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十分生气,按说这项交易对琼西国毫无害处,只要在乌国与梨国交战期间,不滋扰生事,便可白得这么多珠宝,却不知那个察尔元真有什么好犹豫的。接下来的歌舞表演白瑾觉得索然无味,为了顾全礼数,却也不好提前离场。
晚宴结束以后,接待官安排了车马送他们回去,其中有个叫做李密的年轻副官,却是梨国人,向白瑾使了个眼色,仿佛是有话要说。白瑾将他唤到身前来,李密悄声说道:“格木大人让我对你们说几句话,只是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瑾沉声道:“你但说无妨。”
李密继续说道:“梨国土地肥沃,各国都有觊觎之心,现在正受乌国牵制,每个国家都想分一杯羹,况且就算现在琼西国放过梨国了,难保以后梨国元气恢复了不来对付琼西国啊!国主一方面是想跟你们交好,另一方面又怕你们出尔反尔,总得下点血本,好叫国主放心啊!”
白瑾料想格木费这么大力气不会就为了告诉自己这些,便又问道:“还请给个明示。”
李密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说道:“和亲。”说罢就调转马头走了。
白琥听了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他奶奶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真想娶我们梨国的公主了,皇姊,我们这就回去,我还真没把琼西国看在眼里。”
白瑾说道:“不要胡说,我们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白琥急了:“现在皇室里面未出嫁的只有幼妹平乐公主,琼西国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蛮人,你忍心把亲妹妹嫁过来么?”
白瑾诡异地笑道:“只要嫁个公主过来就成了,又不一定要是父皇亲生的。”白琥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她?”
此时远在梨国的离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场交易的牺牲品,她生命的轨迹在她出生前就已经确定了,她从未害怕过牺牲,但是命运却又把她推向了另外一条牺牲的道路。
“离曳……”白权颤抖地握住了离曳的双手,“我答应离姜好好照顾你的,可是……”离曳乖巧地说道:“父皇,您不用替我难过,此番和亲有利国家社稷,就算要我的命,我都愿意,更何况只是去琼西国做皇后。”
看着这张与离姜一模一样的脸,白权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木已成舟,离曳即将远嫁,他欠离姜一世的情,梨国欠离曳一辈子的幸福,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离曳轻轻地帮白权抹去眼泪,轻声地说道:“父皇,臣女还有一事相求。”
“你尽管说,为父一定替你办到。”
“我想见瑶姐姐最后一面。”
白瑶一直都在西丰的最北边带领将士们巩固城墙,对和亲的事情毫不知情,离曳的到来让她又惊又喜。离曳依旧是几年前的小妹妹,白衣楚楚,就像仙女一般,拥有人间少有的美貌,手里捧着一个光秃秃的花盆,对着白瑶淡淡地笑。
“你想我了吧?跑到这里来见我,这里很危险的,以后不许来了。”
离曳点了点头:“嗯,以后不来了。”白瑶笑着说:“你这样才乖嘛,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么?手上捧的是什么啊?”
离曳将那个花盆交到白瑶的手上:“这是我刚种的离草,送给你,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把它带在身边,就像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一样。”
“离草,离草”白瑶若有所思地念这个名字,“可是这个草的名字好不吉利啊,就像我们快分离了一样。”离曳依旧只是淡淡地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