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梧上山的当天晚上,山栏寺的渡阿就在门口求见,第二天的早晨,山上传了一封密信进宫。
圣人看完信顿时暴怒不止,为此还打杀了不少人,具体是哪些人宫里瞒的死死的,有多嘴多舌的立刻打杀了。
同一天圣人单独召见了太子,御书房里外把守的跟铁桶一般。
连瑞,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听着,嘴里说着“不可能,二皇兄和三皇兄平日里是不对付,他们怎么可能连手起兵?”
“父皇,定是那起子奸佞迷惑了您,儿臣相信皇兄们都是冤枉的,请父皇明查……”
“哼……!冤枉的?当朝臣子有那个敢冤枉他们?朕今天把虎符交给你,一旦那两个逆子有动作,你代朕兵发邺城绞杀李家,”圣人一脸残酷的交代完太子。
“瑞儿,这个时候别用你那妇人之仁,出去就控制李丞相一家。”
“儿臣……”太子悲切的伏跪在地。
“瑞儿,为君者,重兄弟情尚可,御下之谋也不能缺,你出去吧!”
“儿臣告退,”太子起身倒退着出去了。
“李启进来伺候,”圣人喊了一声,随后坐在御书桌后面,脸上气色残忍狠绝,”派人去看看太子进后宫了没有?”
李启,无声的走出去,没多大一会就回来了。
“回圣上,太子出了御书房前往御花园站了一刻钟就出宫了,没进后宫请安。”
“算他孝道,”圣上脸色稍霁,一想到还有两个谋反的两人,抬手就把书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玉笔朱墨砸了个粉碎,殿里的奴才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宫里一触即发的紧张,也感染了宫外,各宅府邸都严禁家族子弟出去玩耍。
“收拾东西,楚栖梧收起手上的一道暗旨。”
出来走到后山最高处向山下看,俯瞰夜晚山下宅邸的昏黄。
接过秋江身上的琵琶,抬手再一次的弹起“霸王卸甲”高亢和低沉的琵琶声来回起伏穿梭,扣人心弦的音符像波浪一样激荡在后山。
“我们走,”楚栖梧把琵琶放在山坡的石块上,领着秋江她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麽麽黑夜里老泪纵横的看着楚栖梧走,这一别……她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
“主子,七小姐出发了,”连瑞贴身的暗卫回来禀报。
“知道了你下去吧!”冰凉的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来人对邺城兵发,”连瑞冷着声音对外吩咐。
楚怀修站在花园里,抬头怔怔的对着山栏寺的方向出神,眼里的悲伤和无能为力,黑夜里再也不需要隐藏了。
一个月后楚怀逸赶到北邙山。
他并没有直接去壶口大营,转而来到牛心涧峰顶。
崖边已无坟茔,凸出的石块被风雨石化了很多。
他转身上马,向山下奔去,无视颠簸的山路带来颤抖和风雨。
终于来到牛溪涧,碧澄的泉水叮咚的流着,他下马顺着药圃园走到尽头。
一个草棚顶盖下竖着木牌,木牌上的字,他看的牙龇目裂带着狂风骤雨的怒气,抬手一鞭子飞过去,木牌碎成木屑,飘落的四处都是。
他又顺着原路返回,走到秋千架处坐上,闭目靠着花藤,手上的青筋暴起,显示他压抑的愤怒已然平息不了。
起身来到几间茅草屋里,每一间他都打量一番,出来的时候骑上马,头也不回的去了大营。
“二皇子,有人送信来给你,”一个小兵进来拿着信。
“什么人?”二皇子起身出去看没找到人。
“那人送完信就走了,”小兵递上信恭敬的站着。
二皇子打开信封,短短的几行字,他看了近一个时辰,“三弟你也看看吧!”
二皇子把信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到是没有太多的纠结,“落子无悔,更何况消息已经传回京城了,此次回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二哥我们没有退路了。”
“好……给他回信,十日后以烧大营粮草做信号,”二皇子嗓子发干的说完。
京城额局势一日比一日紧张,连玥被调回京都没来得及休整。
就被太子亲自上门请去西山大营,北疆和南凉已经连连进犯到壶口关。
二皇子三皇子一露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联络想建功的人,一路朝着京城奔袭而来。
东晋此时腹背受敌,壶口关粮草辎重短缺的厉害。
李皇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整个皇宫,囚禁了皇上和太子还有各宫的娘娘们。
她到也没有多为难连瑞,知道他胆小懦弱,是临时推出来的傀儡,被立储君这些日子以来,他日日去中宫请安,不过那也得死,谁让他是陛下立的太子呢!
“你这个毒妇,朕要杀了你,”圣上枯黄的脸恨毒的看着皇后。
“你杀我?圣上你恐怕是痴人说梦话了,我儿已近在咫尺了,你拿什么杀我?”
“你才是那个最毒的人,你兵发邺城屠戮殆尽我李家满门,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放过,我怎么毒的过你?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毒的过你呀!”
李皇后的两行清泪顺着枯萎的容颜落了下来,脸上的疯狂尽是绝望。
“朕还是出手太晚了,早些出手那个逆子何敢谋逆?”圣人也恨自己妇人心肠了。
“果然是你授意的,李皇后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尽全身的力气打过去,”脸上依然不解气。
手指到圣人脸上,“你心思恶毒,为君者全无德行。”
“当年你还是皇子的时候,摇尾乞怜到我们邺城,是我父亲收留了你,是我李家鼎力助你登上大位,我父亲如今还健在呢!你这个小人已然忘却了当日之恩,如今竟然屠尽我们李家满门做为回报。”
“还有楚家,你是何等的龌蹉,亏你还日夜思念她,你不怕她化为厉鬼来找你吗?你为了私欲不顾国运,玷污了楚颜,她为了报复你生下孩子,坏了东晋百年国运,报应呀!报应呀!”
“你是不是很奇怪你这么多儿子,至今没有一个有溶血的?你是不是以为做了手脚在六皇子身上,就能瞒骗天下人了?”
是楚颜,她死前亲自传信给几大家主,言明你色令智昏,事关国运你都敢肖想……
“闭嘴,你这个毒妇给我闭嘴,”圣人几乎怀疑他听到一切。
“楚颜为了报复他……?圣人肿胀的脑袋气血一阵阵的往上冲,他坏了国运……”
“你不敢听我偏要说,还有黄太国公。”
当年千里奔袭跑死了五匹马,救你于危难之中。
“你做了什么?”你逼反了满门黄家忠烈。
楚老王妃当年好心救你一命,“你回报了她什么?”
你玷污了楚颜不说,你利用楚十一争夺楚王爷的位置,导致楚王府差点分奔离析。
要不是楚栖梧手快,把楚十一,一片一片活寡下来敬献给你,迫使你停手,“你是不是就像对我李家一样,也屠尽楚家满门?”
你早就寒了朝臣的心,就因他们都知道你做皇子的那点丑事。
李皇后心中疾愤,所有她知道的秘辛都抖搂了出来。
殿里跪了一地的人,头都趴的低低的,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是汗淋淋的,这样的事他们听了,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你这个毒妇……”圣人嘴里无限循环的说着你这个毒妇。
李皇后一身华丽的凤袍微微拖地,赤金龙眼凤冠,随着她仰头大笑的动作,叮叮咚咚的发出作响的声音。
“看好他们,如有不老实的就地格杀无论。”
“是,娘娘,”一个头戴盔甲的的小兵,出来领命。
咸福宫门外重兵把守,贤贵妃接到儿子的密信,当晚吃了秘药卧病在床起不来身。
李皇后亲自来宣她去政和殿,下人禀报她去不了,李皇后带着太医过来诊脉,见太医对李皇后摇头,李皇后大手一挥才算是放过了贤贵妃。
京城的西华门外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一波又一波,堆成小山的尸体都来不及掩埋。
连玥站在城门上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金色的盔甲都染成了暗黄色,城楼下不断的来人搭梯攻城。
“连将军,西华门快要守不住了,援兵什么时候到?”一个满头满脸血的士兵拖着伤腿询问。
“在坚持坚持,天快黑了,他们应该快停止攻城了,增援的人都在路上,只要我们坚持住,能拖一晚就拖一晚,邺城往这赶也需要一点时间,你告诉弟兄们,晚上都守好各个口子,防止乱兵夜里偷袭。”
“属下遵命,伤兵拖着身体又走了。”
京城各个府邸只要训练出来的家丁,全都拉来守城了,到处都是一片废墟和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