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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壮歌 一

感情的世界里是没有绝对的公平,可当时的我却错误地以为,通过辱骂将她刺伤,这样就算公平了。后来证明,我竟是那么的天真,跟她从小到大受过的伤害相比,我所谓的被欺骗、被伤害根本不值一提。当时太年轻了,太自以为是了,认为人间之事非黑即白,从没想到黑和白之间还有一种颜色叫灰色,而给我们带来最大影响的往往是那最容易被忽略的灰色。

那次从她学校离开,我没有再给她发过消息,却会习惯性地拨打她的电话号码,我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可能就是想听一下那头的声音,哪怕听到一个“喂——”或者“哪位——”,然后匆匆挂掉电话也行。只是,我每次拨打,电话那头都提示无法接通,我想她可能是换号码了,可我还是一直拨,一直拨,拨打了许多年……

当回忆渐渐变成了断线的珍珠,我才意识到需要开始新的生活了,那时却已经是深秋,距离考研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之前,我已把大学所有的文化课程修完,只剩下部分实验课和社会实践——我打算放在考研后来完成。我把生活里最重要的三件事列在记事本的首页上,最重要的一件是考研复习,第二件是组织合唱排练以准备明年的毕业演唱会,第三件是帮助陈坤追求他心仪的姑娘——梅卿,他一度跟我说那是他的月光女神。

想想也是滑稽,自己的感情一塌糊涂,还要变身为红娘月老,为他们牵线搭桥。当陈坤满脸幸福地说出他对梅卿的爱慕之情时,我被触动了,我想起了我自己,想起了自己追求戚禾的那段时光,陈坤那渴求的眼神跟曾经的我太像了。虽然我知道梅卿只是把陈坤当成哥哥一样,我还是想帮陈坤努力去实现他的梦想,我真心希望我最好的两个朋友能在一起。我于是尽可能地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合唱排练完我会留他们两个一起整理排练室,三个人在图书馆时我会先溜去自习室留他们两人一起去吃午饭、一起回宿舍。

陈坤去杭州参加保研面试,我借故没有一同去,一方面想借这个机会抓紧促成他们,最重要的是我害怕触景生情。

他们两天后从杭州返回南京,我问陈坤有没有将感情更进一步。他有有点丧气地说,“梅卿有点闷闷不乐,我又不知道怎么哄她!”陈坤说梅卿对我的爽约表示不满——之前说好了三个人一起去的。

“梅卿说你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陈坤问我。

“也没什么,就是被一个客户给骗了,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好了!”我一直没告诉他们我跟戚禾的事,之前我去找戚禾时总是跟他们说我去做兼职了。

“做家教被骗了?看来骗得挺惨!”陈坤表示同情地看着我。

“对,我真心实意付出,学生偷偷又找了一个老师,我出局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很快就走出来了啊。让骗子去死吧,哈!”

“我该怎么办哦,梅卿好像心思不在我这边!”陈坤转而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我于是想起了梅卿说她喜欢陈坤改编的歌曲,“你上次为她生日改编的歌曲不是让她很感动吗?看来她喜欢浪漫的东西,喜欢用心的付出!”

我告诉陈坤日常发讯息别只顾说“起床了吗”、“吃饭了吗”或者“睡了吗”这类毫无营养的问候,我把叶芝的诗集交给他,让他在上面找一些表达情感的句子每天发给梅卿。他尝试了一个礼拜,每天在发给梅卿之前都让我帮他把关——我帮他查看语境和措辞是否正确。

一个礼拜后,陈坤又来找我,他哭丧着脸告诉我梅卿跟他说的话“你每天发累不累啊,还不如把叶芝的那本书拿给我自己看呢”。我哭笑不得,“看来她读过这本诗集或者里面的一些话,真倒霉!”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来代笔吧!”我下定决心要帮他到底,陈坤则满脸狐疑地看着我。(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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