“我也是认真回答的。”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认真的么?莫亦流从来都是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没有哪个人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我是真的想去工作。”何可沮丧得一下子摊在床上。
“原因呢?”这次莫亦流主动放下报纸,他倒要听听她非这么做不可的、认真的理由。
“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呀,现在只不过因为宝宝休假了而已。”假期结束,当然要回归原位啊。
“还有呢?”不会就这么个不成理由的理由吧。
“没有了呀。”何可天真的摊开手。
“如果你以前就没有工作,那么现在是不是也就不用去工作了呢?”果然如此,莫亦流脑海里浮现三条黑线。
“也许吧,但我不是有工作嘛。”怎么能用假设去反驳现实呢。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去适应、习惯没有工作。”说到底,就是个习惯问题,习惯又不是天生的,是可以改变的。
“那怎么行?!”何可激动的提高嗓门。
“为什么不行?”依旧语气平和,但心里已经开始潮涌。
“学生们都等着我呢。”以前给了学生承诺,陪他们到最后的,当然是高中生涯的最后。本来因为突发情况,休了产假,就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在假期结束后都不理他们呢。
“学生在等你?你、确、定?!”莫亦流看着何可笑了。
“当然了,我可是很好的班主任呢,每年学生对我的打分都挺高的。”他一定是在鄙视她,无论是说话还是眼神还是那可恶的笑容。
“你确定是很好的班主任?”莫亦流可不认为如此,“还是很好欺负的班主任?”
“……”何可顿时哑口无言,很好的班主任有时候是同等于很好欺负的班主任的意思的,因为像她这种考试不及格也不会给家长打电话、打架了也是先问伤口而不是罚跪的老师,很受坏学生的好评。
她也知道,她应该严厉起来,温柔的手段是达不到绝对禁止的效果的,越来越多的学生找她求情,越来越多的学生在翻了错之后主动道歉然后有继续犯错……
虽然莫亦流说的没错,但是被信任的人这么直白的指出她的失格,还真让人心里不好受。
等等,信任?她为什么要信任这种家伙?他难道就比她强么?掌管着大公司是没错,但跟学生处于同一状态的员工们,说不定天天在背后骂他呢……
“你在想什么?”莫亦流狐疑的看着何可,本来还以为话说的重了,她不高兴了,可是瞧那一脸干坏事的表情……“不会是在心里骂我吧?”
“你怎么知道?”何可说完话,马上捂住嘴巴。天呐,她怎么说出来了。
“哼,果然没干好事!”莫亦流站起来,直逼何可。
“不是啦,我、我……”本来就不擅长说谎,而且已经把实话说了出去,就更不好圆了。
“你知道狡辩是没有用的吧,我能看到你真实的心理。”不是猜到,而是看到,他就是有这种强烈的辨识力。
“你不会变成吸血鬼吧?”何可向后仰去,以远离莫亦流的魔爪。
“吸血鬼?好主意。”莫亦流冷酷的一笑,伸出去的手退了回来,但在何可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迅速俯下身,用她赋予他的本色去攻击他的目标。
“啊——”何可大声惊叫出来,他真的在咬她!
“怎么了?怎么了?”在隔壁房间逗宝宝玩的莫依蓝听见叫声冲了进来。
莫亦流站直身体,翻了个白眼:“妈,以后除了天灾人祸,都不要跑这么快。”
“我以为是天灾人祸了呀!哪儿知道……”哪儿知道是你们小两口亲热啊,莫依蓝倒是很想看下去,就怕会被儿子的冷眼五马分尸,“你们以后做这种事记得锁门。”
“锁……”门是对别人的防范,难道他信任一家人还有错么?莫亦流争辩的话就光露了个头,就被一只温热的小手堵了回去。
“对不起,妈。”何可捂住莫亦流的嘴巴,禁止他再为这种丢人的事情狡辩。
“没关系,”莫依蓝也是跟儿子争辩惯了,大家都没有生气的意思,恭顺的儿媳妇一道歉,她马上就笑逐颜开了,“其实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我挺高兴的。”
“呵呵,谢谢妈。”婆婆说的比莫亦流做的更让何可尴尬。
“你们继续,我不妨碍你们了。”莫依蓝拍拍儿子的臀,笑嘻嘻的走了。
“你以后不要做这种奇怪的事了。”何可脸红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刚才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肉都被他吸了进去。
“是你说的,我吸血鬼啊,”莫亦流坐在床上,手臂承载后方,“再说,这怎么能算是奇怪的事。”明明再正常不过。
“我不跟你说了。”何可红着脸,往外走,再继续跟他呆在异空间里,她就要热的爆炸了。
“回学校工作的事情也不说了么?”看来这招管用啊,虽然有牺牲色相的嫌疑,但他的目的达到了。
“谁说的?当然要说啊!”她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是你刚才说的,不跟我说了。”莫亦流永远都是有理由的,凭借对方创造给他的理由来战胜对方。
“我发现了,你不是吸血鬼。”何可无奈的说。
“那是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词汇,但他愿意听,因为是从他老婆嘴里说出来的。
“狐狸,”何可瞪着眼睛说的,“你就是一直名副其实的老狐狸。”不然怎么心眼儿这么多,而且都是歪门邪道的那种呢?!
“好吧,狐狸就狐狸,我是,你也是。”莫亦流对这个词没什么反应,狐狸的某些特点他还是挺欣赏的。
“为什么?”何可应该问的是,为什么自己在说他,而最后总会害到自己。
“同种类物种才能沟通与交配啊,我是公狐狸,那你就是母狐狸。”莫亦流给了何可一个标准的狐狸式坏笑。
何可绝倒。
这男人好像越来越嚣张了,不是以往那种唯我独尊的,而是好像就喜欢踩在自己头上似的。
一个高高在上的冷血男人,居然愿意承认自己是狐狸,真是闻所未闻。
“你那是什么表情?”莫亦流接收到的是藐视。
“失望的表情呗。”还能有什么。
“失望?”莫亦流不解。
“你跟我最初认识的人一点也不一样了。”何可努着嘴巴说道。
“最初认识的人……”莫亦流首先想到了他们的第一个夜晚,“那晚你不是喝醉了么?还是说,你更怀念我带着醉意的爱抚?”
他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只是对他老婆的身体越来越上瘾而已。
“哎呀,你怎么三句话离不开那个呀。”真跟这种人没办法交谈了,不是气死就是羞死。
“不是我不离开啊,而是你的话总把我绕到那上面去,”莫亦流无辜的指着自己,然后摇动他修长的食指,“难道这不是你的目的么?”他自认为很善解人意。
“别贼喊捉贼了,我什么时候说话能把你绕进去才奇怪了呢!”她要是有那本事,早就飞黄腾达了。
“哦,不是啊,好失望啊。”
“你失望个什么呀?”
“我以为我们心有灵犀来着。”
“……”何可无声的出了口气,其重量只有自己能深刻体会到,“我说,还是谈正经事吧。”
“到现在为止哪句是不正经的么?”属于夫妻间的话题,无外乎就是这些。
“……”句句都不正经!何可很想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但是怕招来他更过分的行为,还是忍住吧,她什么时候要像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男人、而莫亦流像是个总是挑衅的引起她关注的女人了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不过,最近网上比较流行一句话:错觉是自由。没错,总要给人做梦和遐想的机会吧。
“看你的表情,好像又在算计我了。”莫亦流把脸贴近何可的脸,以便更真切的观察到蛛丝马迹。
“别胡说了,我怎么可能算计你。”算计你不会有好处,只会招来十倍百倍的报复而已。
“那就是在肖想我。”莫亦流好像得出了结论。
“……”还真让他说对了!何可又不知道该什么了。
跟自己这种接不上三句话的斗嘴,有成就感么?何可从来不知道莫亦流如此容易满足,或者他是为了自己降低了标准呢?
“看吧,我就说是,”莫亦流支着下巴,理所当然的说,“像我这么完美的老公,怎么可能不被老婆整天肖想呢。”
“是是是,你最了不起,我天天肖想你好了吧,”何可怕怕的举手投降,“我们快点来谈正事吧。”要不是她定力够强,早就被他东拉稀拽的不知道主题是什么了。
“什么正事?”莫亦流心想,要是这次还不让她把想说的说出来,待会儿她一定又会气鼓鼓的不停要听摇电视台了。
“回学校工作的事啊。”
“你确定你能回得了学校工作?”
“……为什么不能?”何可被莫亦流把握十足的口气问得没了底。
现在只是她单方面的要回去,学校并没同意接收她呀。也许人家在这段期间雇到了其他的老师……不不不,这种倒霉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你整天心思都不在教书育人上,校长能要你这样的么?”还没到校长那儿,鹦鹉嘴早就出手了。
“谁说我整天心思不在教书育人上,我可是很认真的。”虽然有了宝宝这个牵挂,但因为有婆婆的悉心照料,她完全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专心讲课啊。
“你自己说的呀。”
“我?”
“你刚才明明说‘天天肖想我’,这样还能专心讲课?”
“……”原来是阴谋啊,刚才以为是玩笑的话,现在都被他用到正事上来了,他、他、他怎么这么帅呢?
天呐,她一定是病得不轻,为什么被那个男人调侃了,还觉得他很帅、很聪明呢?聪明也就罢了,居然还觉得他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