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杀南井不成,又被南井找了回来。
山薇武功不及南井,这崖顶上又没半个手下,想大喊一声,山崖太高,崖下的手下们也听不到,山薇想:此刻难不成是到了自己的绝路吗?
他一边想着自己此刻的处境,一边紧张的观察着南井的神情和下一步的举动。
令他没想到的是,南井虽然对他面色愠怒,但此刻却在四下打量着师父房间的陈设,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南井平时练功刻苦,他鲜少与这个师妹交流,一来他常年在外办事很少回来,二来,即便回来了,每次去见师父都只看到南井练功的情景,只觉得她武功比自己高出不知几层,对这个师妹的性情脾气实则一无所知。
故而,山薇虽觉南井年纪小应该没什么复杂的心思,但万万想不到南井此刻生气的不是他曾经射了她一箭想要置他于死地,而是在生气他进了师父的卧房。
山薇只觉得此刻事情有转机,不然这个师妹此时早就把剑把自己杀了。于是他顿时心生一计。
山薇满脸堆笑,“师妹,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解释,先随我来,我们坐下喝杯茶慢慢说。”一边说,一边出了卧房,来到堂间。
南井也跟着他来到堂间。
山薇去沏了一壶茶,沏茶的时候偷偷在水里加了蒙汗药。
他把茶水递给南井。
南井正好渴了,不疑有他,茶水不烫,南井将茶水一饮而尽。
山薇继续满脸堆笑说道:“师妹啊,我已经查明了,你杀陈国太子的密令确实是师父下的,我之前错怪你了。师兄之前还射了你一箭,你别怪师兄啊,你也知道我们行会的规矩有多严,不遵师命杀人那可是死罪,这条也是师父定的命令啊,师父的命令我哪敢不执行呢。师兄之前听了小人之言,所以才做出这等错事,师妹你能原谅师兄吗?”
南井从山薇张口时就觉得奇怪,这个师兄平时可是从来不叫自己师妹的,而且这种笑容,师兄只会在见师父时才带上,师兄看着自己时可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听着师兄的这番话,她越听越迷糊,张了张嘴准备回答师兄时,已经不自觉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时,便是见到凌书时的情景了。
凌书听了南井这番描述,心中不觉后怕:还好妫林他们到处悬赏凶手,而山薇居然肯把南井交给他们,要不是这样,南井恐怕早就死在和山薇见面的当晚了。
南井问:“刚才在你朋友那里,那个好看的弟弟说什么喂我吃蒙汗药,是不是山薇给他们的?那茶里是不是就有蒙汗药?”
凌书:“没错,你们师门还擅长用毒吗?”
南井摇头:“没有,我们所有的门人都只修武功,只有师父才会医理。”
凌书:“那山薇怎么会有蒙汗药?这个药很常见吗?”
南井:“我之前闻所未闻。师父说当今天下事药者千人,会用药者百人,善制药者十人,精药理懂制毒者仅两人。”
凌书好奇,“是哪两人?”
南井:“他说一个是他,一个是将来他的传人。”
凌书黑线,南井的师父是不吹牛呢,于是又随口问道:“如此说来,天下仅你师父一人精药理懂制毒,你师父的武功呢,是不是也天下第一?”
南井认真的点点头,“师父虽没说过他武功天下第一,但山薇来见师父时,每次都会说什么‘师父您老人家武功天下第一’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凌书对此还是持保留意见。
凌书心下想:从整件事情看来,可以肯定,杀人越货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山薇,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还得从山薇身上查起。
这会儿两人已吃完饭。凌书同南井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人决定再次回一趟南井的师门。
两人快马加鞭北上三天后来到卫国首都朝歌。黯行会的总部,在朝歌西北方向的一片山林中,马儿已不便行走,两人将马寄在朝歌的一处客栈,徒步来到山中。
如今已是春末,此地既有茂林修竹,又有高山流水,所以山间飞禽走兽也不少,听南井说此地狼群聚集,所以鲜有人来此地。
凌书听说此地狼群聚集,立刻将背后的弓箭取下握在手中,之前光射鸟射野兔山鸡了,还没射过狼,最近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没闲着,一边练箭术一边练臂力,想着正好此刻拿狼来练练手,看看自己的箭术长进如何。
南井看他把弓箭握在手中,失笑道:“你拿弓箭干嘛?我身上有师父配的药包,狼群不喜这个味道,轻易不会过来的。”
凌书心想南井的师父确实有两下子,还能配出驱狼的药,他问:“狼群不喜这个药味所以不会靠近,但若是正面遭遇了,狼总不会放着我们这么大两个猎物不取吧?”
南井:“你放心,如今是春末,飞禽走兽众多,狼群通常都不会饿肚子,即使我们真的遭遇了,它们平时都猎些小一点的猎物,不会轻易猎杀我们这么大个的猎物的,万一真的碰到就是要咬我们的狼,我无需出剑,赤手空拳也能对付它们,你就赶紧把弓箭收起来吧。”
赤手空拳,还同时对付几只狼?凌书在心中给自己的媳妇儿竖起大拇指:自己这小媳妇儿可真是生猛。
平常的勇士能徒手对付一只狼已经算是很厉害了,这么看来,南井的师傅武功天下第一或许是有几分真的。这可真是个奇人,制药制毒也厉害,自己有机会可得会会这位未来的岳丈师傅。
两人在林间走了一路,这林间的地势很奇怪,稍不注意就能迷路,要是没有南井带着,自己一准会迷路,凌书心想:这可能也是南井的师傅把行会总部设在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
走了两个时辰,天已擦黑,两人来到一处开阔之地,说是开阔之地,其实可以看出是把树木砍掉后形成的空地,中间有一大型院落,围墙很高,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院落没有后墙,而是一面高约几十米的陡崖,陡崖太高,上面的情形看不真切,房舍左右是沼泽地,如要强行攻入此处,只能正面进攻。
走正门是不可能了,黯行会如今显然已被山薇控制。
凌书和南井来到院墙下,墙壁光滑,没有任何着力点,南井从院墙的一个地方挖了一会儿挖出了一根带铁爪的长绳,这是她上次爬墙进来时埋在此处的。
两人一直等到天已全黑,再次来到院墙下,南井算好了墙内巡守的时间,隔着墙听了听确认下里面的动静,待到可以行动了,只见南井把铁爪向墙头上一甩,铁爪将墙头勾住,南井示意凌书到自己背上。
凌书心想,又背啊?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爬在南井背上。南井毫不吃力,三五下就爬上了墙头,先不着急翻墙,在墙头再次确认了此刻附近没有守卫后才翻墙下去。
凌书看着南井的这一系列动作,心想这个小媳妇儿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不懂阴谋诡计,但做事情还是颇细心的。
两人来到院内,院内房舍并不豪华,但看着简单干净且坚固。南井带着凌书一路穿行,约莫两刻钟后来到了悬崖下,谁想,正碰上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喽啰在用滑轮送饭到崖顶,这小喽啰想是已经做惯了,眼睛也不瞅着绳子或滑轮,而是无聊的向四下张望,此刻正巧看到凌书和南井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