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陆柒年觉得有些发冷,掀开窗帘一望,竟然已经下雪了。她赶忙把自己的棉被往上拽了拽,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
“猪头,下雪了,雪停了陪我去打雪仗好不好!”陆柒年团缩在被窝里给汤丞煜发了消息,他忘记了此刻才凌晨三点,赶忙补充道:“先好好睡吧,天亮了记得回我哦,注意保暖!”
下了一夜的雪停止了它的脚步,太阳也随之高高挂在了空中。汤丞煜推开门窗,眼镜镜片上瞬间被哈气所笼罩住了视线,近在咫尺的距离也变得模糊不清。汤丞煜站在窗前望了望,寒气透骨。站了一会之后,来到卫生间洗漱的他那被冻得通红的双手已经感受不到水流带来的寒意,反而水流与肌肤的所到之处甚至还能微微感受到一丝丝暖流。汤丞煜将自己已经麻木的手放在了滚烫的暖气上,贪婪地吸食着暖气管所带来的热度,到他的手掌,到他的全身。
“柒年,我们不如先去扫雪吧!扫雪可比玩雪更有意义啊。”
“好,你等我,我去找你。”
汤丞煜看了看窗外又是雪又是冰的,“还是我去找你吧,外面雪天路滑,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我不放心。”
陆柒年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也好,那听你的我在小区门口的等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汤丞煜却犯了愁,这鬼天气不可能再像平时一样选择骑自己的山地车出行,连公交车都变得稀少了起来,汤丞煜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步行。
一边走一边自勉说道:“这破天气,我难走,换成陆柒年更难,我自己委屈一点吧还是。”
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汤丞煜走出了一个多小时。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见到汤丞煜的陆柒年像是一只树袋熊一样,扑挂在了汤丞煜的脖子上,双腿缠绕住了汤丞煜的腰,歪头问道。
“你可不知道这一路有多难走,深一脚浅一脚的,有好几次都差点打滑摔倒进了雪堆里,能走来已经不容易了。”
“那我说去找你你还不让。”
汤丞煜一只胳膊托住了陆柒年的屁股,一只手按在了陆柒年的后脑上,嘴唇贴在了陆柒年的耳垂边上问道:“傻丫头,同样的路,难道我难走你就不难了吗,你那笨手笨脚的我怎么放心。”
“嘻嘻!”陆柒年傻傻的笑了笑,偷偷吻了下汤丞煜的唇,“好啦猪头,我们赶忙去帮忙扫雪吧,你看那边有点邻居已经开工了呢!”
“嗯,好。”
到门卫领了扫除的工具也急忙投入到了扫雪的队伍当中。
迎面而来的邻居,手上戴着手套,脖子上围着围巾,可依旧无法抵挡住寒风凛冽的侵袭,玻璃上,空地上都已经悉数冻结了冰碴。
见到过来过往的人邻居,陆柒年还想打打招呼,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张张嘴脸已经麻木了,显得无能为力。
黛色的苍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雪悠悠地飘着,将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这雪花,如柳絮芦花和轻烟一般,流转,追逐,来时纤尘不染,落时点尘不惊。
一朵朵六角小花,玲珑剔透,无一重样,粉雕玉琢。
“猪头,你看这小雪花瓣,我真的宁愿相信是天宫里某位仙子的眼泪!”说着陆柒年抓起了一把雪球,狠狠地砸在了毫无防备的汤丞煜后背上。
雪团瞬间化成了水珠在他的背上。
汤丞煜拍了拍遗留在后背上的雪迹,“仙子的眼泪,就是被你这么对待的?”
“略略略!”陆柒年摆出了一副鬼脸,“就打你,就打你!”
汤丞煜看到了不远处的雪堆旁,三五成群的小孩子或是在家长的看护下堆着雪人,或者在堆着雪球打雪仗,看着看着,汤丞煜满目皆是自己幼年时代的样子。
“柒年,你看那群小孩玩的多开心啊,你小的时候打过雪仗吗?”
“废话,当然啊!打雪仗堆雪人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可爱做的事了,每逢下雪总会拉着家里人出去陪我一起玩雪。”
“我也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总想着长大,总认为长大就不用家长的束缚,总认为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哪成想长大之后背负着的压力竟然如此之大。你看他们现在开心快乐的样子,我都开始羡慕了!”
“你呀!就典型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小的时候盼望着长大,如今长大了却又羡慕和怀念以前。”
“我哪有!就是年龄一点一点长大,站的角度和处理事情想得都不一样了嘛!”
“好啦!赶紧扫雪吧,早点收拾完,我们回去休息休息暖和暖和,太冷了这天气。”
“你们回去吧,这天气也怪冷的,剩下的就让大姨一个人收拾就好了。”说话的是一个大概五十出头的大姨。
“大姨,我们帮您一起吧,哪能让您一个人呢,我们这也年轻力壮的对不对。”汤丞煜并没有把自己手里的铲子交给到大姨手中。
“大姨本来也是小区的环卫工人,做这些都是大姨分内事。”
如果说,我们的祖国就象一个群星灿烂的世界,那么环卫工人则像闪烁的星星。尽管人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可是他们却在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发出一束束光和热,去无私地照耀别人。
等完工,和环卫大姨道了个别,把扫把和铲子还回到了小区的储物室,汤丞煜和陆柒年三步并两步往回家赶。
“叔叔阿姨在家吗,在的话我就不去打扰了还是。”进了楼道里汤丞煜突然站住不走了。
“哎呀,他们都去上班了不在家,你放心来吧!再说了,就算他们在家能怎么样,他们又不会把你从家里赶出来。”
陆柒年给汤丞煜打了一盆清水暖手暖脚,麻木不会弯曲的手指连端起一盆清水都显得无比的吃力。
“你放那,还是我来端吧!”
汤丞煜手没洗利索,突然一股寒气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股穿堂风穿过了整间屋子。
“糟糕!我忘记了关窗。”陆柒年说着跑到窗前,映入她眼帘的是刚刚清扫过的路面又开始见白,依旧是有一丝洁白无瑕。
陆柒年轻叹道:“难怪这么冷,原来又下雪了,这寒冷的冬天何时才能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