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声音在徐老师背后响起。语速并不快，但连贯性非常好，让别人既能听得很清楚，又不能插进来反驳。
虚伪？可笑？
何可先是震惊，莫亦流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其他的老师都在等电梯的说。
再看看徐老师的脸，已经变绿了。
“你算什么东西——”徐老师转身准备骂人，但看见莫亦流高大的形象和严肃的表情后变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个男人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大家都在等电梯，所有人都听见了莫亦流的话。
虽然他们连徐老师的装好人的精神都没有，但还是觉得莫亦流说的对极了。
“我老婆昨天承蒙你照顾了，今天正好有一批法国天然香氛精油到货，你可以将泰式按摩的计划暂缓，先享受法国一流的调香师的是手艺，这个费用可是五位数字的，”莫亦流已经走到了何可身边，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即搂住了她，“其他的老师如果想去试试也欢迎过去，我们何可请客。”
莫亦流大声的宣布着。
接着就是大家的惊呼，然后是欢呼。
徐老师瞪了何可一眼，愤愤的踩着高跟鞋走楼梯离开了。
电梯来了，大家都走掉了。
何可下意识的想跟着大部队走，可是肩膀被用力握住了，让她觉得肩胛骨好像要被捏碎了。
“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莫亦流阴沉的声音在何可耳边响起。
“你，你要干什么？”何可露出怯懦。
“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解释。”看她被自己震慑住了，也就稍微放松了力道。
“解释？”何可不觉得有什么事需要向他解释的呀。
“昨晚的事情。”男人给出了明确的指示。
“昨晚……”何可只记得被打击的那回事。他是指的那个么？如果是的话，不是应该由他来解释么？
不，谁都不用解释，两个人都对这件事心知肚明。
“没错。”莫亦流催促着。
“你跟你的……未婚妻玩的还愉快吧？”何可勉强的问。
“未婚妻？你想我坐牢也不用这样害我吧。”莫亦流冷哼着。
“诶？”
“你是打算在将我有未婚妻的事情公布于众后，用那张结婚证去告我吧。”想起来，就像狠狠的揍她一顿。她居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自己跑掉了。
她是那只眼睛看见或者那只耳朵听见，他跟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有婚约关系的！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做，”根本连一点想法都没有，他不能这样诬陷她，“是那个人说的，你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啊。”
“哪个人？”
“唐、唐小姐。”
“你亲耳听见的？”看来这个女人让很多自己的想法加进了这次事件当中，让这个事件的真实性根深蒂固。
“不是，是来的那个男的说的。”那人不是还跟莫亦流认识么？为什么现在他反过来要问自己？而且那气势好像还是自己做错了事的。
对了，他刚才要解释，不是真的把错怪到她头上了吧，真是岂有此理！
“这么说，你就不是从当事人的嘴里听说的喽，”莫亦流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别人随便说什么你都会相信么？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和辨别力么？”
“谁说我没有！”何可不高兴的反驳，“你也是当事人啊，你当时怎么不去反驳，如果你说话的话，我当然会信你的。”
“你确定？如果我当时说不是，你就会相信？”莫亦流严重怀疑。女人心，海底针，男人一向缺乏穿透的能力。
“……相信啊。”何可大言不惭的说，反正他当时什么也没说，现在在说什么也是死无对证，当然就随她瞎说了。
“好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莫亦流拉着何可往前走。虽然这层楼住的大部分是他们学校的老师，而且人都走掉了，可是站在楼道里说话，或者说是吵架，还是挺奇怪的。
“过去哪里？”男人都这么有力么？让不动就不动，让走人就走人？何可只能跟随着莫亦流的脚步一直往前，走到电梯口，正好门开了，他们上去了。
“昨天吃饭的地方。”
“为什么？”难道他要解释给她听，说唐小姐不是他的未婚妻？
他没事吧，要说在这里解释就行了呀，干嘛非要回到那边？
莫亦流没搭理她，一路沉默的来到了餐厅。餐厅经理，也就是昨天传话的男人，早就等在了那里，旁边还有助理斯瑞。
斯瑞用笑眼看着何可，似乎是在给她鼓励。
“放开我啦。”何可甩了甩手，但是没把莫亦流甩掉。在别人这么关注的视线下，她没办法跟莫亦流保持身体接触。只是莫亦流好像满不在乎。
“开始吧。”莫亦流示意经理。
“是……”经理毕恭毕敬的开始说，“唐小姐和她的朋友来这里吃饭，但是除了这间没有适合他们人数的包间了……”
经理把昨天来报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何可听着前面觉得好笑。可能这个经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吧，看他的样子很紧张，生怕跟昨天说的不一样似的，莫亦流真的这么做了——让历史重现——他脑子没事吧？
听到后来，何可连假笑的样子都摆不出来，她再一次被打击了。那种话，也许听上三遍，就能迫使人从这楼上跳下去。
“完了么？”莫亦流问经理。
“是，昨天就说了这些。”经理终于完成任务，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头上有多少汗，赶紧擦掉。
“好了，现在换我说了，”莫亦流侧过身，同时一拉何可，让他与自己面对面，“东西我们打包回去吃，餐厅是做生意的，既然对方有这个需要，我们也不是非在这边不可，就把位置让出来给他们好了。我是个生意人，而他们是客人，我觉得我的做法没错。”
何可低着头，沉默着。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莫亦流没有看到语气中的神采焕发的脸，有点奇怪。
“没有啊，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两个人占着那么大的地方本来就不对，要是没人使用，他们用用也还可以，既然有人需要了，他们理应让出来。
“那为什么还是这张苦瓜脸？”
“什么苦瓜脸啊，我脸上可没有那么多痘痘！”何可昂起头，给莫亦流看，她只有零星的几颗痘痘而已，还是因为最近消化不好，有点便秘…
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何可意识到这点，而莫亦流早就意识到了，于是何可看到莫亦流笑了。
“那只是个形容，那么你现在心情好了么？”莫亦流换了种表达方式。
“没有，我为什么要心情好。”何可依然胸口堵堵的。
“我已经解释过了。”难道她没听懂？她不会这么笨吧？莫亦流开始为他们的下一代的智商担心了，千万不要随了她。
“你解释了么？我怎么没听到我想要听的？”说了一堆没用的，她才不在乎他身为经营者是怎么做生意的呢。
“斯瑞……”莫亦流是彻底无奈了，难道真的是他的表达有问题？不会啊，“你听懂了么？”
“是的总经理，我听懂了。”斯瑞马上响应。
“你再跟她解释解释，然后把她带回房间。”就是嘛，他说的很清楚，是她太笨了，没听懂。
“是，总经理。”斯瑞领命，接替了莫亦流刚刚所站的位置，但是他不可能拉着何可的手，不然他自己的手可能就难保了。
“他什么意思？”何可看着莫亦流离开，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那么泄气，难道自己有段时间灵魂出窍了，没有听见他的关键的解释么？
“总经理刚才的话是这么说的：我是个生意人，而他们是客人，我觉得我的做法没错。”斯瑞重复了一遍。
“我听到了呀。”所以说她不关心他的生意经嘛。
“意思就是说，总经理跟唐小姐是生意人和客人的关系，不是什么未婚夫妻的关系。”原来不是漏听，是真的没听懂啊。不过总经理的解释也太公式化了，如果再加个拥抱，或者眼神再深情点，情绪再激动点……也许何小姐就能明白了。
“诶——”是这样么？莫亦流话中的意思是这个？
是，他是这么说的。何可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
“是这样的。”斯瑞继续加强何可的认知。
“哦，不好意思，是我太笨了。”
“不，你只是一时被情绪左右了。”所以说啊，恋爱中的人都是笨蛋，不仅何可如此，总经理何尝不是一样呢？
“是么……”好像是这样，谢谢斯瑞的理解了，他不愧为金牌助理啊。何可想起来徐老师对斯瑞的解说。
“我们走吧，总经理在等了。”千万要把人看牢，幸亏昨晚没有参加他们的饭局，不然总经理一定怪他没有把人看好。
“嗯，”何可觉得斯瑞的眼神好像在监视着自己，虽然那眼神里还是笑意满满，“斯瑞，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可以。”问问题是提问者的权力，会不会回答还要看问话的内容了。
“听说你以前是投资界的金童？”反正无聊嘛，就跟斯瑞聊聊天好了。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斯瑞没有多大的反应。
“呵呵，你说话真有意思，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还用听别人说啊。”
“这只是外界对我的称谓。”当然是听来的。
“也是对你能力的评价。”
“谢谢。”
“你不用谢我啦，也不是我说的，”何可赶忙摆摆手，这个斯瑞不愧是莫亦流的助理，虽然表面上和蔼可亲的，但好像也很难靠近他真实的想法，“那你为什么不做投资了，改当莫亦流的助理了？”
“投资风险大。”
“可是投资顾问什么的，不是那客户的钱去投资么？应该是跟客户间有协议吧，就算赔了也由客户自己承担损失啊。”如果赢了客户拿钱，输了由投资顾问赔偿的话，那大家就都去找投资顾问投资了，比银行存款还可靠。
“是这样没错，”她还是有点常识的，怎么被总经理说的跟白痴似的呢，“不过，客户把期望和精神压力一同给了我们，我们在做事的时候，就当是自己在出资金一样的拼命。”
“那你干砸过么？”
“没有。”
“那为什么要放弃？”
“就是觉得累了，想换个工作环境。”
“跟莫亦流干会轻松不少么？”感觉会更累的的样子。
“不，一点也不轻松。”
“可是我看你干的挺开心的。”总是积极去完成莫亦流交代的每一项任务。
“是啊，总经理，有种让人心猿意马的魅力。”斯瑞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