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握着钝剑沿着离草的向上爬去,这才看清了蓝拉的状况,蓝拉浑身上下缠满了半透明的“蛛丝”,那些“蛛丝”深深地勒进蓝拉的身体里,将蓝拉的身上割出许多又细又长的伤口来,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渗出血来,衣服都已经被蓝色的血染得湿透,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
白瑶挥舞着钝剑一下一下地向吊着蓝拉的白色半透明绳索砍去,砍了好久,绳索终于应声而裂,离草迅速地长出另一枝藤蔓将蓝拉稳稳托住,桑咏赶紧去将蓝拉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她脆弱的身体折断。
白瑶看到蓝拉已经落了地,也招呼着离草将她放下去,离草缓慢地将半空之中的藤蔓降了下来,才到一半高度的时候,巨大的白梨木中伸出一双惨白的手来,将白瑶牢牢地抓住,白瑶努力地想要挣脱,那双手却越抓越紧,将白瑶硬生生地拉了上去,白瑶不管怎么挣扎,还是跟随着那双手消失在了树干里。
桑咏将那些还在绕着圈圈的人踹开,对着那粗壮的树干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喊着:“你给我把白瑶吐出来,你给我把白瑶吐出来……”捶打了半天,白梨木丝毫不为所动,那些被踹到在地的人重新站了起来,开始无休无止地绕圈圈。
陶渭怕桑咏一不小心就被人踩死了,赶忙过去将他拖了出来。
流沙将自己的父亲放在一旁,带着显形眼罩查看蓝拉的伤势,那些白色的光点迅速地向周围逃散开去,只留下那些由怨念构成的“丝线”还密密麻麻的缠绕着水精灵的身体,流沙从背后的竹篓子里掏出两支小木箭来,这种小木箭在对付影魅时也曾使用过,上面附有一些灵力,可以化解这个自然界中的一些浊气,像怨念就是浊气的一种。流沙不敢用自己的手去触碰那些“丝线”,他将其中一支小木箭的前端削成扁平装,将另一支小木箭的箭身削得极锋利,他仔细地用那只扁平状的箭头将丝线挑起,再用锋利的那只木箭将丝线割断。这实在是个细致的活儿,流沙丝毫不敢马虎,不一会儿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桑咏跟陶渭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却什么头绪都没有,白瑶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而且他们都看见白瑶被抓进白梨木里去了,可是这棵树再怎么大,树干里也不可能藏得住一个活人吧。桑咏思索了很久,一拍脑门,对着陶渭说道:“我们把这树给砍了吧,我倒要看看这颗鬼树有什么玄机。”
陶渭也是急昏了头,居然全力支持桑咏。桑咏是个务实者,他说干就干,吩咐离草放出藤条来,将那些围绕着大树干转圈圈的人一个个拖了出来,捆得严严实实的,足有一百多号人啊,在地上码了好几排,一个个都跟粽子似的了,还不往咧着嘴微笑。
桑咏捡起白瑶丢下的钝剑向白梨木的树干砍去,他急红了双眼,对踩在脚下的那些已经发出恶臭的尸体直接视而不见,只恨白瑶的剑没有开锋,钝得很,砍树的效率太低,这颗树又貌似成了精,树皮又厚又硬,他这费力地砍了半天,只在树上留下一些浅浅的痕迹。
桑咏砍了一会儿,累了,换陶渭接着上,陶渭将那钝剑抡圆了向白梨木上砸去,效果不比桑咏的好多少,这柄钝剑毕竟是白瑶的,只有在白瑶的手里才能发挥出威力来,在其余人的手里,比一把普通的刀剑都不如。
白瑶现在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四周都是墙壁,但是她走到哪里,那里的墙都会自动向后退去,随着她走动的距离越大,这个空间的尺寸也越大,她听到外面有钝物撞击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这些她触摸不到的外墙,那些声音透过墙壁传了进来,在这个空间里响起一阵阵的回声。
她努力地想要理清自己的头绪,但是只能记得自己前一刻还在离草上,然后就被一双莫名其妙的手抓住了,然后就被扔在这里了,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心中懊恼极了。
流沙终于把蓝拉身上的那些细密的“蛛丝”全部清理干净了,没有了那些“蛛丝”的约束,蓝拉的伤口在迅速地好转起来,这是水精灵的特质,身体是水元素构成的,什么地方有了损伤,身体其余部分的水元素自然会流转过来修补损伤。
陶渭跟桑咏两个人还在轮流地做着无用功,全然没有发现蓝拉已经好转过来,蓝拉两只手中分别伸出一条水带来,一左一右的将桑咏跟陶渭拉了回来。
看着两人不解的神色,蓝拉说:“这根本就没有用,这颗树估计已经有好几千年了,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如果是它要对付我们的话,我们早就死了,所以你们现在就不要去惹怒它了。”
“你说什么,跟这棵树无关?那怎么这么多人被引到这里来送死?”
蓝拉说:“你们相信我吧,我是水精灵,我能感觉到这棵树是一个木精灵,而且已经沉睡了多年,这些害人的事儿都是木魂那个家伙做出来的,木魂就是那些死去的白梨木的怨念集结而成的。”
蓝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猜木魂把这些人引来,可能是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完成什么仪式之类的吧,好提升他自己的法力。”
桑咏打断道:“我们不关心那个木魂的法力是高是低,我们现在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救出白瑶呢?”
蓝拉开始对着离草叽里咕噜地说话,桑咏能够勉勉强强地听懂一点,便帮着给流沙跟陶渭两个人翻译。
蓝拉说:“离草,你跟瑶姐姐之间是否也有着特殊的感应,你能不能试着联系上瑶姐姐?”
蓝拉说:“嗯,拜托你了。”
离草说什么,桑咏听不到。
桑咏见蓝拉跟离草的对话到此结束,便凑上去问道:“离草跟白瑶有特殊的感应,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