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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半魔

斗技场距离功法阁不是太远,正常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亦正邪施展轻功,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斗技场。

斗技场的作用在于弟子之间互相切磋武艺,磨炼技巧,也偶尔会发生重伤的事件,习武之人控制不住力道,普通的小伤根本不会有人管。

斗技场由一个个的木栅栏围住,歪歪斜斜的,让人感觉随时可能会倒塌,里面是光秃秃的土地,显得异常简陋。亦正邪却从中看出了些许的不同,每个擂台的中间隐隐蕴含着不同寻常的波动,这恐怕就是阵法。

亦正邪对于阵法之道没什么涉猎,只是略懂而已,结合斗技场稍微推论一下,就不难猜到这应该是一种保护的阵法,以免出手过重致人死亡。

在斗技场的人很多,大部分只是看个热闹,真正在擂台里面打生打死的人没有几个,真正吸引亦正邪的是观看人数最多的一场比试。

穿过重重的人群,亦正邪勉强找到一个能看见的地方,周围显得有些嘈杂,只听见一片喝彩之声。

“好,继续打。”

“打的好!”

亦正邪有些不明所以,擂台里分明只是单方面的虐打,这些云清宗弟子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难道被打的那个弟子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呵呵,这位师弟,是今年新来的吧。”

在观战人群外围,一位略微矮小的云清宗弟子,看见亦正邪过来,看他疑惑的样子,马上跟他解释一番。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亦正邪客气地询问。

“师弟你刚进入师门,可不知道被打的人是谁。”这位瘦小师兄比亦正邪矮一个头,有些贼头贼脑,小眼睛透露着几分的精明,看起来是个消息灵通,广结人缘之人。

“还请师兄详说。”亦正邪没有因为对方的矮小就鄙视对方,保持客气的语气。

瘦小师兄听见亦正邪话中对师兄的尊敬,脸上笑意更浓了三分,把亦正邪拉出嘈杂的观战人群,打算说一番长篇大论。亦正邪也饶有兴趣地想要听听,这是他熟悉云清宗的好机会。

“这可就说来话长,里面被打的那个人叫做断欲魂,打他的是巧不工,先说这个断欲魂,十二年前,由李长老外出时,看见断欲魂流浪街头,大病将死,不忍袖手旁观,将他带回宗门,可没想到,这个断欲魂竟然是个人人喊打的半魔,平日里大家看着李长老的面子上没有欺负,背地里却是百般的刁难,李长老事务繁忙,虽然他老人家宅心仁厚,但这也挡不住其他人玩阴的。”

“半魔是什么?”亦正邪听完断欲魂的遭遇,不免有些同情,仅仅是因为血统的不同,就被大肆欺凌,而对于半魔这个词,亦正邪没有听说过。

“半魔啊。”瘦小师兄脸上露出一丝的痛恨:“其实就是修炼魔道功法,已经彻底沦为魔物的人和普通人生下的孩子,因为魔物生性暴虐,所以很少有人在被施暴以后还活着,这也是半魔很稀少的原因,即使有那么几个,下场也一定凄惨无比。”

“原来是这样,谢谢师兄解释,请继续讲吧。”亦正邪记在心中。

“再说巧不工,他的遭遇和断欲魂比起来更惨。”瘦小师兄呲呲两声,继续说道:“巧不工师兄出生在富贵人家,本来是能一生衣食无忧,但可惜天不遂人愿,十五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个魔人突然闯入,巧不工师兄全家二十八口人……”

瘦小师兄没有继续说下去,亦正邪明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等待瘦小师兄继续补充。

“巧不工师兄因为地窖的保护免受一死,当他等到天明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尸横遍野,后来他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誓死要消灭这世界上存在的每一个魔人,加入云清宗以后,更是变本加厉,据说死在师兄手上的魔人已经超过上百,死相凄惨无比,我要是对上巧不工师兄非先自杀不可。”瘦小师兄咽口唾沫,似乎亲眼看见过死在巧不工手上的魔人尸体一般。

“多谢师兄相告。”亦正邪听完这长篇大论,算是了解了其中的恩恩怨怨,感叹一声命运曲折,和瘦小师兄一同返回继续观看。他们对此没什么看法,只是凑个热闹,消磨一下枯燥的修炼时间。

擂台之中,尘土飞扬。

血迹斑斑的地面上,一个不屈的人,一个仇恨的人,在此时此刻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魔,都该死啦。”巧不工双手紧握着一柄没有开封的石质重剑,通体黝黑,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厚重。

断欲魂一言不发,横枪挡在胸口,挡下断欲魂一击。随着清脆的金铁相鸣之声,断欲魂虎口崩裂出鲜血,两只手臂发麻得几乎失去知觉,现在的他伤痕累累,只靠着意志强撑。

一击接着一击,巧不工丝毫没有留情,两米的重剑在他手中轻若无物,看巧不工的架势,分明是要直接置断欲魂于死地。

强咽下一口鲜血,断欲魂眼前一片的血红,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他的身体早就濒临崩溃的边缘,说不定再接下一次攻击就会身死。

巧不工看着倒地不起的断欲魂,眼神没有丝毫的怜悯,他踢开断欲魂的长枪,对着脑袋就是沉重的一击。

场外的云清宗弟子有些于心不忍,纷纷屏住呼吸,叫好声霎时消失,剩下的只有对断欲魂的一点敬意,和对魔的仇恨并存起来。毕竟可谁都不能在巧不工的手下撑这么长时间,甚至昏迷的前一刻还要反击。

这足以致命的一剑并没有落下,随着“嗡”的一声,法阵感应到危险,开始压制住巧不工的力量。

巧不工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压制内力,几番挣扎之后,放弃了抵抗。他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断欲魂,愤怒地跺一下脚,离开了斗技场。

“断欲魂!”

眼看巧不工离开,法阵不再运转,从斗技场入口跑出一个女子,看模样还未到双十。她急匆匆地跑进擂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肯定是一刻也不停歇的一直跑到斗技场。

这名年轻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冲入擂台里面,扶起昏迷的断欲魂,看着他血迹混着泥土的脸庞,真气从手中源源不断地汇入到断欲魂体内,开始为他恢复伤势。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咳……”断欲魂不久后清醒过来,清晰地听见这句话,咳出一口鲜血,被年轻女子搀扶起来,默默地拖着伤残的身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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