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了幕夏的日子里,生活都变得黯淡无光,于小夏是,于离曳也是。
不过好在离曳有了离初这个孩子,或者叫做察尔离初更加贴切,但是离曳从来都不叫她的全名,在她的心里,这个孩子就应该叫做离初,完完整整地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孩子。
离曳在一遍一遍地回想着结婚那天出现的幻境,她一开始总是想知道那个她看不见的新郎究竟是谁,幕夏走后她才发现,这个幻境里的人是谁真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的心里面只有幕夏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
小夏在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小药斋继续支撑下去,没有了先生这个药斋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她一个人心烦意乱,在漫无边际的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个与先生第一次相遇的茅草屋,茅草屋长久没有人居住,已经破败不堪了。
“吱嘎”一声,小夏将茅草屋推了开来,却看到了两双惊恐的眼睛在盯着她,是两个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夏看着他们怔住了,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现在的他们就跟一年前的自己一样,身份倒转,她现在就站在先生曾经站过的地方,不管先生如何说教,他还是步上了先生的轨迹。
在意识到突然出现的这个女孩子对他们没有恶意以后,年长一点的小男孩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夏想了想说:“我叫幕夏。”
小男孩又说道:“姐姐,你能帮我们取名字吗?”小夏蹲下身来,笑嘻嘻的,眼睛都弯成了弯月亮,她说道:“你就叫做小秋,你弟弟就叫做小冬好不好啊?”
小夏把小秋和小冬带回了药斋,药斋重新开张,挂上了幕氏的牌子。
幕夏一边钻研《幕氏草摘》一边为人治病,她的医术有限,最多只能医治一些小痛小痒的毛病,她也就这么坚持了下来,虽然医术并不高超,但是凭借这一颗仁心,也博得了不错的口碑。
幕夏的离去,让两个本来一辈子沾不上边的女人紧密地联系起来。小夏有时间便拿着那块通行金牌去皇宫里看望离曳,离曳的灵魂里不再寄生着哪个魂魄,她整个人都鲜亮了起来,不再是以前那一副苍白的样子。
小夏看着襁褓中的离初心里有说不出的踏实,仿佛每次见到离末都能感受到先生的气息一般,她十分的疼爱这个孩子,甚至比离曳都要疼这个孩子,或许她的对幕夏的爱不及离曳,或许她对幕夏的爱超过了离曳,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只知道先生的心愿她一定会帮先生完成,她经常都在怀疑自己自己对先生的是否是爱情,或许她从来没有爱上他,只是单纯的崇拜和信仰。
幕夏离开了药斋之后不敢直接从琼西国回到梨国,琼西国的边境正在戒备,他从那边过去,很容易就会被当作是奸细逮起来,所以他只有从蛮行沙漠出去,再经过沙塔塔草原绕路回梨国,虽然这样要远得多得多,但是为了安全,幕夏只能这么做。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私心的,他希望越晚回到梨国越好,这样他就可以跟离末待在一起久一点,这个孩子也可以活得久一点。
幕下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官府的耳目,带着这个孩子溜出了琼西国,来到了蛮行沙漠的边缘。
蛮行沙漠的边缘处有一个小的部落,贾老板的商队来到了这里,补充了一些食物饮水,又购买了几匹骆驼,正准备朝着蛮行沙漠进发,却突然闯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来,只见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婴,也不知是死是活,背上还背了一个漆成黑色的琴。
这个年轻人正是从穷西国逃出来的幕下,他来到了贾老板的跟前,说道:“还请老板行个方便,经过沙漠之时请捎我一程。”
贾老板背后的手下听到他这么说,都哄笑起来,这么个乞丐无亲无故的,谁愿意捎上他啊,带着他不就多了个分食物水分的人么?
贾老板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就有生意人做事的法则,不管什么事都不回绝了,好给自己留着条退路,他既不答应幕下,也不拒绝他,只慢悠悠地说:“小兄弟,你看我这商队里的人都是有点本事的,这一行凶险,我可不敢带你一起啊,这要是万一……”
幕夏头脑直,他对贾老板说道:“你就给个话吧,究竟怎样才能捎我一起?”
贾老板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说道:“年轻人就是爽快,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他降低了几个分贝说道,“你要进我商队嘛,有两个方法,一是出钱,只要价格合适,别说捎你一程了,把你当菩萨供起来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