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环城,曾经繁华无比,几百万人口的城市,如今只剩十几万残余。或许如这般发展下去,不知多少年,这里将再无人迹。
煌煌之日为戚戚,盈盈之月为藉藉,万万之人为何般…
天上的小月亮还在努力的释放着其光辉,夜汐却在回味着在黑球里生死徘徊的感觉。结果,所有人都知道。但过程,也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品味的到。越是生死之间的博弈,越是让夜汐迷恋。
其实在吸收了红尘丹时就已万分危急了,处在爆体边缘的夜汐拼死一搏,最后吸收整座城的异囚世之力,制造的黑球。以囚世之力束缚囚世之力,让外压抵消内压,不至于让自己被撑爆,还能让体内所有的囚世之力受压均衡而能够同时转变成净世之力。最后还能因祸得福,全身被转化而成的净世之光从内到外彻底的洗礼了一遍,说不出的轻盈透彻。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小月亮终于散尽最后一丝光辉,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只剩下天边的明月还在静静地挂在远方。
看到人们陆陆续续的苏醒了,夜汐可不想被十多万人追着跑,赶紧拉着唐尧跃上城楼,消失在了夜空中。
熙府大院,唐尧背对着夜汐坐在凳子上,夜汐则在摆弄着唐尧的头发。错落间一根根小花辫被绑上,然后皆被束于后颈处,留下两束长长的马尾披在背上。
“还是夜哥哥手艺好,嘻嘻”唐尧摸着头发高兴道。
“这是平时你母亲帮你扎的,现在……”只是话到口中,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只见唐尧已经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夜汐双眼,轻声道:“夜哥哥,其实我爹娘和你爹娘,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夜汐顿时不知道说什么,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有些事情瞒不住,也不该瞒。或许刚刚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对于生老病死,夜汐也放下了许多。
看着眼前这个坚定地女孩,最终还是默默的点了一下头。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唐尧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也没哭没闹。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夜哥哥之前一直骗你,要是不开心,就往这里打。”夜汐指了指胸口,并把胸膛靠了过去。
“夜哥哥,我是难过!”唐尧抬起头,只见她眼睛红红的,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也早就哭完了。”
“是夜哥哥愚昧了…”夜汐伸手摸着唐尧的头发愧疚道。
“你不必把我当小孩子的!你知道么,今天我在城楼上看着你在拼命,陷入危险毫无办法,我又有多么的愧疚,多么害怕?”说着扑到夜汐怀里,眼泪直流,哽咽道:“那种失去一切的感觉,我不想在体验一次!夜哥哥,你知道么?”
夜汐对于唐尧这样,真的毫无办法。终于,唐尧停止了哭泣,一把推开夜汐,转身就往外走去。
“夜哥哥,不要再为我冒险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看着我死去。这最后的一段路,你能送我一程,足矣!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唐尧丢下这句话,就回唐家去了,留下月下一抹淡淡的孤影与夜汐相伴。
“唉,这丫头,原来最傻的人是我…”夜汐索性躺了下来,看着无尽的夜空,一伸手,什么也抓不住。
“不过,只有这件事,不能如你所愿了……”
第二天一大早,街上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夜汐从长凳上睁开双眼,只见裘叔已经端着早点在一旁等候了。
“少爷,这些人太吵,要不要打发走。”裘叔放下早点,低声问道。
“嗯,都打发走吧!另外,等下陪我去一趟城主府,有点事要找他们商量一下。”夜汐拿着一块糕点就吃起来。
“好的,我这就去备车。”裘叔说着就往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一阵鸡飞狗跳,然后都安静了下来。
等到日上房檐,夜汐徐徐走出门外,左右一看,顿时乐了。
只见门口和大街上摆满了东西。有吃的,有用的,有金银玉石,也有药草珍兽,总之应有尽有。而且不单熙府门口有,就连唐家门口也有。所有东西就放在那里,没人看管,也没人去取。
夜汐不用猜也知道昨晚自己跑了之后,那些人没少在吕万三那里下功夫。只是一促足的功夫,远远地又有一队人敲锣打鼓的带着一筐筐一箩箩的东西走向熙府这边。
夜汐赶紧上了地行兽车,与裘叔两人驶向了城主府。
到了城主府,夜汐一下车,守卫看到夜汐和裘叔,躬身道:“夜公子、裘王爷,城主吩咐,两位大人不用通报,直接进去便可。”
“好!”两人跨步进入城主府中。
“哎呀,大英雄来了!”吕万三看到夜汐两人到来,赶下走下座位,笑嘻嘻的迎接道。
“哦?你把那些人都引到我熙府去,扰我清净,有意思么?”夜汐笑眯眯道。
“呃,夜公子,不怪我啊,我也想让他们感谢城主府啊,但是,你那天做的事,那功劳我想抢也抢不来啊!”吕万三故作委屈的说道。
“好了,废话少说,我这次来找你有一事相商。”夜汐看了眼周围。
“嗯,两位随我去厢房。”吕万三起身往里走去。
待坐定,吕万三递上两杯茶:“不知夜公子有何事需要吕某帮忙?”
“关于仙主,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夜汐也不拐弯抹角。
“唉,我就知道你会来问。”吕万三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也没看过其真面目,甚至连他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说不准。”
“嗯?那你之前的红尘会是跟谁联系的?只有五大家族么?”夜汐就有点纳闷了。
“还真的给你猜对了,我表面上是红尘会会长,但实则是那几个大家族的走狗。”吕万三也不避讳曾经的不耻,继续道:“我猜那几个家族也只是红尘使的走狗而已。”
“就这些?还有没有?”
“以上那些是我所确定的,接下来的是我推断的,不一定靠得住。”
“你说!”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大环山方圆千里,都处在一座巨大的阵法当中!”吕万三转身一阵翻找,拿出一本古老的典籍放于夜汐身前。
书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八荒见闻录。没有署名。
“独此一本,我一直藏着。”吕万三狡猾的说道。
夜汐只瞄了一眼,就一把抄起《八荒异闻录》,放进怀里,道:“现在他是我的了!”
“你!你怎么耍赖!”吕万三气急!
“等我到时手抄一本再还给你!”平时就爱乱翻典籍的夜汐看到这种孤本,自然喜欢的不得了。
“哼!说到做到才好!”倒不会为了一本书斤斤计较,而且他也看了几遍,只当增长见识之用。
“对了,你刚才说的阵法是怎么一回事?”夜汐收好书,继续问道。
“我也在书上看过,大环山外面的世界,不,是百辽国之外的世界,有各种各样的能力。而阵法之力与这方圆千里的异状相似。”吕万三继续抿了一口茶,道:“相对于这些能力来说,我们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就连裘兄这种身怀百辽国神技的也一样。”
“哦?”裘叔眯着眼看着吕万三。
“不是说王爷差,我是指相对来说,裘王爷别误会。”吕万三赔笑道。
“我不是王爷!事情早已办完,我不在是王爷!”裘叔一甩袖子道。
“好好好,你不是王爷,你是裘兄。”两个差不多是大环城最高地位的人在这像小孩子一样,着实好笑。
“你的意思是,方圆千里都可能被凌驾于我们理解的所谓阵法之力笼罩,而那仙主可能就是那控制阵法之人?”夜汐问道。
“不知道。能摆脱阵法之力控制的人只有你一个,我还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吕万三回答的很直接。
“我说天生的,你信不信?”夜汐没有把父母的奇遇说出来,但他确实是天生的就摆脱异状的困扰,这么说也没错。
“你昨天的能力也是天生的?”吕万三半信半疑。
“没错,那种制造红尘丹的能力是天生的,但是净世丹那种能力,你也看到我与红尘使的战斗,是我无意间撞破的。”夜汐耸了耸肩,无奈道。
“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吕万三举杯把茶一饮而尽,然后收起茶壶。
“哎,吕城主别急着送客啊!我还有一事与你商量!”夜汐一把拉着吕万三。
“我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你回去看你怀里的那本书就知道了。”吕万三不解道。
“是这样的,异状有复发的可能!”夜汐语出惊人。
“什么!”吕万三大惊道:“怎么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
“嘿嘿,吕城主不是急着送客么?”夜汐不慌不忙道。
“不不不,不急!”
“那就好!主要原因还是阵法不除,仙主不灭,千年前的覆辙就会重蹈。”
“此话怎讲?”
“你知道囚世之力与红尘丹是什么东西么?”这次到夜汐端着茶杯,慢慢抿了口茶,继续道:“囚世之力与红尘丹,其实是邪恶与污秽之物,汇聚着人的恐惧、贪婪、**等等负面之物。接触多了之后,就连我也曾差点堕入嗜杀冷血之境,还好裘叔提醒和昨天净世洗礼才得以摆脱。”
“这些邪恶与污秽其实都来自这方圆千里之人身上,这些恐惧、贪婪、**经过千年的积累,早已汇聚成山成海。这也是我能轻易抽取这些人身上囚世之力的原因。”夜汐细细说道。
“那,昨天的净世之光?而且,你直接把囚世之力抽出,被抽出之人就会死亡,那为什么净化之光消除的囚世之力,人不会死去,反而活的更好了?”吕万三问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的净世之光只是把所有人身上的症状消除了,也就是把身体上积累邪恶与污秽净化了,应该同时也补充上了某些东西。如果非要说,那只能说囚世之力本质不变,但形态被转变了。囚世之力与净世之力是可以相互转变的!”夜汐伸出手,黑色的匹练缠绕在手掌上,只是意念一动,黑色的匹练收缩到极致,很快,一点盈盈之光便出现在三人身前。
“好神奇!”吕、裘二人皆叹道。
“所以,我刚才跟你说的,如果这些邪恶、阴冷的情绪再次充斥在这个阵法内的话,就会被仙主利用,异状就会卷土重来。”夜汐再次抿了一口茶,说道:“接下来,就看你们的治世能力了,尽量管理好这方圆千里之民,让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最好,给我争取些时间,我很快就会找到那位仙主了!”
“好!定不会让夜公子失望!”吕万三一抱拳,坚定地说道。
“好吧,我要回去看书了!”说着,夜汐打着哈欠站起来,与裘叔往外走去。
“恭送夜公子!”吕万三目送着夜汐二人离开,瞬间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