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律师事务所门口。
“听说前面那学校今早有一男娃娃跳楼死了。”老中医有些惋惜地说。
“七爷,这年头是这样的了,学生想考上个好高中,就得好好学习,你好好学了还不行,你得往死里学才可能从这么几千人几万人里面脱颖而出,争那几个少得可怜的区名额。学久了,学生学傻了呗,就想着死,以为一了百了,但实际做父母的,不知道得有多心痛。”一个师奶说。
“哎,你们不知道吧,听说那个孩子是一个人在这念书的,平时住学校宿舍,他父母是在别的地方打临时工的,估摸着父母还不知道呢。唉,真是可怜,想着好好赚钱让孩子能上个好学,没想到,唉。”
宋野本无心去管这些家长里短尤其是从师奶们嘴里传出的这些个可能是谣言的消息,但当他听到这个孩子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学习,他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是这么一个人,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赚钱,于是,他决定去这间学校看看,可能尸体还在学校里,毕竟父母还在外地工作,即使知道了这个可怕的死讯,也还暂时不能迅速赶过来,尸体可能会没人认领,这样,尸体一直晾在角落里,对死者对家属对学校都不太好。
学校门口。
大门上右侧贴着“X市第六中学”的字样,好像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日晒雨淋,字样的红漆也斑斑点点的,有种百年古校荒废无人打理的味道。校道两旁的枫树红了,总有几片树叶好像是在欢迎宋野的到来一样,从他面前飘落,血红色的一地叶子,看的人有些发晕。今日是周末,校道上没什么人,偶尔能见到几个穿着便服,但那稚嫩的脸明显是学生的人走过。很快,根据校道上方向牌的指引,宋野走到了宿舍区。宿舍大门门口地上有滩已经干掉的血迹,看来那个男孩,是从这里的楼顶跳下来的啊。宋野抬了抬头,用左手遮了下刺眼的阳光,往楼顶看去,这是一栋有着七层楼的宿舍楼,加上楼顶就是七层半了,是什么样的压力,让一个少年有勇气从这里跳下,宁愿死去也不愿再看看这世界啊?
宿舍楼看起来空荡荡的,看起来大多数学生都回家了,少部分留校的应该也在宿舍里歇息着。宋野找不到尸体,应该是被人取走尸体了,于是正打算走人,这时宿管正买了清洁剂回来,打算好好清洁下门口这血液,怕会吓到一会返校的同学们。
“您是这的宿管吧?我是这附近的居民,听说今早有个学生跳楼自杀了?”
“是啊,那娃娃真是可怜,平日里不爱说话,被人欺负了也不作声,平时也总是一个人。唉,他父母也不在身边,没什么钱加餐吃,我看他可怜,每周放假都给他买面包吃,没想到啊,唉!希望这孩子来世能投个好人家,不要再过这苦日子了。”
“节哀啊。不过这孩子为啥要自杀你知道吗?”
“唉,我要是知道,我早就从阎王爷手里拉回他了。不说了,快到点了,学生们很快就回来了,我要赶紧打扫干净了,不然他们得有阴影了。”
宋野走出了宿舍大门,他转身看了看,又折了回来,上了楼顶,他想看看那个孤独的孩子死之前看到的是什么,上去看一眼也算是陪着他,给他送行了吧。顶楼通往楼顶的是一扇破烂的木门,虽然是上了锁,但看起来应该是让哪个淘气孩子给撞开了吧,所以锁也形同虚设了。他推开了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竟然还有个学生在这,他正踮着脚尖往楼下看。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惊恐地转过头看着宋野,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缩了起来。宋野:“学生,别害怕,我是好人,我不会对你干嘛的,你放心吧。”听到这番话,再加上宋野也一直杵在门口那,那个学生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宋野:“你认识那个从这跳下去的男生吗?”学生点了点头。
“你介意和我说说他的故事吗?”“不,小文说了,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学生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你别激动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的,我和警察很熟的,我一个电话就能过来。”“真的?你真的认识警察吗?”学生眼睛闪过一道光,但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并小声说道:“没用的,妈妈会说什么都没发生的。”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宋野给听到了,宋野问:“妈妈?这和妈妈有什么关系?妈妈让你不要相信警察吗?”“妈妈。。。emmm不能说。”“没事,不说就不说。你现在读几年。。”宋野还没问完,学生就自己径直跑开了。
宋野嘟囔着: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没礼貌的吗?还奇奇怪怪的,什么怪脾气。刚想起身离开这,但,他发现他刚靠着的墙壁上画着画:一个裸漏不穿衣服的女人正在拿着棍子抽打着两三个小人。他刚想嘲笑这人的画工,怎么把女人的头画的这么大,胸,这么咳。但他转念一想,这不是什么三无三乱场所,是在学校。怎么会有人画这么色情又这么暴力的东西,而且还是所初中学校,这群孩子心智都还没成熟,哪来的这种东西?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往楼下看去,然后立刻给警察局打了个电话。
“喂,老虎(刘浒外号),今早你们是不是收了个学生的尸体?”等刘浒向负责人员确认后,宋野继续说:“我怀疑这个孩子,不是简单地因为学习压力而自杀的,他可能是在学校里遭遇了什么,我需要你们对他进行尸检。”“哈,你是不是疯了,监护人还没来领取尸体,我们私自验尸是违法的。”
听到这个死讯后,孩子的母亲一下子病倒了,所以没能和孩子父亲一起来认尸。孩子父亲来到警局后,宋野:“这位先生,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但我怀疑你孩子不是简单的一场死亡,我觉得是有别的因素导致的他的自杀,我们需要进行尸检才能找到真因。”“你们别搞我的孩子了,他已经死了,就让他安息吧啊啊啊。”父亲突然流下了两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