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夏一直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久,其间醒过来几次,只见到眼前有绿色的人影走过,便又昏厥了过去。
他的脑袋里老是闪过一个又一个的镜头,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离曳,间或有小夏的影子穿擦其中,接着便是自己的小樱,还有沁儿,他就在自己的梦里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沁儿,沁儿对他说:“爹爹,我饿了……”接着便有大火烧了过来,幕下猛然惊醒过来。
幕夏发现自己现在在一个大帐篷里,很明显的草原民族的建筑,小末末安静地躺在一旁的竹篮里,小矮茶几上点了一支只有半截的蜡烛,此外还有一些茶水小食,幕夏艰难的爬了起来,由于好久没有起过身了,所以脚下有点虚浮,刚离了床边便栽倒下去,瞥见自己的左脚上缠满了白色的布条,还有绿色的草汁从布条里面透出来,想必应该是草原人常用的草药之类了。
他慢慢的爬了起来,帮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水已经冰凉的了,他也顾不上讲究了,直接就这冷水将桌上的小食吃的干干净净,便慢慢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天上的星星特别明亮,只是现在已经到了秋季,地上只有一些枯黄色的草,桑咏踩着这些枯草随便走走,活动活动胫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有水声传来,便加快了步伐,看到一些郁郁葱葱的小灌木,遮挡住了视线,水光从灌木之中透了出来,他走近了几步,将手伸入水中试探水温,发现此处竟然是一口温泉,这在草原之中极其罕见,相比那些小灌木也是有人故意栽植的了,以这比旁人的视线。
幕夏看看四下里无人,便将身上的袍子脱了,整整齐齐地叠好了放在一旁,缓缓地滑入水中,他半倚着身后的岸堤,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哗啦”一声,有人起水的声音,幕夏蓦地睁开眼睛往水声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洁白的少女的胴体,在慌忙地拿着衣服将自己遮挡起来,幕夏赶紧将眼睛闭上说道:“姑娘,我实在唐突了,你赶紧把衣服穿好吧!”那个女子一直不说话,幕夏等了半晌,再无动静,便尝试着将眼睛睁开,发现那个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想道歉都没有法子,暗怪自己太过唐突,想必自己到来之时姑娘就已经在水中了,只是看到他来了,才躲在水中灌木的阴影处,由于害羞便一直没有说话,看到自己将眼睛闭上这才匆匆忙忙地从水里逃了出去,哪知自己还是一不小心看到了,自己真是太欠考虑了,平白污了人家的清白。
姑娘走后,幕夏也没了再泡着的兴致,便将衣服穿好,沿着原路返回,自己的那只左脚本来就没有好全,现在泡了水,又隐隐作痛起来。
到达住处之时,看到帐篷里人影晃动,估计帐篷的主人已经回来,便赶忙进去准备道谢,只见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姑娘正弓着身子给离末喂米汤,正好背对着幕夏。
幕夏鞠了一躬,说道:“本人姓幕名夏,特来向姑娘道谢。”
绿衣姑娘转过脸来,吓了幕夏一条,原来正是刚刚月光下的那个姑娘,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向那个姑娘说道:“我……我真是该死,我……哎……我幕夏一定会为姑娘的清白负责的。”
绿衣姑娘只依依呀呀着比划手势,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个姑娘正是绿蔓,绿蔓一直在这里照顾离末,这会儿听了幕夏说的一番话,有点莫名奇妙。
幕夏并不知道她们有姊妹三个,看到绿蔓是个哑女,再联系到刚刚那个月光下的姑娘一言不发的,便更加认定了绿蔓就是刚刚被自己看光光的那个姑娘。
绿荆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帐篷门口听到幕夏说的话,便更加地不好意思了,本来以为天黑,他不一定就能看见自己的脸,可是照这样看来,他什么都看见了,自己这头发又是湿的,现在进去,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么,想到此处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便索性躲在帐篷外面不进去。
绿蔓依依呀呀解释了一通,幕夏没太看明白,但是大致意思就是否定了他说的话,幕夏心道女儿家家的必定害羞,自己这番直言,她必不肯认,便将此话不再提起,只在心里记着欠她的便是。
小离末长得奇快,现在嘴里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牙齿,并且已经能够扶着她自己的摇篮站起来了,看到幕夏进来便直勾勾地看着幕夏,憋了半晌喊出两个字来:“爹爹”,幕夏心里激动得不得了,就仿佛自己的沁儿在离末的身体里复活了一般,他赶紧伸过手去,将离末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看见绿蔓也在看着他们笑,便问道:“是你们教她说话的么?”绿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