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常吓了一跳,忙上前一一检查,令他意外的是,方才那个年轻的刺客终是不敢咬破毒囊,从而幸存下来。
“这有一个活的,速速取出他口中的毒囊。”吴常兴奋叫道。
待青天取出毒囊,那名刺客信念什么全部崩溃了,再无赴死的决心了。
“大人,我愿意配合,只求你放过我。”
接着刺客一五一十交待清楚,这些刺客来自北赵,是北赵安排在梁城的暗士,负责打探消息和暗杀任务。
那名漏网的刺客是潜伏在梁城的暗士队长,之所以刺杀吴常,是因为得到上头的命令,他们也只是按指示办事。
“知道是谁给你们下达的命令吗?又是怎么联系你们的上头?”吴常问道。
“大人,小的真不知,都是队长负责联络。
上头不会直接接触我们,都是以令牌和独特的暗语作为信物下达指令。
不过,这次任务是刺杀一小乞儿,竟然是A级任务,队长觉得蹊跷,于是遣我一路尾随那个送指示的人。
最后那人进入御史中丞府邸就再也没有出来。”
“御史中丞府邸?”吴常吃惊不小,怎么还牵连御史中丞。
“那人长什么样?等下,”吴常转头对青天说:“去找个画像师来。”
青天急急离去,不一会领着一人来到。
吴常说:“那人和你那队长画像各一张。”
刺客详细描述了两人的体貌特征,待画像师画好之后。
“遣人秘密抓捕此二人,真相未明之前,切不可惊动御史中丞。”吴常吩咐道。
青天接过画像,急急下去安排。
安排好了一切,萧剑陪同吴常走出大理寺。
萧剑终是忍不住开口:“吴寺正,方才所谓的水刑,以往未曾听闻过,竟有如此严酷之刑。”
“那不过是我瞎编乱造的,吓唬他们罢了,谁承想玩过头,直接逼死他们。”吴常抬手摸了摸鼻子。
“如寺正大人方才描述,怕是无人能禁受得住。”
吴常当然知道水刑的变态之处,它能完全从精神上摧毁一人。
只是水刑太过有违人道,能不用尽量别用。
二人回到希冀园,由于再无多余的空房,老乞丐安排萧剑同吴常一个屋。
吴常也不介意,好几回想把玩一下萧剑手中的剑,可他看得太紧了,剑不离身。
翌日,青天找上门,说找到人了。
吴常喜出望外,正打算前往大理寺。
青天忙叫住他:“大人,听小的把话说完再走不迟,人是找到了,不过是具尸体。”
吴常喊道:“死了!怎么会死了!”
这么重要的线索断了,这案件还如何继续查下去。
“我们在河边找到他的尸身,身上没有外伤,初步结论是溺水身亡。”青天解释着。
“这个时节突然溺水身亡,定是有猫腻,去查,快去查究竟是谁谋害了他。”
一行人来到案发之地,一个较为闪避的湖边,平时人烟稀少。
沿路三公里之内,没有发现新鲜的脚印或是拖曳的痕迹,说明凶手不是在案发之地湖边抛尸,难道是上流飘过来的?
历经几个时辰的勘探,一无所获的吴常郁闷万分,气哼哼的回家去了。
皇宫内院之中,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半躺在椅背上,眼一瞥伏在地上的嬷嬷。
“这点小事竟没做好,太让哀家失望了。”
嬷嬷惊慌不已,声音颤抖着说:“奴婢该死,请太后责罚。”
“你是该死,罢了罢了,你也算跟了哀家这些年了,换个人还真不太习惯。”
嬷嬷心中一喜,忙又说:“请太后再给奴婢一次机会,若再失手以死谢罪。”
老妇人皱了皱眉,慵懒的声调:“此事闹得京都人心惶惶,陛下也在追查,先缓缓,不急着再动手,你身后之事可处理干净?”
“太后放心,线索全断,祸水也引到御史中丞身上,断然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老妇人轻蔑地笑了笑,接着说:“就算查到哀家身上又能如何?只不过哀家不想引起朝野动乱罢了。”
“太后说的是。”嬷嬷忙附和着。
线索已断,吴常接下几天没有去大理寺,只是吩咐青天尽快抓捕另外一名漏网的刺客。
由于案件一时没有进展,大理寺卿便简单做了案件总结,来到皇宫面见陛下禀报此案。
陛下了解具体细节,开口道:“竟牵扯到御史中丞,你以为如何?”
“回禀陛下,臣以为大半是幕后之人混淆视听罢了,况且那名仆人死的蹊跷,更能说明臣的推测。”
陛下微微颔首,接着又说:“朕听说你把那小子调进大理寺了。”
大理寺卿心一紧,双膝跪地一拜:“未经陛下允许,臣擅自做主,请陛下责罚。”
陛下哈哈大笑:“起来吧,朕也没说什么。”
大理寺卿隐蔽地擦拭手心的汗水,伴君如伴虎一点不为过。
“陛下,此案当如何结案?”
“发国书给北赵,北赵暗士竟敢当街暗杀我国寺正,交予礼部去处置。”
很明显皇帝老儿想敲打一下北赵,顺带敲竹竿索要些钱财。
大理寺卿明了陛下的意思,此案到此结束,一切罪责归于北赵。
身在幼儿园的吴常,听青天说此案已结,他也无奈长长叹息了一声。
顺带提一下萧剑,兵部尚书一直没有调他回去,无奈的他整天跟着吴常无所事事。
想着近来发生的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一向懒散的他竟然忙碌起来。
这段时间他也是累了,也不管那个幕后黑手是谁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他要找回往日悠闲自在的生活。
前段时间还想着置办一块地,用来卷圈猪羊,一时忘记了就耽搁了许久。
于是找到老乞丐,与他商量商量。
老乞丐没什么异议,反正现在银钱也不缺,购置一块地终归能自食其力。
吴常懒得自己去选址购地,于是全部托付给老乞丐,自己则带着小幸上街游逛。
“无常哥哥,我发现好几个新面孔。”
小幸的这句话提醒了他,他今日也觉得哪儿不对,现在才意识到,大街上出现好些个新面孔乞丐。
于是随便拦住几个问道:“兄弟几个,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怯怯说着:“这位小兄弟,实在对不住,是我们不懂规矩,抢了您的地盘,实在是我们几个太饿了。”
吴常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抢地盘。
“我——问——你们——,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吴常一个字一个字拖得老长蹦词。
“我们是从北方逃难而来,实在是今年饥荒太严重,我们几户人家几乎是颗粒未收,身边能吃的都吃完了,为了活命才不远千里逃难至此。”
“有这么严重?几位来自北方哪?”
吴常吃惊不小,先是青莲母女,现在是京都穿行而过的许多新面孔,也不知还有多少人饿死在逃亡途中。
“我们几个都是黎城而来的,靠近北赵边陲小城。”男子诚恳说着。
“这位大哥,现在饥荒如何?还有哪闹饥荒?”
“具体如何我哪知道,我只知道黎城周边几个小城,饿殍遍野,可惨了。”
吴常告别了他们,拉着小幸,一边走一边沉思着。
事态如此发展下去,怕是京都会人满为患,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入,到时怕是会治安混乱,偷夺抢掠避免不了。
朝廷定会紧闭城门,将难民拒之门外。
思及此处,吴常雇了架马车赶往城门,来到西城门果真看到陆陆续续有难民进城。
看来自己猜测没错,既然京都有这么多难民进入,那么周边其他几个城也会一样。
他现在还不知饥荒所翻盖的地区有多大,若是太大将是一场浩劫。
皇宫议事大殿。
皇帝老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一一数落着各位大臣。
“户部尚书,你干什么吃的,饥荒涉及面这么广,这么严重,如今朕才知晓,你脑袋不想要了啊!”
“老臣也是刚得到消息,老臣有罪。”户部尚书俯伏在地,苦痛流涕。
“户部侍郎,户部郎中,户部员外郎,你们几个也是刚才得知的吗?”皇帝老儿瞪大鼻子一一点名。
户部的官吏纷纷下跪请罪,不停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这些年,官官相护,欺上瞒下,本以为如往年一样,是局部地区小饥荒,可事态变化太快了,饥荒地区这么广这么严重。
实在是兜不住了,这才上报,这才有了今日这场景。
“信不信朕把你们户部全砍了,反正你们光领俸禄不干事。”
皇帝老儿尽情地发泄,谁也不敢现在去触霉头。
待情绪稳定了些,坐回龙椅上。
“接下来当如何处置,拿出个解决之法来。”
左右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嘤嘤嗡嗡讨论了许久,也没人站出来说出个所以然。
正当皇帝老儿要发飙之时,丞相出列进言:“陛下,老臣以为,当下京都已然涌入太多难民,怕是如此下去,京都治安必乱,首先应关闭城门,禁止难民继续涌入。”
皇帝老儿闻言点了点头。
丞相接着说:“接着遣散难民回乡,救济灾民,借给百姓下季种子,待收成之时便可解饥荒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