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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花落无声

黄昏斜照院落,倩影从来单薄。

“云蓝,你说这满院的桃花,较南苑如何?”

“南苑的桃花不会枯萎。南苑的桃花没有你的允许,不能结果。”

“是啊。这院落的桃花开得艳,开残了,被风吹落了……结果了……都与我无关。”

“南宫……”

“你想问我为何不归?”

“嗯。”她了解南宫,南宫不会不告而别。

“我只是需要时间想明白问题。”

“五百年的时间不够?”

“人间的时间有时候过得很快。云蓝,你知道吗,这几百年我看过了大江南北的桃花,就是再也找不到当年我家后院的那片桃花。有些东西再也找不回了。”

“可你还是养了一只和仙女一样的鹦鹉?”

“你说它啊,它跟仙女真的很像。我给她娶了名字叫做悠悠……”

“悠悠……悠悠……”鹦鹉应和着。

“世间凡物都有其命。”

“云蓝,你不用担心,我会带她回九天的。”

“你会回九天?”

“当然。该回去的时候就会回去了。”

“现在不该?”

“云蓝,我请你喝酒,尝尝这世间的桃花酿。”

桃花林里风吹桃花,几片桃花轻轻飘下……落在树下的石桌上……

“酒更香,酒味更浓。”

“不喜?”

“喜欢。”这酒让她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云蓝,一醉可否?”

“南宫,你知道我们不会醉的。”

“你不会,但是我会。”南宫梦微微一笑,温暖如初。

“你封印了自己?”看着南宫梦眉间若隐若现的桃花,云蓝微微皱眉。

“偶尔想静一静。”轻描淡写。

“南宫,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知道的吗?”

“去锁情海的时候小心点。”酒入口,她想,她还可加什么进去,让这酒更添风味。

“还有?”

“云蓝,你可曾听过,九天三千年易主之说?”放下酒杯,再倒满。喜欢这桃花酿的不止云蓝,亦有她南宫梦。她还喜欢这酒入微醉的感觉,好像一切只是幻梦一场,有些事情,就不用去细想。

“我信天尊可保九天太平。”按住酒壶,她总感觉南宫有心事。

“是啊,天尊从来一心保着九天太平。”南宫梦轻轻放下酒壶,“放心,我即若醉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我很多事情不记得,但是我记得,酒入愁肠愁更愁。”

“云蓝,我和你一样,只是喜欢而已。我喜欢人间的酒,有味!”给云蓝斟上一杯,举杯,“云蓝,为了我们的相聚。”

“南宫,见到你,我很开心。”举杯,一饮而尽。

月悬九天,光照人间一片祥和。

“云蓝还说她不会醉。”摇摇头,南宫梦帮云蓝盖上披风,转身,“莫忘,好久不见。”

“南宫梦,我以为你会一直当我不存在呢。”从不远处的树上轻轻落下。

“我只是想和云蓝好好聚聚。”

“你为何躲着天尊?”

“莫忘……还是我应该叫你莫寒?”

“你知道的真多……”莫忘一愣。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她其实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可是她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可以听见世间万灵的声音,有些事情,不自觉就入了心。

“你想交待我什么?”九天之上,同为四方之主,彼此认识,但是不算深交。南宫梦,只要九天之上,提到她的,都说她的善,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南宫梦虽然善良,但是喜欢独居,常居南苑桃花林,唯一的深交其实只有极少漏面的云蓝。他们不是好友,南宫梦特地待云蓝有了醉意才见他,不会没有原因。

“打开情锁之前,不要在云蓝面前提云安懿还有莫寒……尤其莫寒……”郑重非常。

“为何你们都不愿直接告诉我为什么?”北辰无星不说,南宫梦不说,他怀疑天尊也一直瞒着他。

“有些事情,你总会知道的。只是,我不是那个有资格告诉你的人。”承担不起结果,就没有权力擅自揭开一切。

“呵呵……你们还真的是……”

“莫忘,照顾好云蓝。还有,记住一点,一定一定要守住她。”只要守住云蓝,守住云安懿,就守住了莫忘,守住了莫寒,守住了他们要守住的一切。

“那是当然。”这一点,他从来知道。眼神突然一黯,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永远失去她了。想着,心下一寒,下一回,下一回,他一定一定……想着,莫名开始心慌,然后心莫名地疼……似乎……似乎……曾经,曾经,他很痛很痛过……因为曾经守不住吗?

“莫忘,我突然想知道,你到底知道自己要守住的是谁不?”是云蓝,是云安懿,还是那短暂的席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开始为谁担忧。为自己的好友?为那应命而生的席诺还是那个只在传说中的云安懿?

“有区别吗?她们不是同一个?”为何他们都要分得这么清?

“因为你只是莫忘吧……但愿你始终记得今天的这句话……”即若有一天,眼前的莫忘变成了莫寒……誓言应该是一样吧?可是又不禁有点担心?当年的莫寒如何让云安懿舍弃世间所有过往,只为了割舍那一段相遇的呢?她知道的很多,不知道的也太多。

“还有,小心天尊……”轻轻低语,随风而过,若有似无。

莫忘一惊。

夜静非常。

随风而飘的花瓣,轻轻落下,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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