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鸦羽——!”黛西站在巫医巢穴的门口叫到。空气中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她怀孕了?不会吧。多半还是为了她的孩子,也许她们又怎么着了吧。也许是她头疼,松鸦羽推断。他叼起了一些草药,顺带着搁在了石洞里。
“怎么了?”松鸦羽仰起头,试图听出黛西在哪里。但他并没有听见任何声响,或者说是因为叶池捣鼓草药的声音成功掩盖住了黛西的声音。
“黑莓星说让你或叶池去参加森林大会。”黛西传达消息走了进来,她靠在石壁上,看着叶池弄草药,“黑莓星让你们自己决定。”
“让松鸦羽去吧!我就不去了,还有猫生病了呢!而且鸽翅也快生了。”叶池说道。
那我也要照顾病猫,你怎么不去呢?松鸦羽心想。
“我去和黑莓星说啦——!”
“等等!”让叶池去!黛西,让叶池去!松鸦羽默默念叨,“我呢还有事情要干哦,让叶池去,我要去弄点猫薄荷来,所以说——”
“对啊,好主意!”叶池叫了出来,她神采奕奕的说着,“黛西,去,去叫松鸦羽去,我,我还有事要做!我要去——”
“去废弃两脚兽巢穴!没错就这样。”松鸦羽大声说。他紧张的撇撇胡子,甩了甩尾巴,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松鸦羽摇了摇头,不论如何,也不能说出他们要去风族的事实!那可是违反了一堆武士守则的!“黛西,你就去说吧,去呀,去吧,就说我去就行了,哎呀,去吧——”
“开会!”黑莓星站在高石头上。看到武士们渐渐集合在一起,他说:“我来宣布一下今天去森林大会的名单。”
黑莓星开始大声喊道:
“松鸦羽、沙风、蕨毛、尘毛、云尾、松鼠飞……好了,散会!”黑莓星说着跳下巨石,松鸦羽能听见他砸在沙子上的声音。
“黑莓星,那我呢?”半月清脆的声音使松鸦羽心里一震。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啊?你这个鼠脑袋!松鸦羽心里想,他差点就喷了出来。星族啊,半月去森林大会?那会是什么样的一幅场景?他想像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在其他猫发现之前赶紧闭上了嘴。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黑莓星说着走向半月,“她也算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带她去吧,总得和其他族群说一下吧。”梅花落边说边冲半月眨了眨眼睛。梅花落还是那样,她一旦有了一个她认定的朋友就会疯狂为她出头。“带她去吧,半月必须得认识其他猫,其他猫也得认识她啊。”
梅花落你这个鼠脑子,你不会想想后果吗?其他猫会说半月怎么怎么样的,还会说雷族就是流浪猫宠物猫多,星族啊。你们都和雷族过不去吗……希望黑莓星不要同意。
“嗯,也对。应该让其他族群知道这件事。”黑莓星的话让松鸦羽接近了崩溃边缘。
星族啊!他们都是鼠脑袋吗!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黑莓星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
“松鸦羽——!松鸦——”半月开口喊。
可她还没说完,叶池就打断了她:“半月,你去找狮焰和炭心,有时间多捕猎,别老和巫医待在一起,他帮不了你什么。从某种意义来说,他是一个巫医,仅仅如此,或许我还可以说,他是一个瞎子,他甚至还不如一个学徒——不过如果你想做巫医学徒的话倒是可以。”
“巫医学徒?”半月听明白了叶池的话,但她总觉得巫医学徒是叶池给她的一个机会,尽管并不是,她还是想问一问。
“就是成为巫医,不能恋爱。”叶池在“不能恋爱”几个字上说得格外短促。
“我,我明白了……”半月的声音变得很低,她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尽管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却能感到无尽的悲伤,那悲伤不知从何处而来,只是疯狂地占据了半月的心。
——
“好了,雷族猫们,我们出发!”黑莓星的声音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营地间回响,但这响声却并没有迎来相应的回应。
一片寂静。族猫聚集在一起,但却都很安静,不知是不是因为半月的加入。
天空还算平静,只是云都聚集在了一起,越压越低,静静的悬浮在森林正上方。
森林大会上,焦虑不安的情绪传染了所有猫。半月紧张地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松鸦羽则只是静静地坐着。星族什么都没有说,但他就是感到了不安。
“首先……”
黑莓星汇报时,影、风两族的学徒突然打了起来,嘶吼着,尾巴竖了起来,如同一面宣战的旗帜。黑莓星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白色的闪电照亮了那两名学徒,他们停止了打斗,呆呆地望着天空。松鸦羽用黯淡无光的眼看向天空,天空只是静静的俯视着森林猫和湖面,可随后就撕裂了静静的外表。
“星族!是星族!”柳光的惊呼在雷声中显得异常恐怖。松鸦羽不住地向后退去。
“那我们只好下一次再——”松鸦羽听见了群猫涌动的声音,嘶吼声和族长无奈的叹息。这次森林大会,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混乱。
——
“松鸦羽,没有猫薄荷了!”叶池惶恐地叫。
“怎么了……是谁?”松鸦羽紧张起来,紧张的情绪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在两只猫之间无限放大。
“是冰云——她已经快要去向星族报道了……”叶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都什么时候了!”松鸦羽怒不可喝的说。他真的要无话可说了。
“什么时候?猫命关头?嘿嘿……”叶池的声音依然如故。松鸦羽没什么想说的,他累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哪怕只有一分钟。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休息过,从出生起,他就是四力量之一,现实中是,梦里也是。他真的累了,直到他看见了半月,他忽然间感到了一阵轻松。可是现在,他又累了。
“松鸦羽!叶池!”
“怎么了,蟾步?”松鸦羽懒洋洋的问,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再尝试,那根本没有用,他知道,他从救下第一条生命时就知道。而现在,他又一次明确了这个想法。
“冰云……冰云——”
“冰云!”还没问出来,叶池已经冲了出去。
松鸦羽没有动。“做好最坏的打算吧,这件事情,我们无能为力。”松鸦羽为终于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而感到舒畅。而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叶池的做法固然没用,但还是会为蟾步的心灵带来多多少少的一丝藉慰。
“冰云!”
蟾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松鸦羽已经不想再站起来了,他抬起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冰云她是一只好猫,她走得很安详。”
“她本来应该有很长的路要去走……星族,为什么啊?”蟾步失声痛哭。
为什么?因为总有些事,是哪怕星族也无法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