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夜,无事发生。
下了夜班回到住处,虽然一夜未睡,但齐师却几乎没什么睡意。他打开了很少打开的电脑,插入U盘,又开始研究起顾有林留下的素描画来。
这里面有两个问题是很耐人寻味的。其一是顾有林从哪里看到的这些东西,还是说这些东西全是顾有林自己臆想出来的?根据黎治之前的描述,齐师推测,很有可能这些东西也是出现在顾有林梦境中的东西。
换句话说,顾有林凭借着自己对梦中情景的记忆力,以及超高的绘画技巧,几乎是重现了梦里的场景。
看着那一张张惟妙惟肖,极具张力的素描画,齐师心里暗自吃惊。画中的海洋,天空,房屋以及奇特生物,每个的完成度都非常高,简直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一样。对于梦境来说,这未免也太过真实了吧。
这其中第二个问题,就是顾有林为什么会把素描画扫描成电子版,最后还放在自己办公室的电脑里。
难道,他是故意放在电脑里,等着别人来发现么?但是就算别人发现了,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这第二个问题,齐师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苦苦思考。大约十分钟后,就感到一阵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
齐师苦笑一声,心道熬了一宿,果然大脑已经经不起折腾。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便躺在沙发上,和衣睡去。
。。。
。。。
简陋破旧的小屋内一片漆黑。此刻已是深夜,窗外传来阵阵虫鸣。夜空却不是正常情况下的漆黑,而是一片灰暗。其上点缀着无数繁星,耀眼夺目。
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子,床下的地板上铺着一层破旧的被褥,上面也躺着一个男子。两人都已经陷入沉睡,还不时地发出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突然,异变突起。
一阵嘈杂声从破旧小屋的墙外传来,像是很多人杂乱奔跑的脚步声。其中还杂夹着一些人恐惧的哭声和受痛的惨呼声。
床上的男子,似乎在熟睡中听到了窗外的异响,几乎是在同时,猛然睁开了眼睛。虽然是从熟睡中刚刚惊醒,但是意识却极为清晰,目光中还带着一丝警觉。
他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贴着窗子伏下了身,不让自己暴露在窗子上。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屏气凝神,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走远,似乎有很多人正在向村庄外面跑去。时不时还有人因恐惧或是身子不稳倒在地上,发出阵阵的惨叫,但是不久,这些惨叫声就越来越沉闷,最后逐渐消失了。
蹲在窗子边上的白沙听到这,不禁神情大变。
这显然不是喊叫声自然跑远的声音。如果真的是有人边呼喊便跑远,正常来说,肯定不会出现声音变得沉闷的现象。
他仔细思索了片刻,猛然发现,这种沉闷的声音,就好像是被人用东西蒙住了头一样。
白沙心中不禁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轻轻地走到地上睡着的那人身边,轻轻将其推醒。随即竖起一根拇指,放在自己嘴唇边,示意他不要做声。
刚刚被喊醒的A显然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着白沙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是听话的闭上了嘴,只是点点头,表示愿意听他的话。
白沙拉着A,走到门前。他还像之前那样,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可是听了一会,他便皱起了眉头。
门外竟然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得有些恐怖。
白沙面色凝重。这种时候的寂静,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犹豫再三,白沙还是轻轻推开了门,仍保持着身子藏在房中的姿势,只是小心地探出头往外探查。
门外的世界静悄悄,仿佛已经没有任何活物。就连虫鸣声都听不见分毫。最诡异的是,从地面腾起了无数的白雾,把整个村子完全笼罩其中,根本看不清远处的物体。
白沙撤回门内,四下转身寻找了片刻。在A疑惑的目光中,白沙抄起了地上的一块砖头,向浓雾里投掷而去。
砖头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白沙观察了足足有两分钟,见砖头真的没了动静,才小心地踏出脚,走进了雾中。
冰凉的雾气被吸入肺部,白沙不防之下打了个激灵。不过这浓雾似乎除了比普通的雾更冰凉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眼下,村庄里显然发生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浓雾里视野受限,周围一片寂静,令人感到极为不安。
白沙咽了口唾沫,决定先离开村庄再说。他转身招呼还在屋内的A,两人一起,在雾气中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即向前跑去。
两人不知跑出了多久,身边的雾气却依旧浓郁,不仅没有散开,反而还有愈发浓郁的趋势。白沙心里越来越焦急,心中的不安感也越来越重。
突然,白沙敏锐地捕捉到自己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浓重的雾气吸收了很大一部分的声音,但白沙依旧敏锐而幸运地发现了身后的异常。
他回头一看,却没想看到的景象,使他不禁魂飞天外。
只见雾气的深处,爬出来无数蛇一般的白色触手。这些触手约莫两指来粗,密密麻麻,表面似乎还覆盖着一层细细的鳞片。触手末端似乎还有着像吸盘一样的构造,说不出的恐怖诡异,让人心惊肉跳。
这些白色的触手正顺着两人跑过的足迹,摸索着向两人脚下袭来。
白沙看到触手的瞬间,便猛然想到之前在邻村推测出的画面,随即心下了然。看来导致邻村全村离奇消失的元凶,便是这些不知从哪跑来的白色触手。
而自己的这个村子,显然就是下一个牺牲品。
想到这,白沙便不再犹豫,拉起身边已经被吓傻的A,向着一个方向夺路而奔。而身后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也紧随着两人的脚步,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