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两辆马车朝着从安城出发,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一路上马车疾驰,一共也花了差不多十天左右才赶到京城,来回一共花了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眼看还有半个来月就要到与战王府成亲的日子了,相府里众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一路上夏芊羽跟半夏倒是表现的轻松自在,半点也没有赶路的疲劳,两位婆子就有点受不住了,毕竟时间赶,两位脸上都犯着菜色。一路上,半夏本想跟那位嬷嬷套近乎,希望能打听到点内情,但没想到那位倒是个护主的,什么也没透露;左右夏芊羽也不在意,既来之则安之,实在不行,下把毒都毒没了得了。
终于到了京城门口,夏芊羽掀起帘子看了看城墙上那两个大大的京城二字,果然是都城啊,光这城墙就比别处的高端大气。
马车进了城后沿着主街,路过宣闹得人群,一路驶向内街,停在一座端庄大气的府邸门口,门口立着两座石狮,门匾上写着丞相府几个大字;这时从门内乌泱泱迎出来一群人,毕竟是要将夏芊羽嫁到战王府,所以夏丞相下了死命令,必须所有人出来迎接,表现出重视这位嫡出小姐的态度得摆出来;就怕些风言风语传到皇帝耳中。
就在这时,只见其中一辆马车中伸出一只细白的手将帘子掀了起来,从里边跳出来个穿着鹅黄色,扎着双丫髻的姑娘,众人以为这就是那位大小姐,忙伸长脖子瞅着;却只见那位姑娘又伸出手从车里扶下位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这女子低着头,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来到总人眼前。人群中有人倒吸了口气,有人愣愣的回不过神,在大家认知中,这位大小姐自幼被送去了边境,在乡野长大,应是粗鄙不堪的;却没想到这女子气若幽兰,仪态端庄,倾城之姿,比二小姐夏嫣然还要美上三分,一时间都看傻了眼。
夏芊羽才不管这些人出来迎接她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这么欢迎她回府还是想给个下马威,直接上前行礼道:“父亲安好、母亲安好,各位姨娘安好”;直到夏芊羽走上前来见礼,众人才回过神来,一瞬间心思各异,夏嫣然看着她那张脸,手帕差点都要搅碎了;她本就有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之称,没想到接回来个比自己还要貌美的,叫她怎么甘心;不过转念想想,又释然了,从小养在边境那种偏僻的地方,也没有人教过,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土包子,空有美貌的草包罢了。这样想想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夏丞相看着那张脸,一时间恍惚又看到了她的发妻,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一瞬间百感交集,还是旁边的丞相夫人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她就知道,他一直没忘了那个贱人,心里暗恨。
“行,回来了就好,赶紧进去吧”,夏丞相道。
一大家子又呼啦啦的进府了。夏芊羽也跟着众人进了府,随着众人到了大厅,在一个空位上坐下来,随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便也不再说话。
一时间整个大厅针落可闻,大家的目光若有若无的都往她这边打量,有好奇的,有探究的,还有怜悯的,当然还有恼怒不甘的;感受着众人打量的目光,好奇、探究的她能接受,甚至恼怒嫉妒的也能理解,这个同情怜悯是怎么回事;顺着目光看过去,见是父亲的一位姨娘,笑了笑,那位姨娘没想到夏芊羽会突然看过来,吓了一跳,又被她的笑晃了下眼,连忙收回了目光。
过了好一会,大厅里传来丞相大人威严的声音:
“既然回了府,那先好好歇息吧,晚上摆个家宴”,然后对旁边的舒柔道:
“从明天开始,找个嬷嬷教她规矩还有礼仪”,舒柔连声应是:“好的,老爷说的是,妾身马上就张罗起来”,她现在心里巴不得了,只要不用她的女儿嫁进战王府就行。
“父亲,这么匆忙把我接回府是有何事”,夏芊羽懒得跟他们拐弯抹角。
“没事就不能接你回来了么,从明天开始你先好好跟着教养嬷嬷学礼仪,其他的事容后再说”,说完朝着舒柔瞪了眼,将她想要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她不甘心,老爷明明答应了,难道想反悔么?
然后又对夏芊羽道:“你先住进金艺轩吧,有什么需要的着管家,先下去歇着吧”;夏芊羽听后起身行礼告退,在佣人的带领下朝金艺轩走去,顺便打量了下这相府,雕梁玉栋,假山流水,可真是气派啊。
到了金艺轩,将下人打发走,对半夏吩咐到:“你去打听打听,探探这府里的情况;再看看京城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特别是跟相府有关的”
“好的,小姐,我马上去”,说完,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另一边的翠玉轩里,夏嫣然回来后就又是摔东西,又是对着下人打骂,丫鬟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大气也不管出一声;这时,舒柔走了进来:
“然儿,你这又是怎么了”
“娘,你说爹爹是不是反悔了”,说完惊恐的望着舒柔。
“不会的,不会的,你听娘的话啊,别动了胎气”
“娘,你不是说那个贱人在乡下养大么,那她怎么会、怎么会”
“哼,她娘当年就一幅狐媚子样,不过遗传了她娘罢了,空有美貌有什么用,然儿你可是京城第一才女,用不着和她相提并论”,虽是听娘这么说,夏芊羽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眼里闪过一抹算计。舒柔看见了,她是清楚这位女儿的,便说道:“你先别冲动,现在也犯不着对她动手,目前让她嫁进战王府才是要紧事,你呢就安安心心养胎,知道了吗”,夏芊羽被看穿了心思,也只好作罢,而且娘也说的对;她是京城才女,又是要做大皇子侧妃的人,犯不着跟一个草包计较。
另一边一座威严的府里,主位上坐着一人,这人容貌俊美,当从侧面看的话,端的是公子如玉,只可惜从左边眉峰到左脸一道差不多五公分的疤痕生生的破坏了那份美感。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听说今天丞相府接回了位女儿,这位女儿貌美如花,尽是一点也不比名满京城的二小姐差,阿辰,你说他们是想干什么”
又听旁边一个声音道:“听说那位女儿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只不过在10年前就被送回了西北老宅,现在正逢被圣上赐婚这个接回来,他们不会是想将那位大小姐嫁过来吧”
书房里的这三人,正是战王顾御辰,以及他的两个好友,前边说话的是皇商皇甫家庶子皇甫凌,后边是上官将军府上官恒,这上官恒在将军府是个另类,他是将军府嫡次子,但不爱行军打仗,就痴迷于医术,自从顾御辰受伤后现在相当于他的专用大夫了。
皇甫凌道:“那他们是要抗旨么?”
“其实认真说起来,也不算抗旨,圣旨只说将丞相府嫡女许配给阿辰,但没有具体说的是哪位;想必包括圣上都不知道丞相府还有一位嫡女”,上官恒道。
“说的也是”,转又看向主位上隐在阴影里的那人:“阿辰,这件事你如何看?”
“不怎么看,无论嫁过来的人是谁,只要她安分守己,否则”,顾御辰道,语气无波无澜,要不是这是皇舅舅赐的婚,没办法推脱,任何女人也别想进他的府邸。
两人也是没办法,自从那件事后,阿辰就变成了这样,仿佛把自己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起来,除了他们这几个亲近的人,其他人都靠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