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穆雨手记节选
我浑身无力,头痛欲裂,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慢慢地,这些痛苦的感觉都没有了,替换成了下坠感。
是的,下坠,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周围黑得可怕,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住。
我大概是要死了吧?
眼前一阵炫目,一张张人脸走马灯一般在我的眼前闪过,
四周稍稍亮起来,那些发亮的、如同星辰的东西,
是镜子的碎片——是我的记忆碎片吧。
我听到了铃铛的声响,
又是你?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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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操控记录
听完游光的话,重明惊得目瞪口呆,“这得耗费多少操控力啊!他——真的还能活过来吗?”
“现在他身体里的操控力几乎是真空的了。不过这货命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哎呀,就我而言,这货要是死了,我也能得大解脱了——反正他自己愿意。活该,混球!”游光不满地别过脸,尽量不去看旁边疲惫的穆雨。
重明没说什么,他的手渐渐浮现一层辉光,他把手放在穆雨的额头。此时的重明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啊呀——疼死了!喂!你这个猫脸!我在帮他恢复,干嘛抽我!”
“你个傻帽不想活了吧,你那点能耐管什么用?!也不怕被他吸干生命能量!你们这群小鬼一个个的,真受不了!”游光说着,伸出那带着一片大叶子的尾巴,放在穆雨的胸口,一只爪子按在地上,于是,绿色的光便如同河流般汩汩流进穆雨的体内,游光盯着穆雨,叹了口气,“你这个小鬼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
重明觉得身体的力量似乎在流失,他看了游光一眼。
“别担心,我只是在你们这些没事儿的人身上吸取一点生命力而已,”游光继续确认着穆雨的状态,“命都是他救的,收你们点儿利息也不为过吧。”
不知过了多久,穆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已经没事了。可是——”他努力抬起右手,紧紧咬着牙关盯着手指上的那块褐色的疤痕。
啪——游光抬起它的尾巴抽了穆雨一下。。
“疼——”
“你这臭小鬼!拜托你不要再犯傻啦!再这么折腾,不但你会见阎王,我也会吃不消的好不好!拜托你为我着想一下啊!你看看我的毛,你丫好好看看!”
“不好意思——我——”
“算了,你没事就行了。不过你可给我记住,再这样闹,就连我都救不了你。”游光说着,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不要紧了吗?”重明扶着穆雨坐起来,“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评价你了,该说你傻还是说你真厉害?”
穆雨疲惫地一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我已经恢复了,我——搜寻一下大家。”他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地缝中便长出了一片嫩芽,并以超越时间的速度生长,最后显出人形——是子云和静怡。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过后,两人都醒了过来,“啊,没事了,还活着。”静怡开心地说。
“谢了,穆雨——哎呀,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不要紧吧?”子云拍着衣服上的尘土跑了过来。见穆雨一句话都不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了?”
穆雨咬着嘴唇,盯着面前的土地,一棵幼芽生长起来,“我把舞和弓带过来了。”
果然,舞和弓躺在地上。
“我来叫醒他们。”静怡笑着揪住弓的一只耳朵,然而瞬间,她便缩回了手。“好——好凉——”她的声音发颤,听了让人不禁心里一阵恐惧。
“不——不会吧。”子云用颤抖的手接近弓的鼻子,希望在感觉到哪怕是微弱的呼吸。
穆雨低着头闷坐着,静怡的眼泪已经失去了控制。
重明目睹着这一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轻轻扶起舞,“他还活着。”所有人都无力地抬起头,有生有死,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要迷茫!”游光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大家面前,“地震是由于这家伙的操控兽失控造成的。”他指了指舞。
“你是说——”穆雨抬起头望着它,眼里写满了困惑。
“他的操控兽是土元素的元素兽——贲羊。操控兽的失控和它的主人情感的变化有很大关系,贲羊一直都是非常胆小的操控兽,但是一旦失控,后果你们也看到了。”游光轻盈地飘到舞的旁边,看着这个已经失去知觉的人,“因为一些事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它没有再说下去,反而转了个话题,“所以我说我一直不喜欢这家伙的操控兽。”
隔了很久都没有声音。
“我知道了。”穆雨站起身,紧紧咬着牙,“没时间了,静怡,你和子云留下来看护舞,现在这个状况,紫虚大概顾不得这边了。我和重明趁机潜入他们的基地。”
“我也要去。”静怡十分坚定地看着穆雨。
“你还是——”穆雨话未说完,几团火焰便飞驰而过。
“看来我想去也暂时去不成了。”静怡抹去了还挂在脸上的泪水,“这家伙用火,穆雨,是你的天敌,你还是快走吧!”
“谁也别想溜!”巨大的火焰中,走出一位发色绯红的女子,“就是你们这几个小鬼在捣乱吧?!竟敢把这里弄得一团乱!看我让你们全部葬身火海!”
“穆雨!你还想什么呢?!快走!”静怡大声催促。
“快走吧!她能做到的。”重明拽住穆雨,“屏蔽——”。
御火的女子咬了咬牙,“看我收拾完你再去干掉他们。”
“懒得跟你啰嗦。”静怡完全一副战士的眼神,啪啪几声,子云和舞他们的周围便被无数钢铁等等金属围得严严实实。“委屈你们了,先在里面待一会儿吧。”她转过脸,“我会很快解决掉她的。”
穆雨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弓那张惨白的脸,他才想到,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那张脸了,他也才了解到,同神心队长一样,弓也是如此匆匆地从大家的世界路过。他的眼睛似乎被什么迷住了,很疼。几乎完全是被重明拉扯着走的,望着那张渐行渐远的面孔,穆雨的心里是说不出的痛。
没错,痛,就是现实。
“喂——喂!”重明大声叫着仿佛丢了灵魂的穆雨。
“哦。”穆雨木讷地向重明的方向望去,然而映入重明眼中的,是穆雨那没有生气的灰色瞳孔。
“你,不要紧吧?”重明拍了拍穆雨的肩膀问道。见穆雨仍然没有反应,他把手放在穆雨两肩,狠狠地晃了晃。“给我醒醒!”
穆雨忽地睁大眼睛,望了望四周。“啊!我是——怎么了?”穆雨看着自己的双手,只有他自己感觉得到,那双手就像刚刚触过电,现在正麻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