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快速掠过苍穹。
细细回忆,这句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出现了。在这之前,沈辉炽和纪常随着飞车奔波四方;在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次,他们俩乘着它前往四海为人类开启宇宙殖民的胜利钥匙。
但是这一辆飞车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辆,后者已被海水的惊涛骇浪撕裂为无数金属碎片。在极高的相对速度下,看似柔弱的水也是出鞘利刃,将无坚不摧。
纪常他们显然不知道,这次他们乘上飞车,是为了改变人类文明的历史。
“我们现在要去……”纪常刚坐上飞车,就迫不及待地向沈辉炽问。
“没错,我们马上离开惠灵顿,飞到南昌去。”
“南昌?!为什么跨度这么大?”
“因为我之前的大学同学就在那儿,他知道严教授在哪儿。他到时候带我们去找严教授。”
“好吧,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但是新西兰的惠灵顿距离南昌跨了几乎半个地球。这得多远?”
“可能得大概……七八千千米吧。”
“那可是够远的了,得飞……十几个小时才能到。但是进入城市之后估计就又得花上几个小时,城市里飞车太多,太嘈杂了。”
“对,所以我们现在就马上赶去南昌。”
“难道不能乘超音速客机吗?”
“不行。再说了,那个东西坐起来很难受,音爆太大,班次也少。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他说,严教授最近在南极,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南极?!”
“没错,他在'雪国站'。”
“'雪国站'?在哪儿?”
“就在维多利亚地,南极洲的维多利亚地。”
“那他要在那儿待多久?”
“我没问。但是按他的口气来说,可能得呆上个一年半载的,可能一直在那儿做研究,他研究极地植物,主持的是关于小麦、水稻等的研究,可以御寒,到现在亩产都已经达到五百多千克每亩了。”
“那这还的确是了不起,这毕竟是在南极的折胶堕指的严苛环境。”
“对。但都没太大作用了,还不如直接交给合成工厂。”
“这倒是没错。”
飞车越过了新西兰的西海岸,沿着这一道横线直直向南昌进发。
经历了将近一天的奔波,他们才抵达中国的内陆。
飞车进了南昌市,繁华立刻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在火箭时代时留下,曾翻新过的百米大厦,像一座座擎天巨兽,让他们看到了后震惊不已。
它仿佛通向天国。在上手可摘星辰。
但这倒并不是一座百尺高的危楼,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稳稳当当地站立的巨人,坚定有力,毫不动摇。
就算是这一座广厦就够他们舌桥不下的了。但他们就像身处一道险峻雄伟的山谷似的,四面八方都是装着鳞片的大厦。那些玻璃棱角分明,鳞次栉比,反射着璀璨夺目的阳光。
在微风的吹拂下,飞车缓缓地前进着,前进着。四周的光也开始变化,就像是透过万花筒凝视着无数稀奇美丽的图案,而这般五光十色的情景叶也正在他们眼前浮起。
而极目望去,眼前全部都是这金光闪闪的一片。那个场面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而无数一闪而过,反射着金色阳光的飞车,仿佛就是给这个场面镀上了一层金辉。
飞车沐浴在无数阳光的反射下,驶近了一个大洞口。洞口呈圆形,看上去有质感的金属外壳让它与地面相接。
这四周全部都是百米高楼,下面是一眼望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这一高一低的衔接是如此紧密,让人不由得为之惊叹。
飞车驶向那个洞口,嗖的一下,像一支满月雕弓射出的离弦箭,不断向下俯冲,并且越来越快。
空气阻力开始出现明显的作用,飞车四周呼呼声不断,但是在飞车中却没有任何感觉,这是由于真空所造成的。由于飞车具有一个独立的电磁接收装置,真空是不会消失的。
飞车大约俯冲十几秒钟。忽然迅速减速,稳稳地停在了南昌地下城之中。
像在惠灵顿那样,飞车缓缓驶进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巨大停车场。地下城没有墙壁,因为它就在地层当中,就是一个巨大的洞,上面足足有几十米高。
沈辉炽和纪常再一次走下了飞车,踏入这一片目前对他们来说还是未知的领土上。他们从没到过南昌市。
这里看上去很大,毕竟南昌是作为中国一个省的省会存在的。
谁能想象,在他们四周全部都是地球深处的地壳,有无数的硅酸盐岩石,还有很多矿藏。但是飞车所在的七百米地下已经全部都被掏空了,只剩下混合着塑料和数不清的化工品的肮脏硅酸盐。尽管这样,这里还是属于地壳,但是整洁一新,地面是使用沥青铺设,走起来寂静无声。
“就是他!”突然沈辉炽激动地把手抬起来,指着前面。纪常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色夹克衫的人正在缓步走过来。沈辉炽小跑过去,和那个人握了握手。
“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的大学时候的同学,陈伟殷。”
“你好,”那个人说,“我叫陈伟殷。”
“你好,我是纪常。”。
“你们……找严教授对吧?”
“是,伟殷,严教授在'雪国站'上,对吧。”沈辉炽问道。
“是。他是在'雪国站'上面,就在维多利亚地。严教授上个月给我打过来一通电话——准确地说,应该是我之前问他问题,他回复我才对。他当时就说要突破极地小麦和水稻的每亩550千克的大关。今年他必须要攻克掉。嗨,他操这份心干嘛?还不如把这些交给合成工厂。但是他们要找的可不只是极寒环境,还有一点就是少氧气,这点和一个地方很像,你们应该知道是哪里吧?”
“火星。”
“没错,最近火星大氧化刚刚完成,但是大气仍很稀薄,现在谁也没有办法,一筹莫展了。但毕竟还有这么多人在上面,大概还是得靠提取氧气机,但是这必然导致呼吸产生二氧化碳含量的增加。此外还有化工厂什么的,你们也知道。所以说还是得植物生长。现在人工光合作用还在实验阶段,就是思路都没什么。得先参透植物的运作原理,然后才能谈人工改造什么的。但是现在人工生命体这些什么的,那些伦理学家还在喋喋不休,更别提开始研究了,在那之前,都是不合法的。”
“是啊。那严教授电话你知道吗?”好不容易,沈辉炽趁着他唠叨的一个空隙,问道。
“电话?我这倒是有一个,不知道他换没换,应该是没有吧,几率不大,你就先拿去用。”
“谢了。”
“要不然我们去吃顿饭?”
“哦,不用了,我们还找严教授,急事呢。”
“你找他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问个研究的问题。”
“对了,辉炽你最近在研究啥呀?”
“我呀,就在印尼随便研究,但是前两天出了点儿事儿,就跑到澳大利亚去了,没想到澳大利亚闹得更大。”
“澳大利亚?你是指'尼斯号'?!你在上面?”
“对,我差点忘了跟你说了,后面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军队里那些人,跑到新西兰去了,但是我们还是想急着给严教授联络,就问了一下。”
“了解——那你现在到底研究什么?”
“我研究……随便研究研究呗,出成果就是撞大运了。倒是你最近在干啥?”
“我最近就在研究极端条件下的植物,具体来说就是防旱加上超级耐高温的。那个温度,难以置信,七八十度!水都快沸腾了,虽然还不至于沸腾,但蒸发速度肯定很快,一般植物过了一两个小时就死光光了。现在我就在为这事儿发愁。”
“嗯,这个可真是太难了……好吧。那要不然我就先走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
“知道。好,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