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龙呈咋舌,感叹不已。柳浩柏道:“拿出你的剑,出招攻我。”柳龙呈虽知自己不能伤到父亲,可还是不敢,站着不动。柳浩柏道:“不要拘泥,这一点你都做不到,怎能成为高手?”柳龙呈心道也是,一招“风扬雪花”刺向柳浩柏。
柳浩柏双指一夹,柳龙呈刚刚幻出的剑光全部消失,剑已被夹住。柳浩柏道:“剑虽然有快有慢之分,可是你看看你这一剑,快算不上,最多一剑能刺死两只苍蝇,一只麻雀。慢你又不慢,撤招不及,变招已晚,遇到高手,怎么交战?”柳龙呈听得直冒冷汗。柳浩柏又道:“不过,你的剑法有一点好处就是稳当,有些霸气,来,再试一剑。”
柳龙呈小心翼翼的刺出一剑。他这一剑用的是自认为这十九年来学习到的精华,这一剑绝不华丽,平平淡淡,虽然只幻出三朵剑花,可攻的是柳浩柏的三大穴道。柳浩柏微微一笑,中指弹中剑身,柳龙呈只觉手臂麻木,剑差点掉地。他失望道:“父亲,我尽力了。”柳浩柏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不要灰心,这剑法是我自创,我自然知道有什么招可以破,至于其他人,你这一剑可算是难敌了,就算孤独行也不一定能破得了。”
柳龙呈惊道:“真的?!我的剑法有如此厉害了?”柳浩柏微笑说:“嗯,不过你也不要高兴,你要是看到你姐姐的剑法,你就会知道何谓‘乾坤八卦,六十四剑’了。”柳龙呈喜道:“那父亲的剑法是不是天下无敌?”
柳浩柏叹道:“何为天下无敌?须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过据我得知,如今江湖,高手寥寥无几,金师庸不问世事,‘一刀双剑’早已不复存在,无名剑在招宝山庄被杀,鬼剑客心已老,孤独行霸气不足,‘十五剑式’这么好的剑法也是浪费了。你若是用心学习,成就之高,必是超越我们。”
柳龙呈喜道:“好,我一定要用心学习。”柳浩柏道:“好。”便开始给对柳龙呈一招一式悉心传授,柳龙呈也是用心学习,一个时辰下来,两人俱是满头大汗,不过柳龙呈也是学有所成。休息之余,柳龙呈问道:“父亲,六十四剑怎样才算练成?”
柳浩柏呵呵一笑,说:“六十四剑源于乾坤八卦,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天上地下,所有剑招都包含在六十四剑之中。是六十四剑,也可以是一剑,一招一式,没有停滞,往复轮转,绵延不绝。你只要记住,‘六十四剑’乃是一种意境,出手如风,不可捉摸之时,也就是剑法大成之日。”
柳龙呈喜道:“孩儿知道了。”柳浩柏微微一笑,要柳龙呈自己练习。柳龙呈此时对六十四剑有新的感悟,自顾演练起来。柳浩柏见他如此专注,心下甚喜,捋捋胡须,笑着出去了。出去之时,嘱咐柳龙呈自己慢慢体会。
晚上柳龙呈出来时,早已是月上树梢。只见柳凤祥,花蝴蝶,白露浓三人在竹桥上看月亮,柳龙呈笑说:“好美的月景,好美的伊人。”柳凤祥笑说:“看来学的不错,饿了吧,吃得在桌子上。”柳龙呈佯怒道:“你们吃过了?怎么不等我?我才不吃了呢。”三女知其玩笑,也未在意。花蝴蝶笑说:“小白,你知道你下午练了多久吗?”
柳龙呈摇头道不知。白露浓道:“足足五个时辰,现在已经很晚了啦。”柳龙呈惊道:“这么久?太用心了我,父亲母亲是不是睡了?”花蝴蝶与白露浓同时点头答道:“嗯。”两人听到对方声音时,立即脸色一红。柳龙呈欣喜非常。
柳凤祥笑说:“哎呀,弟弟你没有想到媳妇没过门就会骗你了吧,我们刚刚把饭做好,就等着你呢。”柳龙呈笑说:“其实,我也想到你们联合在骗我了,好姐姐才不会不等我就吃饭呢。”花蝴蝶故意撒娇道:“好呀,你竟敢不相信我,我要揍你。”说着话,跑到柳龙呈身边,扑到他的怀中,小声道:“是不是很累?”
柳龙呈道:“不累,你呢?”花蝴蝶笑说:“我们玩得很好,也不累。”白露浓与柳凤祥此时已到他们身边。白露浓道:“柳少侠,花妹妹晚上炒了两个菜,你可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哟。”花蝴蝶拉着柳龙呈,说:“走,可不能说我炒的菜不好吃。”柳龙呈笑说:“好,但是我能说出那两盘是你炒的菜。”花蝴蝶奇道:“为什么?”柳龙呈笑说:“你炒的菜好吃一些呗。”花蝴蝶大喜,说:“真的?”柳龙呈调笑说:“你说呢?”花蝴蝶撒娇道:“好呀,你笑话我。”柳凤祥与白露浓也是满脸笑容。
四人进屋,柳凤祥道:“我去叫爹爹妈妈,你们三个先坐。”她去不片刻,便与双亲一起走出。柳浩柏道:“呈儿,累坏了吧?”柳龙呈竟有受宠若惊之感,连忙站起道:“不累,不累。”柳浩柏微微一笑。柳黎氏道:“多吃一些蔬菜,你又不吃肉。”柳龙呈连连点头。
六人吃过晚饭,正用茶时,忽闻一声怒喝:“柳龙呈,把将军令交出来。”六人闻言面面相觑,不觉一怔。只要是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柳浩柏隐居之地乃“世外居”和“食乐轩小筑”,自从柳浩柏归隐一来,还没有一个不速之客敢大胆来造访。今夜竟然有人破了这个例,进来便指名道姓要柳龙呈交出将军令,岂不是奇哉怪也?
柳黎氏不惊反而奇道:“哪个人在此大呼小叫?太没规矩了。”白露浓心道:“看来江湖传言不差,柳伯伯隐居之地确实没有人敢来骚扰,否则伯母怎会不惊反奇呢?”柳浩柏稍有怒意,说:“出去看看是谁放肆,不要让他在此瞎搅和。”柳凤祥点点头,站起闪身出屋,尽在一瞬之间。白露浓与花蝴蝶只觉眼前一花,柳凤祥已经出去了。
花蝴蝶站起也准备出去时,就听到外面有一声音怯怯道:“你是……”声音到此而断。花蝴蝶一愣,便听到一声闷响,花蝴蝶一惊,坐了下来。此时,柳凤祥已经走了进来,拍拍手道:“打发了他。”白露浓心惊道:“好快的出手!”
柳浩柏道:“怎么样?”
柳凤祥道:“一般般的人,怕是受人利用,随手就打发了。”众人点点头。花蝴蝶惊奇道:“柳姐姐,你真是厉害。”柳凤祥笑说:“再过几个月呀,有人可就比我厉害了。”花蝴蝶知其说的是柳龙呈,喜道:“哇,小白……真的吗?”
柳龙呈也不知姐姐说的是真是假,看一眼柳浩柏,不作回答。柳浩柏道:“你若是用心学习,成就当在你姐姐之上,不过需要加以时日。”柳龙呈喜道:“太好了。”白露浓也是替柳龙呈高兴,满心欢喜。
喝过茶,六人暂时俱无睡意。柳浩柏道:“你们三个分别进过‘食’‘乐’两屋,这‘轩’屋你们还没进去过,今夜咱们就一起进去玩一会儿。”听到柳浩柏说乐屋,柳龙呈、花蝴蝶、白露浓俱是心中微微一震,也悄悄相互看一眼,心中欢快无比。柳凤祥笑说:“好呀,我倒是忘记带两位妹妹先去饱饱眼福了。”
花蝴蝶道:“好,让我猜猜轩屋是干什么的。嗯,根据这个‘轩’字及前面两个字来猜测,唉……还未想到……白姐姐,你先猜猜看。”白露浓笑说:“轩的意思很多,我一时也想不到。”柳黎氏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走吧。”花蝴蝶笑说:“对呀,看看不就明白了吗?”六人说着走进“轩屋”,竟闻有流水之声。
“轩屋”却不是屋,进门一看,竟是像峡谷一般,水流从谷中流出,有小桥顺谷而走,峡谷石壁上有爬山虎,甚是丰茂。举头看去,日月星辰尽收眼底。低头看时,鱼儿畅游水中,水草碧绿,五彩纷程。小桥乃是竹子做成,六人慢慢的行走在小桥上。
花蝴蝶很是好奇两面的石壁,伸手一敲,竟是发出竹子的声音。奇道:“这看似石壁的东西,怎么是竹子做成的?”柳凤祥笑说:“这里的建筑全是竹子做成,这看似石壁的东西是一种特殊材料,叫做‘灰石灰’,把它和水混合,糊在竹子上,就成这般颜色。”
白露浓与柳龙呈及花蝴蝶点点头。白露浓笑说:“这鱼儿及爬山虎应该是真的吧?”柳凤祥道:“是的,外面小湖中的水就是从这里流过去的。”柳龙呈赞道:“真是鬼斧神工,太厉害了。”走不多时,前面有一小亭,叫做“望月轩”,六人进入望月轩,从四下向上看,果然只能看到月亮。花蝴蝶惊奇道:“刚刚明明还有星星的,现在怎么就没有了呢?”柳浩柏及柳黎氏慈祥的一笑。柳凤祥道:“此亭之所以叫做‘望月轩’,就是建造之时经过特殊设计,除了月亮之外,站在这个亭中,是看不到星辰的。”
花蝴蝶点点头,白露浓看看水,水中却有星星月亮的倒影,奇道:“水中怎么会有星星的倒影呢?”柳凤祥道:“这也是建筑师留下的悬念,他未曾说明,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赞叹他高超的技术了。”
白露浓叹道:“厉害,不知是谁建造的?”
柳浩柏道:“鬼手何。”白露浓点点头。柳龙呈道:“听说鬼手何早就死了,不知道有没有徒弟?”柳浩柏道:“难说。”花蝴蝶玩得兴起,一个人当先走出望月轩,边跳边笑说:“真是太美丽了。”五人跟着走去,柳龙呈看的也是心旷神怡,白露浓也是留恋往返。
小竹桥本来只有短短数尺,六人竟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走过,走过竹桥,便是后院。柳黎氏已有睡意,便与柳浩柏先行睡去。柳龙呈等四人坐在石桌旁闲聊一会儿,才睡觉。
次日上午,柳龙呈和父亲依旧如昨日一般,中午时分,两人一起出来。听柳凤祥、花蝴蝶、白露浓三人正在说昨夜之事,原来那人是“荆紫关小霸王”,叫做徐飞磊,善使链子枪,功夫倒也不错,就是为人有些傻里傻气。
柳龙呈笑说:“都说荆紫关中多匪类,果然不假,这徐飞磊和周剑倒是一路货色。”白露浓道:“嗯,不过柳姐姐却是随手就打发了他,真是过瘾。”柳龙呈道:“姐姐,你昨晚是用什么招数打败他的?”柳凤祥笑说:“他见我出现在他面前,很吃惊,话未说完,我便一招擒拿手中的‘擒龙手’点中他的膻中穴,然后抓住他的衣襟,扔了出去。”花蝴蝶拍手道:“柳姐姐,你太潇洒了。”
柳浩柏道:“他是不是想用反擒拿手中的‘扣七寸’抓向你的右腕,可是却慢了一步?”柳凤祥点头道:“是的,他速度慢了一步,即使他有所准备,还是躲不过。”柳浩柏点点头。柳龙呈道:“姐姐用的是普通招数,江湖之上怕是没有人知道徐飞磊伤与何人之手。”
柳凤祥道:“他死啦,一剑封喉,死在乱石岗,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大多数人认为是因为抢夺将军令遭到仇杀的。”白露浓道:“膻中穴并非死穴,那一剑才是致命之伤。”柳凤祥点点头。柳龙呈道:“管他呢,像他哪种人,死一个少一个祸害。”
柳浩柏点点头,说:“先不管江湖之事,我觉得欣慰的是呈儿你的悟性竟如此之高,也许是你一年的游历生活增长了见识之故,你再努力两个月,待到明年早春,功夫就可大成,已能超越为父当年的成就了。”
柳龙呈喜道:“真的?我也感到最近进步神速,特别是这两天父亲说要放开心胸等等,真是获益匪浅。”柳浩柏笑说:“好,好……”白露浓与花蝴蝶也很为柳龙呈高兴。中午柳黎氏亲自下厨做饭,六人开开心心吃过饭,柳龙呈便又开始进屋练习,柳凤祥等人也未出屋,只是在小湖的竹筏上游玩。